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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逊看了祖竣天一眼,明白他的义愤填膺。这事昨日自己听四媳说了后,也是心有愤慨,这几年祖家一直在休养生息,却并不代表甘愿屈从于镇国公之下。
上次梁州之事不止是南方士族中人不满,令祖逊心中亦是大为警惕,桓庭一意将政事纳于军务之中,不仅仅是为打压南方士族,增长自己的权势,更重要的是将来各州府纷纷效行,以军治民引起百姓骚乱,长此以往极易动摇国本。
谢巍然笑着问祖竣天,“听说你和默之闹别扭了?”
祖竣天满脸不忿,正要说话,司马玉楼打断他道:“默之和我们自幼一起长大,上次的事他只是奉太子的命行事,本就错不在他。镇国公想在并州再搞一次军政一体,其中的弊端默之不会看不明白,依我看这事待过了筹会之后再说,若他真要一意孤行,只考虑自家权势,到时再请老公爷去找镇国公谈谈吧。”
祖逊低头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看了司马玉楼一眼,目中隐有称赞。
祖逊当年与他父亲司马峻交情非浅,深知他是胆肝相照、铁骨铮铮之人,绝非世人眼中那般安于闲逸。司马玉楼这几年在西域商道一事上也可看出是个有能力的,如今他初袭王位,桓庭便对他颇为忌惮,他虽然年纪却不气盛,亦并无一点焦躁之意,确是颇有城府。
又望了望谢巍然,当年自己离开北塞之时,他还只是十几岁的少年,这些年的边关历练中,也成长为沉稳坚毅的青年将领。
不由得甚是欣慰地笑道:“我们已经老了,以后便是你们年青人的天下了。”
又教训祖竣天道:“你往后多跟着玉楼学着点,过上几年也到北塞去,跟着巍然学学军务,再像现在这样天天陪着媳妇钓鱼,在府里鬼混,小心我揭了你的皮。”
祖竣天笑嘻嘻地点头,嘴里小声嘟囔,“现在是特殊时期嘛,您老人家就要抱曾孙了,前几日也不知是谁高兴得拉着我喝得酩酊大醉。”
这片菜园子正在后府花园一角,远处的湖面上传来一阵琴声。
祖竣广去酒窖安置好马乳酒,又吩咐厨房备了酒菜,回来的路上,远远望见湖里的青篷游船上,谢颖然正坐在船头抚琴,其他几人手持鱼竿一面听琴一面低声谈笑。
他借着湖边树木的遮掩,朝弹琴的少女望了一阵,俊秀的脸上有些泛了红意,忙低头快步走开。
这一日从祖家回来后,司马玉楼和锦依说起今天的事,谢家和祖家的态度,倒是让锦依放下些心来,至少桓庭现在并非在军中一家独大,那么想要对付楚辰王府便会有所顾忌,起码短期内不至于在明面上起冲突。
今次为了谢颖然的亲事,桓家已是得罪了祖家,又有右相在朝中制衡,想必桓庭一时对司马玉楼也无暇多顾了。
锦依便将秦锦绣和林氏勾结的事说给他听,“现如今秦致吾攀上了罗德海的关系,林氏想必也和罗家女眷走得近,秦锦绣在这个时候找到她,恐怕是想挑起曼夫人对我的猜忌。”
司马玉楼冷冷一笑,“马家是要收拾了,秦锦绣留着也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