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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知道那是幻术,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脑海中唯一清楚的记忆就是在一片黑暗之中有人曾制作过如此光明的场景给自己,那是她第一次接触的神奇世界,因为太过奇妙,所以就算忘记了所有却也将其刻在了脑子的最深处。如果说刚才的幻术也是由人所造,那么此行她还真的是遇上故人了。
可……所谓的故人能是谁呢?
南边的隐秘地界,此刻的幻术场景,还有内心那种隐约快要喷发而出的力量……月夕颜低头看着自己伸出的双手,总觉得这一切似乎都跟自己有或多或少的关系,可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些她的头就会变得特别痛,不能想,不要想,她的内心正在暗示自己,于是导致整个大脑都在叫嚣着停止运作。
“回去吧。”这时,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很是虚幻的女人声音,让月夕颜当场僵在了那儿。
这还真是大白天活见了鬼啊……
她正想回头的时候周围却突然刮起了大风,但却并非是那种冷冽刻骨的,而是叫人觉得慵懒舒畅的。月夕颜觉得自己的身子完全动不了,风眯着眼,让她什么都看不到,而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在暗中缓缓托起了她的胳膊,牵引着她,向那更为温暖的地方行去。
“你……是谁……”月夕颜觉得那人的身上似乎有一股很淡的香味,她想要睁眼却是无力,于是只能如此问道。
没有回答,手依旧握着她的胳膊,但却丝毫没有声音。
这种感觉像极了自己跟自己对话,月夕颜觉得有些别扭也不再开口,只任由对方拽着她,来到了一处空气清新的地方。耳边响起的虫鸣鸟叫让月夕颜的大脑瞬时回忆起他们一行人最初所在的位置,她激动得正想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感觉到一双唇贴上了她的耳畔。
“回去吧,永远都都不要再踏进这里了……”那个人说着,随后,彻底消散。
之前的种种就像是被人使了定身术一般,当那声音跟香气飘散无痕的时候,月夕颜猛地回过神来,身子可以动了,大脑也开始运转了。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南山的山脚下,而肖洛凡也在她旁边,明显是一副受惊不小的样子。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是否应该先开口,而开了口以后又该说些什么,毕竟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太令人匪夷所思,完完全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就算此刻月夕颜没有失忆,对他们两个本就属于异世的人来说,仍旧是难以接受的。
不过对此月夕颜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这南山南的里面,有高人存在。
“走吧。”没有再废话,月夕颜抱着白鸟开始往山上走。
然而他二人却不知,就在他们离开的这一天一夜里,山顶上却出了大事。
虽然冷俊轩给冷笑下到山底的时间是今天晚上,但由于地势险峻且天气并不是很好,待到晚上的时候皇宫侍卫们也仅仅只是下到了半山腰中,为了防止再有人遇险,他们只能在山壁周围找了一处山洞在里面安置一宿,待到天亮以后再继续下山找人。&://%6
然而对这样的决定却并不是每个人都表示赞同的,尤其是肖洛凡的属下们,见状纷纷前来讨伐冷俊轩,认为他不把自家主子的性命当一回事。冷俊轩自然是不予理睬这些人,可看着他们越闹越烈的架势,也不禁觉得烦躁不安。而就在这时那一直杵在山头一动不动的应墨隐却突然转过身走了过来,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冷着一张脸提起肖洛凡随便一个下属的领子,顺手就扔下了山去。
“去啊,不是都想去救你家主子吗,一个个还杵在这儿干嘛?”
应墨隐的表情很冷,言语之间带了丝丝不耐烦。那几人很确定自己只要再多嘴一句就铁定会被他扔下去,于是两两权衡之下他们都保持了沉默,一溜小跑离开了。
见状,冷俊轩深望了应墨隐一眼:“多谢。”
“不必客气,本王不是为你。”
“那是为了她吗?”
这个“她”说的是谁应墨隐心里很清楚,他眼波似有转动,少顷却冷然一笑:“咱们时间还早,总不急在这一时。
”
一语双关的话让冷俊轩也不由挑了挑眉,他的视线越过应墨隐纵观一圈周围,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竹屋内。因为情况特殊,今日他们所有人都得在此小住一晚,索性那竹屋周围还有几间空房可以将就,否则还真是叫人头疼。眼下正在竹屋里面的几个人多数都是不会武功的,这些人也是最需要休息的,而首当其冲便是怀着身孕的纪若鱼。
冷俊轩派月影去将几名女眷先领回去休息,男宾们则在继续在竹屋内等待。而这个时候应墨隐也不在山边站着反而进了竹屋小坐,就在他进去的时候,竹屋中的另外几个人下意识就站了起来,显然对他的到来有些害怕。
“应候王,我建议你还是继续去那边等着吧,毕竟这掉下去的……可是夕颜公主。”景清蓝第一个开口,语气很是调侃。
但应墨隐却听出了他话中的试探,眼见一旁的李继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他淡淡道:“冷大公子不让本王下去,本王站在那儿也没有办法。”
“这样啊,我还真的以为应候王对夕颜公主情比金坚呢,看来新欢还是不如旧爱,起码以前的你……”
“景大公子,谨言慎行。”简单四个字的提醒,应墨隐刚一说完,就听李继突然“嗤嗤”笑了起来。
他一向都是不苟言笑之人,偶有的几次笑容也全都是在面对应墨隐的时候。那张苍白瘦削的脸上做出的笑容太叫人难受,瞬时就见竹屋内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到了他身上,有人嫌弃有人诧异,更有人表情变得更加阴沉。
“应候王,三国的人来这儿都是为了与皓月联姻,你对夕颜公主的态度如此明显,可是会叫我们觉得难办啊。不过怪的是景大公子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洛王爷下落不明,所以放弃了原有的目的?”
李继自发的开口却让应墨隐与景清蓝心下一震,他们互望了彼此一眼,瞬时明白了他这番话的意思。他察觉到了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另一种意义上的合作关系。因而这种试探尽管大胆,有时候却是极其有用的。
“李公子,本王觉得你在说别人之前,最好先看看自己。”
“王爷的意思是?”
“大家在此是做什么的,咱们心知肚明。本王与肖洛凡好歹是表现直接了点,但也比容召暗搓搓设计人的手段要强太多。”
“可我若是没记错,王爷也是容召国的人吧?”
“这话,你当回去问问容帝才是。”
李继深望了应墨隐一眼,却只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波澜不惊。他很聪明地避开了这一点,只是偏着头有趣道:“那好,那咱们就说王爷的第一句话,不知你为何要说容召设计了别人?”
“这话你也不该问本王,而得问问你面前的景大公子。”
景清蓝原本还置身事外觉得轻松,谁料应墨隐一句话就把他拉进了局中。他心道你跟那范庭川有什么区别,还不是可劲儿地坑老子,他望天白了一眼,只语意不明道:“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那怎么行,景大公子不说清楚,本王可是很难办的。”哪知应墨隐这时候却认真起来,一拍桌子道,“范庭川抢了你女人这件事,就算你咽的下这口气,本王都咽不下去!”
景清蓝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一听这话当即喷的满地都是。他忿忿瞪了眼应墨隐,接着就见旁边的李继脸上都露出诧异神色,他不由懊恼自己这辈子唯一的软肋怎么就落在这禽兽手里了,还真是有事儿没事儿都要拉着他出来溜达一圈。他深吸口气才没能走过去把应墨隐掐死,景清蓝佯装大度道:“既然是我的事,那就不牢王爷挂心了,反正横竖都已经是过去式,也就不必再计较了不是吗?”
“王爷不也是把过去甩得干干净净,开始寻找更美好的生活了?”说完,景清蓝生怕应墨隐再语出惊人,转身就离开了竹屋。
应墨隐眼微眯,心里却松了口气,虽然有些不厚道,但他的的确确用景清蓝跟范庭川之间的过节转移了话题。果然就见李继此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在景清蓝离开后看着应墨隐道:“王爷也累了一天了,还是早些去休息吧,关于你说的,待我回去后会好好向范大公子请教的。”
“但愿他会回答你。”
应墨隐说完也离开了竹屋,少顷,就见李继也起身离开。如此一来整间屋子里就只剩下纪小池跟景清益俩人大眼瞪小眼,他们很难解释自己此刻的心情,毕竟适才那三个在彼此国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斗起嘴来各个都跟神经病似的?
而且他们真的没有意识到,在这种局面下说这种话,完全不是明智之举吗?还是说……他们其中有人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