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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远山差点忍不住咆哮起来，但是他克制住了，在他的心里，他不想真正吓到她。
沈天伊突然冷笑出声，原来在他的眼里，她每次的主动离开不过是他认为的一场欲擒故纵的小把戏。
“我没空跟你玩这些游戏，你签字吧，所有的一切只要用事实说话就可以了。”
沈天伊无力再辩解什么，她现在只想从他的眼底消失。
他一直以来就是她惹不起的男人，可她终究还是躲得起的。
沈天伊蹲下身来，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纸张，然后递给他。
“我在上面已经写的很清楚了，我什么都不会要。”
杜远山并没有接过她手中的文件，而是目不转视的瞪着她，脸上阴郁可怕，脸色全所未有的难看，他的眼底仿佛正在酝酿着风暴，两只手已经紧握成拳，看得出来，他在拼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沈天伊也不说话，半低垂着头，没敢正眼看他，握着文件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两个人在静谧的空间里僵持了好一会儿，仿佛无形中变成了一场输赢拉锯战。
许久，杜远山的双拳终于放松，然后他一言不发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黑色钢笔，又一把从她手中夺过那份离婚协议书，找到了该签名的地方。
当看见她娟秀的笔迹已经签在上面的时候，一股怒火又从心底冒了出来，握着钢笔的手隐隐能看见青筋浮了出来，他没再犹豫半分，终于利落的下笔，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他的签名向来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沉重艰难过。
沈天伊这次根本没料到他会这么痛快的签上自己的名字，一直怔住，两眼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他们，终于就这样结束了？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心里突然翻涌起一股浓浓的悲伤，沈天伊迅速的垂下头来，不让他看见她眼底的伤痛之色。
“如你所愿！”
杜远山一把将离婚协议书丢还给她，沈天伊来不及接住，那些纸就已经再次散落在她的脚边。
沈天伊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那么希望他能痛快的结束，可为什么他现在这般痛快了，她却心里更难受了呢？
这场感情，到底谁才是最绝情的人？
沈天伊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她只好把头垂的更低，她不想让他看见她此刻的难过和狼狈，她本不该哭，哭只会显得她更没有尊严，可她根本忍不住。
她急忙顺势蹲了下去，想要捡起地上的那些纸，更不想让他看见她的失态，无奈眼中也蓄满了泪水，模糊了眼中的视线，一时看不清纸张的位置，她只好在脚边手忙脚乱的摸索着。
她不知道这样的她，其实显得更加狼狈和无助。
明明她现在的样子那么的让人心疼，可杜远山心里只有怒意，一点儿也没有想要怜香惜玉。
沈天伊好不容易把地上的纸张收集起来，偷偷用手抹了一下眼泪，正想要站起身来。
杜远山却一把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沈天伊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而手中的刚捡起来的纸张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四处散落下去
“干什么呀你！”
她的手都给他扯疼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也会这样粗鲁？
沈天伊的眼里再次蓄满泪水，杜远山这才看清她脸上布满着泪痕，他怔了一下，却被她挣脱开去。
沈天伊一边抽泣，一边捡起地上的纸张，然后站起来拖起行李箱，快速的打开了近在咫尺的大门，急于想要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她快要崩溃了，没有人知道此刻她的心有多痛！
杜远山眼看着她就要逃离他的视线，突然心被什么刺痛了一样，他警醒了过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根弦不对路了，更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力气，他三步两步上前去，一下子就把沈天伊整个人用力给拖了回来。
“啊！你要干什么？”
伴随着沈天伊的尖叫声，屋子里的大门也嘭的一声被关上了。
沈天伊惊恐的看着杜远山，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嗜血的野兽一般让人感到害怕，而她却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又是那种惊恐的模样，如慌不择路的迷失小鹿，曾经最是让他心软不忍心伤害的地方。再加上她脸上泪痕未干，她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脆弱无助，楚楚可怜的气息。
杜远山闭上眼睛，硬是把心中突然涌出来的怜惜和心疼压了下去，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取而代之的是他眼底的狠戾和冷酷无情。
“离婚协议我是签了，已经彻底如了你的意，可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这么好心，就这样简单的放过你？”
杜远山突然把她抵在墙上，一只手也毫不犹豫的压在她高耸的山峰上，他的面孔有些狰狞可怖，迷雾般的眼里更是一片深邃，完全让人看不透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