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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庸道:“我早就去求过皇上拨款赈济,可皇上说今年是灾年,国库吃紧,再拿不出许多钱来了。”
陆文远想了想也是无奈,前番赈灾,皇上连自己的私库都倾空了,如今恐怕是真的没钱了。可没钱就能对那些挣扎在生死边缘的灾民坐视不理吗?再说国库就算吃紧,也总有些用作紧急周转的存银在,人命关天若都称不上紧急,那还有什么是紧急的呢。陆文远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再争取一下。
思忖间祭天队伍已进入了天地坛。朱时泱有些累了,在祭坛旁边的一处大殿内暂歇。礼部尚书还不放心,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将祭天的各种礼仪流程又抓紧时间唠叨了一遍。朱时泱噙着热茶听得心不在焉,半晌才道:“先皇在的时候,朕每年都跟着出宫祭天,怎会不知道这些。”
礼部尚书唯唯称是,却又丝毫不敢懈怠,继续自顾自地唠叨,很快便到了祭天的吉时。钦天监的人前来禀报,朱时泱便除了身上的明黄色大氅,只着玄色衮服,领着一众大臣重新整起队形,移驾天地坛。
天地坛宏伟肃穆,偌大的祭坛上整齐地供奉着神位,香烟升腾缭绕,各色果品牺牲琳琅满目。朱时泱果然沉得住气,焚香敬酒,三跪九叩,一板一眼,毫无差错,俨然一副君权神授的天子派头。须臾礼成,文武百官伏地高呼万岁,天地之间一派清明。
回去的路上气氛便轻松了很多,皇上坐轿,官员骑马,招摇过市。回到宫中已是午时过了,文武百官便在午门前散去,朱时泱和朱时济自乘轿辇回后宫。
朱时泱为了出宫祭天已事先斋戒了许多天,肚子里大缺油水,一进殿门就嚷着要桂喜去御膳房传膳。那御膳房的奴才可都是些人精,早将皇上的饮食习惯摸了个通透,知道他素来无肉不欢,哪受得了斋戒之苦,忙将那大鱼大肉流水价似的往御前送。朱时泱自是食指大动,一边招呼朱时济一边自行开吃。
然而吃了几口,却又渐渐放慢了动作,望着殿外出起了神来。朱时济一向最善于揣测这位皇兄的心思,看了看他,心中便有了计较,叹了口气道:“唉,恕臣弟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兄这后宫啊,也委实太清净了些,平时还不觉得,越到过年越让人心里发空。”
朱时泱闻言果然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一脸“你也是这么觉着吧”的委屈神情。
朱时济不禁失笑,却见朱时泱越发落寞了神色,恨恨道:“你还笑。自先皇和母后先后薨逝之后,朕最怕的就是过年了,你不知道朕一个人呆在宫里有多难受,街上的炮竹声传进宫来也是空洞洞的,叫人听着直想掉眼泪。”
朱时济在朱时泱面前向来没个正形,此刻却也怅然,只道世间尊贵如天子,竟也有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痛,想想也算是帝王家的无奈了。不忍见他难过,便重撑了笑容,拱了拱手道:“皇兄恕罪,不过皇兄也确实该立后纳妃了,有她们陪着,皇兄就不会寂寞了。”
朱时泱闻言嗤他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朕天生对女子没兴趣,再说就将你打了出去。”
朱时济失笑道:“皇兄不要啊,打跑了臣弟,更没有人陪皇兄过年了。”
朱时泱叹了口气:“还好意思说朕,你自己的王妃在哪?”
朱时济嘻嘻笑道:“皇兄还不知道我?大家都是同道中人。”
朱时泱苦笑。朱时济见他好歹开怀了些,这才稍微正色劝道:“可皇兄不能跟我比呀,我一介王爷,逍遥惯了,怎么都行。皇兄可是天子,中宫正位哪能一直空着,还是得早作计议。”顿了顿,见朱时泱又要脸色发沉,连忙补充道:“实在不行,立个男后,纳些男妃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