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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自然有段玉堂的人通报丁夏。丁夏听完,轻缓点头:“你派人去跟着些,务必帮着那小丫鬟,将口信传给卫思博。”
丁夏知道若烟从来不做多人,是以才会向文姨提出建议,就等着她求助卫思博。昨晚过后,若烟应当已经清楚,她根本没有忠心的追随者,而卫思博是她最后一线希望。卫思博接到消息后,若是不理会若烟,今晚不为她前来,便是扼杀了若烟的希望,自然最好不过;若是他前来……丁夏也自有方法应对。
时是上午,嫖客都走了,而姑娘们多数没起身。丁夏倚在窗边的小榻上,无所事事看着院中的花草,却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玄色衣衫,宽肩细腰,身形修长。丁夏猛然站起,趴在窗边朝下看去:那人正好跨入大堂,她只依稀见到了一对剑眉。
丁夏直起身,难掩震惊疑惑:那人,怎么有点像……乙建安?!
她愣愣站了一会,忽然朝着门口跑去,急急打开房门。
这是间四面回廊型的小楼,一楼是大堂,丁夏住在二楼。她四下一望,见到那人上了三楼,敛了表情,假装闲逛一般跟了上去。
她不敢走快,怕惹人注意。走到三楼楼梯口时,正好见到那人推门进了一间房。然后,她看清了他的侧脸。
那张脸,她绝对不会认错。真是乙建安!
乙建安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丁夏却呆呆立在原地,心乱如麻。
她虽然一个月没有和乙建安联系,却一直偷偷注意着他。丁天水屋中有天昭府所有男人的任务记录,她时不时会看上一看,因此知道这人去了西北,直到她离开天昭府住进潇湘苑,他都还没有回来。
现在才过去三天。丁天水不会太过密集的安排任务。为了确保任务成功,他会给众人足够的休息和准备时间。也就是说,即便乙建安三天前就完成了任务,从西北回到了京城,丁天水也不可能立马再给他安排任务。
所以说,乙建安会出现在潇湘苑,应当和公务无关。
——那他来妓院干吗?!
丁夏咬牙,平缓呼吸,朝着那房间走去。
她经过那房门时,似乎听见了女人低低的呻.吟,还有木床吱呀摇晃声。可是她心跳得厉害,连带着耳朵也不大好使,辨不真切。那些声音……许是从别的房间传来的,也未可知。
丁夏姿态优雅,神情茫然绕着走廊行了一圈,又回到了三楼楼梯口。这一圈并没让她获得多少有用的信息。她懊恼低头,却见到了一楼大堂里,一名龟奴正仰头看着她。
那是个中年男人。丁夏记得曾经听文姨唤他做阿阳。许是在这种地方待久了,男人看丁夏的目光很是直白猥琐。丁夏垂眸与他对望,忽而一笑,轻快行下楼去。
她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朝着阿阳招招手。阿阳立时扔了抹布,三步并做两步冲了上来。
丁夏转身进了房。不过片刻,阿阳也进来了,急急关了房门。
他看着丁夏的背影,嘿嘿笑道:“夏姑娘……”
丁夏转身,平静点头道:“坐。”
阿阳嘿嘿笑着坐去了桌边。丁夏也去坐下。她的右手搭在桌上,阿阳的小眼睛瞟瞟她,又看看她的手,忽然就捧住了那白玉般的小手,放在嘴边胡乱亲吻起来。
丁夏眸中一片冰冷。桌上的茶水是丫鬟新换的,滚烫滚烫,丁夏抓了那壶柄,茶壶盖也不掀,就朝着那男人身上泼去!
伴随着“啪”地瓷器碎裂声,阿阳立时松开了丁夏的手,拍打自己右胸的衣裳,连声惨叫。再抬头看丁夏时,眼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怨毒之色。
丁夏也不介意,只淡淡道:“看你是个年纪大的,才叫你进来,怎生还是这么不懂事。”她将那茶壶放回桌上,眼皮微抬:“若是我将你骚扰我之事告诉文姨,你说文姨会如何待你?”
阿阳脸色立时变了,起身弓背弯腰,唯唯诺诺作揖道歉。他虽然有色心,却到底在这风月场所混了大半辈子,善于察言观色,知道什么人不能惹:开玩笑!这可是文姨的摇钱树,潇湘苑里最值钱的女人!若是她颠倒黑白,说他癞蛤蟆硬上弓,文姨还不得剁了他喂狗!
丁夏见他絮絮叨叨道歉了,也不答话,只摸出了两锭金子放去桌上。
阿阳小眼睛一转,明白了形势。潇湘苑的美人若是单独找他,通常都是有所求。只是她们给出的报酬不尽相同:可能是*,也可能是金钱。很显然,这位夏姑娘打算支付金钱。
没有美人,有钱也是好的。阿阳立时换了副笑脸,盯着那金子发问:“夏姑娘,你找小的,可是有什么吩咐?”
丁夏见他上道,这才一笑:“阳叔,向你打听些事。三楼的黄字四号房,住的是哪位姑娘?”
阿阳皱眉仔细想去,片刻一拍脑袋:“哦!黄字四号!是佳英。”
佳英。丁夏默念这个名字,却没有在脑中搜到关于这人的任何信息,遂道:“你和我讲讲她。”
阿阳又想了想:“佳英在这呆了好多年。我十六岁被卖进来时,她就在了,那时她才十一岁。”
丁夏微微惊讶:“你现下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