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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檬!”
“不要再叫我这个名字,从你利用我们的父女之情欺骗我回来的时候,从你不顾亲生女儿的幸福开始,从你因为你的自私自利而……”
“啪!”终究这一巴掌还是落在了楚国檬的脸上,比起之前的还要狠,甚至见了微微的血印。
手起巴掌落,楚兴夘差点站不稳,还好后面的阿德扶着才勉强站稳,看着女儿的脸上的五根清晰的血印时,他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抖。他本不想的,但是孙老还在这里,孙家一直从政,身家清白,更是肩负着扫黑的任务,如果让孙老知道这些天闹得沸沸扬扬的聚众杀人事件是楚家所为,以孙老的刚正不阿,估计是要跟楚家兵戎相见的。
楚国檬几乎被打蒙了,脑袋似乎还在嗡嗡作响,血迹斑斑的小手捂住被打得肿起来的脸颊,突然森冷的看着楚兴夘,看了足足十秒钟,然后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噔噔噔的跑上楼。
孙仲勋的目光一直紧紧的锁在楚国檬的身上,满眼的心疼。其实为了看见这个女人脸上的笑容,他情愿退出的。
第二天,席卷全国的港城第一豪门和京城孙家的政商联姻画上了句号,楚家单方面提出退婚,理由:孙家少爷新婚当晚,宿醉夜店,与多名女子暧昧不清。
孙老看见这则新闻的时候,差点被孙仲勋气得口吐鲜血。军人出身的孙老,当场就给了孙仲勋几棒。要不是孙母拦着,估计孙仲勋当天就会被打残。
“孙仲勋,我生你这种败家儿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换届在即,你居然给我搞出这种丑闻?我干脆打死你得了!”
孙仲勋任由着孙父的打骂,始终不提一个字。
孙母一边拍着孙父的背给他顺气,一边给儿子使眼色,让他出去。
“真不知道你们到底都在想什么?”然后丝毫没有看见孙老想要杀人的脸色,径直出门。
刚刚上车就接到了楚国檬的电话,“檬檬?”小心翼翼的。
“仲勋,是不是楚兴夘逼你的?”
“除了你,没人能逼我。”
楚国檬心生愧疚,“对不起……”
“傻丫头,你是女孩子,要是被男方推了婚,外人会乱说的。”
楚国檬,“……”鼻头突然酸涩得紧。
“你都要做妈妈了,不要再像个小丫头一样莽撞了,等你要生的时候我会去港城看你,我要小家伙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干爹!”
“然后再帮你把那个男人抓回来?”
楚国檬,“仲勋哥,怎么办,我好想哭?好想。”孙仲勋是个好男人,但是却爱错了人,如果上天不作弄人的话,会不会好很多?会不会没有这么多的痛苦?会不会不会心痛?
“孕妇哭?”孙仲勋问,思考了一会儿才道,“会不会好丑?你丑倒不要紧,要是以后我干儿子一张哭丧脸就惨了。”
……
时间过得好快,楚国檬一直在好好的养胎,只是从来出不了楚家的大门,而从那天以后,楚国檬再也没有跟楚兴夘讲过一句话,也再也没有叫过楚兴夘一声爸爸。
当救护车把楚国檬推进急救室的时候,楚兴夘慌了,报应一词突然跳进脑海中,他从来就不信报应,但是当看见从怀孕一直好好的女儿,突然晕倒摔下楼梯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他信了。
但是他女儿是无辜的,为什么老天爷不直接报应在他身上,非要动他女儿。
医生说,病人想见他。阿德于是就扶着楚兴夘进了产房。
楚国檬鼻子上挂着氧气罩,手上打着点滴,眼神迷离的看着楚兴夘,“爸……爸爸……”
楚兴夘沉重的闭上了眼睛,胸口被电锯锯烂了一样,疼得很,上一次楚国檬叫他爸爸还是好久之前,然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了。
一夜之间老了好多的楚兴夘眼角有点湿润,坐在病床前,颤抖着俯身去听。
在地狱和天堂之间的人,会比一般的人更容易看通透人间的冷暖和世事无常。
女人这辈子的两件重要的衣裳,第一件被她抛弃了,以前她不知道她的第二件衣服在那里,现在终于知道了,第二件抛弃了她,不知道是不是报应。
每个女人都有个梦想,就是有一天被自己钟意的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走进教堂,她想这辈子再也没这种机会了。其实她这辈子最钟意的是,在那个简陋的出租屋里穿着一文不值的一定要地摊货。
如果可以,她一定要跟阎王商量好,下辈子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
“求你,求你帮我找阿良来,好不好?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湿润的眼眶,终于是湿完了,楚兴夘这辈子很少哭,第一次是估计要追溯到出生的时候,第二次是他妻子离世,第三次就是看着奄奄一息的女儿躺在病床上给,求他去找那个男人来。
楚兴夘应了,索良到医院的时候,楚国檬的心跳频率更慢了,握着楚国檬的手,头埋着不敢看那越来越慢的心跳。
“阿良,孩子是你的……”她知道他当初误会了,就连渔村所有人都误会了。
“医生说是龙凤胎。水姑娘是个好女孩儿,她教出来的女孩儿一定好好……”
“阿檬!?我……”
“你不要说了,我知道,医生说我没多少日子了,你要幸福……”
“阿檬!阿檬!……”
“孩子在保温室,你可以带走我外孙女。”楚兴夘的声音陡然在背后响起。
索良看着已然晕过去的楚国檬,就好像是荆棘抽打着心脏一样,鲜血淋漓的痛。
‘檬’突然退出商业圈,幕后老板索良从未曾露过面,唯一一次露面却带着一个女人在逛婴幼店。
“我让你带走,不是因为我楚兴夘欠你什么,而是我不想我女儿难过。”
索良起身,越过楚兴夘,停在楚兴夘的身边,“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楚老爷子你是我见过最狠的父亲!”
咚,似曾相识的话,在一个遥远的时空里,他一直惜着的女儿也这样控诉过他。
索良带走了其中一个女儿。
三天后,楚家举家上下全部披麻戴孝,黑衣黑服祭奠楚家三小姐。
孙仲勋来到提着一早挑选好的小孩的玩具,在楚家门口就摔倒了地上。灵堂,孙仲勋为楚国檬上了一炷香,什么礼数,什么长幼尊卑全部抛到九霄云外,指着楚兴夘道,“现在通泰了?真替檬檬有你这样的父亲而感到羞耻!”
商场上向来雷厉风行,形式果决的楚兴夘,在楚国檬安详的闭上眼睛之后,一夜白发,满脸皱纹,任由着孙仲勋的说教。出门十二堂主个个都手扶着枪,只要楚兴夘一声令下,分分钟了结面前狂妄的后生。
但是直到孙仲勋出了楚家的大门,楚兴夘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一次是孙仲勋最后一次来港城,之后的三十几年,孙仲勋从来没有来过港城,就连坐飞机也不会在港城转机。
一夜白发的楚兴夘将手头的事全部交给了楚国勋和楚国望,而他就在家安安心心的带着外孙,也就是小时候的楚定辰。
一个月后,当下人打扫房间的时候,在楼梯口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份报纸。报纸上的日期恰巧是楚国檬摔下楼梯的那天。
而报纸上的人,却让楚兴夘差点就要杀人,索良——那个自己女儿死都忘不了的男人,陪着一个女人在婴幼店买小孩子的东西。
到那一天,楚兴夘才知道楚国檬摔下楼梯的真正原因。不可一世的楚兴夘怎么会愿意自己的亲外孙女被别的女人养大,于是当天就带着秦世忠去了渔村。势在必得的要要回亲外孙女。
两个人的态度都坚决得不行,当冰川撞上冰川,只有一个结果,两败俱伤。
但是楚兴夘的戾气因着女儿的去世,被洗掉很多,最后只是恐吓,只要他在一天,就不敢有人来这里大兴土木。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