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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烟的话无疑让凤衍更加的心凉,只是,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能用余生,护这个女儿周全。
从宫殿里出来的时候,秦素觉得这事情顺利的出乎预料。
“呀,这件事情终于要过去了,每次进宫我都觉得瘆的慌,八爷你们是怎么在里面长大的啊?”十七特别好奇,这宫里历朝历代死了那么多人,阴气会不会很重。
“远没有过去。”凤凌玖的话说的模棱两可。
这天回府的路上,凤凌顷悄悄的将十七拉到了一边,悄悄的说了一句什么,而十七的脸色先是一怔,随即又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太子妃,定做衣服的人已经来了,让你们过去呢。”秦素刚回来,月娘便招呼她。
秦素一听,便拉着紫烟走了过去,里面那些人已经候着了,紫烟一进去,那些人便开始给紫烟量尺寸,正好趁着这个空闲的时候,十七将秦素拉到了一边。
十七将凤凌顷传达给她的话悄悄的说给了秦素听。
秦素听完,清透的眼眸微微一转,声音也浅浅的道:“八爷让你这样说的?”
“是,他说可以让我告诉你,但你不能告诉殿下,以免生了嫌隙,虽然这件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很小。”十七点头。
秦素也赞同这个说法,她想了想道:“当初滴骨验亲的时候,九公主的确说过,当年的一个嬷嬷说,真正的公主背后有一块胎记,既然八爷交代了,正好紫烟那里没有侍女,你依旧过去伺候着。”
“主子,你不会和殿下说吧?”十七攒住秦素的胳膊,担心的道:“我要是惹了殿下,殿下不会打八爷,但是会惩罚我啊啊啊啊。”
秦素好笑的笑了一声,道:“你放心便是,你也说了,可能性极小,所以我更不会多说。好了,进去吧。”
晚上,十七趁着紫烟洗澡的时候,悄悄的捅破了外面的窗户纸,透过那氤氲的雾气,十七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紫烟的后背看,奈何紫烟的身子太矮,整个人都是坐在木桶里的,十七根本看不到她的背。等到紫烟终于从木桶里出来的时候十七都快要睡着了,她睁大眼睛,努力的找寻着她的后背上可否有东西,最后,视线终于落到一个点上。
……
凤凌顷在蛮医楼过得可是相当的凄惨,莫不说蛮医的脾气,单单是每天的用针就能折磨死他,不过百般折磨之下,他的下半身也开始渐渐的有了知觉。
“今天的针都已经收了,下午我让人推着你出去瞅瞅,不过,送你来的人好像叮嘱过,说你不能露面,你自己想办法遮盖一下。”蛮医一边收针,一边嘲讽的道:“你就那么见不得人么?那些人至少叨叨了好几遍,还真以为老夫的记忆里那么差?”
“多谢大夫了。”这几天的接触下来,凤凌顷对这个毒舌老头儿也有了几分了解,蛮医说话的时候万万不能顶撞,若是顶撞了,他可能有一百句难听的话等着你。
“哼。”蛮医一点都不接收谢意,收针就走。
他说话果然算话,下午的时候果真有几个白衣小童子吃力的将凤凌顷架到一个椅子上,而那椅子远远没有现代的椅子看起来那么高级,只不过前后加了木头,能被人抬起来。那几个小童子就合力将凤凌顷抬到了外面的阁楼上,而凤凌顷为了遮掩自己的面貌,便在头上放了一顶带面纱的帽子,从京城再到北楚,加上又在蛮医楼呆了这么长时间,乍然间被阳光晒到,倒是惬意极了。
蛮医楼处于闹市中的最高处,凤凌顷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一种入世的感觉。没有太子之位的压力,没有宫廷的束缚,不用担心被人设计,他就像一个平凡人一样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看着寻常人家的生活。
突然,凤凌顷的视线定在了一个地方,在看到人群中那身影的时候,凤凌顷想要看得近一些,便要往前凑,结果身体还处于不是太受控制的时候,一下子就撞到了栏杆上,后面的几个小童也被凤凌顷的这个动作给吓到了。可凤凌顷此时已经完全顾不上他们了,他一直趴在那里看,即使身体因为这姿势处于一种极大的痛苦之中,他也一直瞅着,直到那人影消失在人群中。
“你怎么了?”一个白衣小童问道。
凤凌顷忍着头上冒出的冷汗,一把抓住那小童的胳膊,用力很猛,表情也很狰狞的问道:“送我来这里的人在哪里?啊?快告诉我?”
那白衣小童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他朝别的人看了看,也都是摇头不知的样子。
“你可是看到了什么?”那些小童们一边将凤凌顷给扶起来,一边问道。
凤凌顷听着种种叫卖声,摇了摇头道:“只是感觉看到了一位故人。”
“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师傅。”小童提议道。
一想到那毒舌的老头子,凤凌顷恍然,这件事情还是暂时要压一压比较好。等他摸透了这边的情形再说。
……
事情就发生在蛮医楼,蛮医自然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这天晚上泡药浴的时候,蛮医便大咧咧的走了进来,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凤凌顷的身后。
“你今天下午看到了什么激动的连命都不要了?”蛮医忽然开口,让正泡在里面的凤凌顷蓦地睁开了眼。
既然被人知道了,凤凌顷也就顺着他的话道:“大夫,你可知当初送我来这里的人去了哪里?”
“怎么?想要报恩了么?”蛮医的话带着他独有的声色弯弯的传到了凤凌顷的耳边。
“算是,蛮医应该也不会收留我一辈子。”凤凌顷的意思不言而喻。
“的确有个人还留在这里,不过,至少你要不像个废物我才会给你把人叫来。”蛮医说完,悠悠然的走了出去。
蛮医走之后,凤凌顷的脸上挂上了他以前常有的那种阴狠的表情,今天的一次偶然发现让他觉得好像是绝处逢生一般,为了更快的将消息传出去,他必须尽快的恢复身体。
……
“白叔叔,你又来找我爹爹么?”这些天,小宝已经对楼月白熟悉的很了,见楼月白又从墙边飞了进来,他踢蹬着小腿儿问道。
“你爹又在跟你娘腻歪?”楼月白也不避讳小孩子,很好奇的摸了摸小宝的头,在触上去的时候还故意的揉乱了小宝的发型。
小宝捂住自己的头从凳子上跳了下来,也不搭理楼月白了,蹬蹬蹬就跑开了,一边跑一边说道:“为老不尊。”
“主子,你在……欺负一个孩子?”月娘万分无奈的看着树下的楼月白,带着几分鄙夷的神色。
楼月白冷嗤:“欺负又怎么样?”对于这件事,楼月白自己一点也不觉得丢脸。
“……”月娘对此选择沉默。
“凤凌天呢?”楼月白的目光阴测测的从楼上的几个窗户扫过,手指也一一的指了过去:“是这间?还是那间?”
“在东厢好不好?”月娘恨不得一巴掌拍到他的脸上。
楼月白看了眼东厢,透过小院子,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人影,他啊了一声,语调拖得很长,里面似乎带着九曲连环说不清的意思。
楼月白进去的时候,秦漠和凤凌天正坐在那里,凤凌天的腿边露出一个小脑袋来。
“小矮子,把你娘亲叫来。”楼月白朝凤凌天腿边挂着的小家伙儿努了努嘴。
小宝一脸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凤凌天转头看他,声音清冷:“你找她做什么?”这件事说来同秦素没有任何直接关系。
“今天的消息,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秦素。”楼月白很是笃定的回看着凤凌天,示意他快点派人。
凤凌天听见这话,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小家伙儿的脑袋,语气明显比刚才缓和了下来,道:“把娘亲叫过来。”
亲爹的话跟无良叔叔的话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凤凌天发话,小宝立即乖乖的跑了出去,楼月白回过头看,小不点那蹦蹦跳跳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
“你查到了什么?”秦漠最先开口。
楼月白摇头:“我要等到秦素来了才能说。”
“我大概能猜得到。”秦漠抿了口茶,目光看向楼月白。
楼月白对秦漠的确是很好奇,但是也仅限于好奇而已,听到秦漠的话,他身子前倾,偏白的脸上,眉头微微的皱着,凑近他,道:“你猜出了什么?”
“你说让秦素来,我便觉得我猜对了。”不管楼月白的表情如何变,秦漠一直维持着漠然的姿势,看人的目光毫无温度。
“爹爹,娘亲来了。”小宝朝凤凌天道。
凤凌天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秦素极其自然的坐了过去,就等着秦素开口了。
“说吧。”秦素朝楼月白道。
“你母亲姓什么?”楼月白问。
纵使淡定如秦素,也被这个问题给炸住了,对于以前的事情,只是借助于存留的记忆有个印象,不过,就在她垂眸的时候,一个姓氏脱口而出:“陈。”
“秦素的母亲是沐县人。”楼月白挑眉正要继续问的时候,秦漠将事情给捅了出来。
“这就是你猜的?”楼月白觉得这一手好料应该从自己手里出来才是,结果被秦漠抢了先,而且还是秦漠猜得。
秦漠抬眼,声音不急不缓:“我只是怕你浪费时间,你之前提过,南琉风在沐县停留过,而这件事情又牵扯到秦素,跟本人没有关系,秦家又已经覆灭,所以,那就是秦素的母族了。”秦漠将事情层层的剥开。
“我娘生下我便难产去世,那边的人并无联系。”秦素摇头。
“不管你们联没联系,只要他们还存在,你们没断绝关系,便是你的软肋。”楼月白道:“更何况,陈家又是沐县顶顶能数得着的大家。”
秦素犹疑:“你的意思是,他们会被利用?”
“不是会被利用,如果一切属实,他们一定会被利用,你和秦家断绝了关系,但是没有和母族断,如此,单单一个连坐便可以将你折腾进去,更何况,你还是万万人之上的太子妃。呵,这就是麻烦。”毫无疑问,秦漠说的话相当直白易懂。
“麻烦又找上头了呢,秦素,你还真是招黑。”楼月白幸灾乐祸的道。
“他们的目标是凤凌天。”秦漠又出来碾压楼月白。
“这位秦公子,本楼主说话的时候你可以不要插话么?”楼月白用扇子扣了扣桌子,眼底一片阴霾。
秦漠置之不理。
秦素垂着头,脑中在想着什么,乍然间,凤凌天的手又伸了过来,将她的手给扣住了。
掌心一暖,她的唇角微微一扬。
“暗卫们传来消息,陈府目前没有什么异常。”楼月白见秦素一直低着头,又状似安慰的说了一句。
“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秦漠启唇。
“哦,那不如走着瞧。”楼月白冷笑。
此时的几人全然不知,府外发生的事情已经拉开了这场事件的开端,快的,让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