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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颜夕敛眸没吭声,事实上她也觉得这件事很难办。周念的资质摆在那儿,就算再学个三五年出来也不过就是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更何况短短一天?
不过坚信船到桥头自然直,古颜夕心想实在不行自己乔装成周念的样子去参赛也不是不可以,抱着这样的心情她用掌风将烛火熄灭,三人这才各自躺下沉沉睡去。
第二天,古颜夕在教了周念一些比较独特的施针跟配药手法后,又让凌薇他们去买了一些之后要用到的药材,如此平安度过了第二天。第三天一大清早,天刚一亮就听周念在院子外面咋咋呼呼地叫唤,若非他们早知道情况,真还以为他是不是昨晚被人睡了撄。
古颜夕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起身,慢条斯理地开始梳洗准备。待到一切就绪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她打开门就见周念整个人几乎趴在了门上,一见她出来,像是见到鬼似的急忙往后一退。
“赶着去死吗?”秀眉轻蹙,古颜夕问道偿。
“古、古公子早上好!”并不知道古颜夕的真身,周念很是有礼地鞠了一躬,“那个……报名已经开始了,咱们什么时候……”
“急什么。”古颜夕淡淡说着,反倒走到院中撩开下摆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吃着周暖做好的早饭,她见周念一双眸子几乎钉在了自己身上,无奈地放下手中油条,道,“怎么,有意见?”
“没……”不知怎地打心眼里有些害怕古颜夕,周念再度往后一缩,想了想又上前几步。
“古公子,报名的地方在城中,离咱们这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间到晌午就结束了,如果咱们不早点过去会不会……”
“你可听过一句话,叫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想要赢得比赛,首先心态就得稳下来,像你这样瞻前周后,怕是比赛还没开始,人就先担心死了。
”古颜夕毫不遮掩地讽刺道,“我一向喜欢好事多磨这个词,你如果信我就不要再来烦我,总之我既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帮你。”
再一次被古颜夕说得哑口无言,周念不再吭声,垂头丧气地回了屋里。古颜夕见他这样也没理睬,待到用了早膳又活动了一下筋骨,眼看时候差不多了,才叫上凌薇几人出了门。
城中距离周念家的确有些远,几人走了半刻钟的时间才赶到。眼看周围几乎都没什么人了,周念急急忙忙上前,将古颜夕借给自己的银子掏了出来,道:“我要报名!”
办理报名事宜的是一个老头,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抬起眸子隔着眼镜儿扫了眼周念。一边笑着一边伸手去取银子,老头笑呵呵地道:“不错嘛小周子,终于筹到报名费了?不知道又骗了多少人去下注啊?”
周念脸上一红,正摆着手准备辩解,却见身旁多出一只胳膊,猛地将他推到了一边。那人抄起周念的银子就砸在了他身上,口中怒骂:“什么脏东西也敢来报名,你当这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吗?”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蛮横,整个水宣城除了邱家大少爷邱天纵外怕是再无人能做到了。邱家在应召国虽然算不得出名,但在这种周边小城镇中却是一方的霸王。因为邱家家主常年游走四国做一些小生意,人们觉得他有本事有能力又见多识广,再加上邱家的条件在他们眼里确实算不错,所以经由长久以往的吹捧,邱家还真成了水宣城的第一首富。
邱天纵整日里高调惯了,不管走到哪儿,看到挡了自己路的又或者是不顺眼的人,轻则一顿臭骂,重则一阵毒打,水宣城中有不少人都对他相当不满,可无奈邱家有钱,连当地府尹都拿他们没办法。
此刻周念被他推了个趔趄,心里恼怒正要发火。然而眼见是邱家人的时候顿时底气不足,只皱着眉道:“这路这么宽,我又不曾挡过你,你推我作甚!”说完,捡起银子准备再次报名。
哪知刚迈了一步就再一次被人推回来,邱天纵看着他,作势啐了口:“推你怎么了,小爷我还想打你呢!今儿可是报名的好日子,偏偏碰上你这种丧门星。”
邱天纵说完,目光下移落在那银子上:“怎么着,就凭你也想参加比赛?呵,姓周的,小爷我看你还是滚回去照周你那个死鬼妹妹吧,少在这儿散播臭气,看着就让人恶心!”
邱天纵脾气一向暴躁,他的随从更是狗腿。此刻一听他这么说知道自家主子是真动了气,于是不等吩咐就围上来,准备给周念好看。
古颜夕冷眼看着这群人闹事,厌恶邱天纵的无赖,更恼火周念的没用。然而没等她说什么,元勃早已忍不住,走过去就冲那扑上来的随从一脚,力道之猛,顿时将人踢到了十里开外。
他这一脚惊住了其余几人,他们纷纷侧目请示邱天纵,却见邱天纵吓得比他们还厉害。强压着恐惧咽了口吐沫,他哆嗦着声音,就冲周念喊道:“姓、姓周的,你还敢挑事儿,当真是闲活得命长了吗!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回去告诉我爹把你们赶出水宣,我倒要看你跟你那个死鬼妹妹还能去哪儿!”
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身边的人,眼看这群手下比自己还怂,邱天纵心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扭头就跑
哪知刚一冲出去,迎面就又飞过来一巴掌将他打回原地。原来凌薇早已飞身跃起,见这草包往自己怀里扎,一个没忍住就甩了一巴掌。
邱天纵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打,脖子一横,委屈道:“你敢打我,我一定叫我爹杀了你们!”
把杀人当儿戏,戾气还真是重……古颜夕冷眼摇了摇头,忽然扬声:“好啊,如果你爹来了不敢杀我,那我可是要砍了你的头给水宣城的百姓当皮球踢的。”
这才意识到还有一个人,邱天纵愤怒转身,却在撞上古颜夕阴冷的眸子后吓得后背一凉。古颜夕双手后背踱步过去,看着还没自己高的邱天纵,少顷,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
“不管是你还是你爹,以后如果再找他们麻烦,我敢保证,一个晚上就让你们邱家彻底完蛋!”
令牌上明晃晃的“范”字看的邱天纵两眼发直,他就算再没脑子再拎不清情况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令牌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应召范家,一个不管在哪一国被人提起,都会令人变色的家族。范家如此出名并非因为他们有多少家产,而是范家这一代的当家范御熙,只要他出马,这世上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四国之间的经济流通十分繁杂,普通人最多只能接触一二,但范家却是方方面面都有涉及。如此庞大的人脉跟经济线握在范家手中,除了叫人羡慕外,就是叫人害怕了。
是以,范家令牌几乎成了四大国商人中一张万能的通行证,只要是范家的人出面,不管何时何地,他们这些人,只能顺从,不能抗争。
邱天纵没想到看起来最没用的周念竟然会跟范家的人勾搭上,然而心知面前这几人他都惹不起,于是急忙换了副讨好的表情,低声下气道:“这位……范公子,今日这事儿就是一场误会,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各位,还请你们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要不……我请三位吃顿饭,喝喝小酒再叫几个姑娘,也好……”
“滚。”淡淡出声,古颜夕收起令牌,眼皮都不抬一下。
邱天纵像是如释重负般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二话不说带着下人就如一阵风般的快速离去。一旁的周念见此惊得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眼见古颜夕不耐烦地看向自己,他急忙捡起银子报了名,然后才小心地走了过去。
“古公子……啊,还是应该叫你范公子?”
“随便。”古颜夕并不太想回答,她更怕周念会没完没了地问自己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