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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影静静地浮在女子身边,伸出手来轻抚着女子的眉眼,竟随着他的手指抚过,若隐若现的露出了女子眉心中一道契印。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看着那契印,他喃喃自语。
他轻柔而又深情,轻轻地俯在女子耳畔说着:“你仔细听我说…那生魂仗着契印,与你呆在同一个时空里时,能够通过契约反吞噬你的部分灵体。若非你此时并未借宿在肉身当中,混天铃频频触发守护,将你的灵体强行调整,我还真难发现这个秘密。她为你选中所谓宿主,并与宿主们签定契约,若没猜错,她要的不仅仅是你的神君,还想要鸠占鹊巢,代替你完全成为下神浮萍。”
“如今你灵体正值盛期,区区一介凡魂自是奈何不了你,你若是强占她肉身,久了她的灵魂自会被你反噬。只是,这样做的话,会惊动那个人,她太强,若是硬碰硬,你全无胜算。为今之计,就是我先将你的灵体强行送去盗走你灵能的宿身中,将你潜隐在她的意识之下,无论她做了什么,你且不要出手干预,耐心等我一等,容我试着在不惊动那个人的情况下,改动她的灵魂契印,让这灵魂成为你翻盘的决胜暗棋。”
十四只觉恍惚是梦,但又不像,梦里有人对她说的话,醒来时记忆犹新。
仔细打量了自己醒来的环境,周围一片幽暗,上空悬着多彩的气泡,里面幻化着一幕幕走马灯般的记忆,而自己在黑暗中则被一道淡淡的灵光所包围,呆在里面说不出的舒坦,好似混天铃带给自己的感觉,是一模一样。
结合梦中那声音说的话,她想,自己如今应当是藏在了宿主的识海下面了。
可那说话的人究竟是谁?
她念动,召出混天铃,却只瞧见这铃铛上通体缠绕翻转流动着灵波的暗纹,一串串诡异的符号在铃铛表面游走,将整个铃铛的原形遮得朦胧模糊。
本来这东西已暂认她为主,若非她发动,混天铃便会犹如静物,除了神君,这东西理当只有她能触动。
而今,混天铃竟自主的运作着内里的灵能,一边将她护在这识海下藏身,一边暗纹流走,难道这一切都是混天铃的器灵做的?
无怪她没有朝着梨白去想,一则,那声音并不相熟,二则,梨白另一半魂魄溶于混天铃中一事她是不知的,混天铃毕竟是神器,她灵体即便再盛,没了神体,那也只是灵体,是根本全然与混天铃不能相通的,严格来讲,她只能勉强算是有操控混天铃的资格,却没有那个实力。
十四不知混天铃里面的内容,也只能朝着器灵去想,事实上她也算擦边,某种意义而言,梨白的存在也似器灵,却也不是真器灵,他是介乎于沉睡的器灵与神君碎魂之间夹缝的存在,在器灵被唤醒以前,他握有主导权,却依旧会处处受限。
外界。
特别这一场小赌,赚得盆满钵盈,大半夜的窝在自己的新豪华下人房中数着,快活地紧。
她寻思着心中大方的官员名单,有哪些可以再趁机捞点的,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入睡了,梦里她当上了皇后,皇帝是她以前的主子央殿下,彼时央英俊潇洒,独独宠冠她一人,六宫嫔妃无不对她阿谀奉承…
梦做的美,夜里睡了一枕头的口水。
醒来的时候,日头都上三竿了,特别一边懒洋洋地爬起床,一边寻思着一会怎么自然而然的说出起晚的借口因由,洗漱好,便朝着书房赶去。
去那时扑了空,问起其他奴才,才得知今日一早殿下被召去了御书房,当即一路撒腿直奔御书房而去。
到外候着的时候,偷偷搓着干瘪的肚子,跑了这么一路,这才感到饿得慌,无奈之下,又折返去找了点吃食垫了肚子,赶回时正巧碰上主子从御书房出来,也没管她主子瞧见她没有,自觉的跟了上去。
皇帝身后跟着的大太监一瞅这滑不溜秋的奴才作派,虽心头不悦,但到底没多嘴什么,任她不远不近的跟在一旁,也没出声提醒打断皇帝与皇子之间的谈话。
“你不日前与朕说起的奇人,朕差人去查,昨日刚好呈报上来,并不是九儿猜的那位,可惜呀!可惜。还以为国将得一奇才,却没想始终藏得深,朕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说道这,皇帝转了话题,笑道:“听说你昨晚让侧皇子妃独守空房了一夜?左相的孙女毕竟还年幼,这说得过去,可韩大将军的爱女与你到底交情匪浅,大喜的日子这么冷落佳人,未免有失。你也老大不小了,正妃你不喜她情有可原,韩非晏却不同,她爹的兵权朕可是刚刚放回去,让他去替朕征讨江山,你却冷落人家的宝贝闺女,这不是寒了臣子的心么?韩非晏早一日怀上你的骨肉,于你,于朕,都有利。”
将手在皇子央的肩上轻轻一拍:“这江山,这天下,迟早是你的,莫辜负朕的良苦用心。”
央眉头紧锁,沉默片刻,才答:“父皇,儿臣志不在此。论才华,十二弟是众皇子中最为出众的,他品性也无可挑剔,儿臣愿意专心辅佐十二弟。”
“你若不争,你那些个兄弟一旦得势,还不要了你的命?”帝冷哼一声,道:“生在皇家,就注定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行了,丧气话朕不希望再听。至于那位曾与你有书信之缘的奇人,他日若是再联系你,想办法收为己用…”
这事其实并不是他说出口的,也不知他父皇是如何得知自己书房里藏有的信笺,前不久忽然召他去御书房,先是给他看了谋划如何搬倒皇后党羽的谋略,那字迹他只一眼辨认出手笔。
紧接着,他父皇便试探于他,开口甚至提及了本以为只有他自己知晓的信笺内容,一来一去无不透出帝王的英锐,迫于无奈,他只能随口附和了他父皇的话,既然父皇也猜测会不会与那位落水的小姐有关系,他便顺水推舟说了句不无可能,于是就有了今日的一幕。
言语间好似是他主动请功高密似的,让人压抑。
他这位父皇,过去那冷宫般百受欺凌的岁月中宛如陌路人,如今却剧转态度,仔细他已经过了渴求父爱的年纪,何况这人除了是他的父亲,更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哪怕给予的东西是他最不需要的,却连拒绝都得谨慎再三才能道出口,这又哪里是亲情?
“儿臣…遵命。”央的心只觉是压了块巨石,越发的沉甸甸,难以喘上几口气。
“这才是朕的好皇子!”皇帝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