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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之前,刘夫人假意好心提醒赵姨娘,“赵姨娘你还是好好地看着她,莫要在大宴上惹出笑话,让秦家人蒙羞。”
赵姨娘忍住酸涩,点点头,“妾谨记夫人教诲。”
秦翘楚看着一脸嚣张跋扈的刘夫人,再看到自己娘亲这般受屈辱的样子,心中甚为恼火,若不是被歼人陷害,赵姨娘又怎会落到要自称贱妾的地步,这一家人都是豺狼之心!
她今日定要为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秦翘楚扶着赵姨娘跟在柳姨娘之后,慢慢地走着,忽然琴棋缓步跟上,如实禀告,“小姐,你让我盯着刘嬷嬷,她今日果然偷偷摸摸地进了赵姨娘的房间。”
“哦?”秦翘楚微微一挑眉,抿嘴笑着,看似在笑,实则是在用诸葛纳兰教她的腹语与琴棋交谈,“她动了什么?”
“她走后,我也进了房间,姨娘装着自己衣裳的箱子被人挪动过,之前你夹在箱子上的发丝落了地。”琴棋用极低的声音回道。
“少了什么东西么?”
“是多了一个荷包,做工与姨娘的随身物品极为相似,若不是小姐之前特意让我们留意你的物品,我们也发现不来。”说道这里琴棋便佩服自家小姐的心思细腻与敏捷,竟然可以洞察先知。
秦翘楚暗自叹气,艾玛,古代人要么用毒,要么用物品栽赃,再不济就带个男人毁了你的清誉,这些伎俩,她好歹在穿越书里都见识过了,宅内的女人斗来斗去不就是这些。
但刘夫人有新意,竟然打主意到了赵姨娘的头上。
“小姐你放心,东西我们已经取走。”琴棋又禀告说,“书画跟踪刘嬷嬷,发现刘嬷嬷出了后院的门便给了一名男仆一锭银子,让他带着一样东西出门。”
“查了是什么了吗?”秦翘楚觉得事情并非这般简单。
提到这个琴棋便异常的愤怒,“书画暗中跟随男仆,发现他去了远郊巷见一名男子,给了他东西后就离开。”
“人和东西都扣下了吗?”
“未免打草惊蛇,男仆并无扣下,但我们扣下了那名男子与物证,书画查问之下才知道了刘夫人的阴谋。”琴棋提起这个便气氛难以压抑,“小姐,刘夫人打的好阴险的算盘!”
“说!”见赵姨娘和柳姨娘越行越远,秦翘楚也放慢了脚步。
“她原来是让这名男子拿着小姐和五小姐的随身信物,让那名男子将五小姐……”琴棋顿了顿,才道,“届时刘夫人会派人假装无意间撞破两人的事儿,闹到老爷哪里去,便那名男子指证是赵姨娘所指使,说他原本是与赵姨娘私通,后来大小姐与五小姐有嫌隙,赵姨娘爱女心切便指使他去毁了五小姐的清白。”
秦翘楚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琴棋,深深地吸了口气,“好个一石二鸟之计!”想必这几日柳姨娘在秦一天的身边太久了,夺了她的恩*,便生了怨恨。
秦翘苏生得与她娘一样美,今日的宴会上定会夺了秦翘兰的风头,刘氏自然不允许一个庶女,爬到她女儿的头上去,更何况这个庶女的心计还这般深。
至于赵姨娘,刘夫人对她的恨更甚于柳姨娘,因此她让刘嬷嬷在自己的饭菜里下毒,让自己发癫发狂,最后还不肯放过赵姨娘要她身败名裂。
之前就害过一次,如今却是要赶尽杀绝啊!
“小姐,这个五小姐也甚为恶毒。”琴棋却不觉得秦翘苏可怜,她说道,“她竟然也想着用这个法子害小姐。今日她请的那名男子也混入了人群中,进了秦府呢。”
“是谁家的公子?”秦翘楚想着能进来的人不是出身官家便是出身富贵之家。
“是陈府的大公子,陈东涵。”
秦翘楚这才缓慢地迈步,秦府里一点都不太平,刘氏和秦翘苏却还在斗来斗去,若不是她预先派人盯梢,这两人今日的毒计那一条都能将赵姨娘母女两逼上死路。
“小姐,请吩咐。”琴棋感觉到从秦翘楚身上散发出的冷意,她连忙恭敬地侧到一边,紧随着。
秦翘楚看了看前面渐行渐远的几人,目光从高大的秦一天身上掠过,然后是刘氏,接着是柳姨娘,最后落在了赵姨娘的身上,良久她缓缓出声,“一切就照着之前的计划行事,我今日便要赌上一赌!”
“是!”琴棋领命退下。
秦翘楚无奈地笑着,“诸葛纳兰,本小姐筹划了这般就,今日算是一次都压上去了,这次要是真赌输了,你丫的可得罩着我啊!”
*
湖心小筑。
诸葛纳兰正盘坐在琴轸前,骨节分明的双手,轻弄琴弦,那丝竹之声,丝丝悦耳,声声绕梁。
冷血单膝跪地,向他细诉在楚家发生的一切,“主子,血影,哦不,夜影她一直在暗中保护大小姐,属下也增派了人手在聚湘园四周保护大小姐她们的安全,请主子安心。”
诸葛纳兰抿嘴,目光专注地看着指尖的琴弦,水波流转过如玉般的脸颊,漾出如同流水波光般的润泽,如月弯般的唇缓缓咧开,“看来,秦将军今日可算是家无宁日了。”
他的话才出口,冷血便为秦一天捏了把冷汗,“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看来这个刘氏是要遭殃了,以他对主子的了解,越是发怒的时候主子越是笑着,那满腹的算计都隐藏在那一抹摄魂动魄的笑中。
冷血的背影刚消失在门口,诸葛纳兰便笑道,“独孤傲,你何时成了梁上君子?”
躲在湖对面屋顶的独孤鸿讪笑道,“诸葛纳兰,你还真能一心三用啊……”他都躲这般远了,那丫的怎么还能发觉。
言罢,他朝飞鹰使了个眼色,飞鹰汗颜了一把,随即抱着他从屋顶飞落,几个兔起鹘落,到了对面的湖心小筑,之后便识趣地退下。
“你伤势未曾痊愈,小心伤口再度裂开。”诸葛纳兰好心提醒他。
独孤鸿耸了耸肩,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痞笑道,“那不是正好,让你的秦大小姐再来为我缝上几针,也好让你有个正当的借口约见美人,你说我这个法子可好?”
他一手搭在诸葛纳兰的肩膀上,一脸的坏笑,“怎样,我这个朋友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可谓是两肋插刀了,感动么!”
诸葛纳兰斜睨了他一眼,却是不语。
“哎呀,不过你说这个小妮子倒是挺有点本事啊,竟然会这般多的鬼点子,你说今日的秦府家宴会不会相当的热闹,皇帝老子亲临,却要发生这么多事儿,想想就有趣!”见他不肯吱声,独孤鸿便摸了摸下巴,继续唠嗑。
“想去看热闹?”诸葛纳兰十指按住琴弦,转头看向他。
“自然!”独孤傲可是最喜欢热闹之人,若不是他现在有伤在身,要不是诸葛纳兰不肯让自己去,他就算是偷溜也要溜去。
诸葛纳兰想了想,“好,我今日就特许你跟着一起,不过……”
“不过你必须乔装一番。”诸葛纳兰瞧着他那张惨白的脸。
独孤傲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你盯着我的脸瞧作甚。”
“失血过多,我看还是涂成白面饼吧。”诸葛纳兰笑了笑,“外传我诸葛纳兰身有疾病,不能仁道,便有面首在身边,也不会引人怀疑。”
独孤傲听闻,惊呼道,“不要啊,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哦,那你就不必跟随了。”诸葛纳兰一直以*他为乐趣,少了这些乐趣,他又怎是他诸葛纳兰。
“那,还是随了你吧……”独孤傲从小就怕他这个师兄,自然惟命是从,况且他也有个小恶趣,就想着瞧瞧秦翘楚那丫头惊讶的表情,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若是能瞧见她惊讶的表情,也不失为一个乐趣。
不远处,飞鹰朝冷血伸出了手,压低声音道,“五十两!”
冷血撇了撇嘴,极为不情愿地掏出了五十两狠狠地放在了他的掌心,“哪里有你这样算计自己主子的!”他们赌的是自家的主子到底会不会算计他家的少主,最后他不得不承认他家的主子太腹黑了。
“嗯,为我家少主办事风险极高!”飞鹰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将银子妥当收好,他家少主不比冷血的主子,做事总不按常理出牌,故而他们任务的危险度极高,不为自己多攒点老本行么!
冷血扯了下嘴角,一脸的无语,果然有啥样的主子就有啥样的侍从。
随后,打扮成小白脸的独孤傲,与腹黑的诸葛纳兰一同出发前往秦家,而此刻的秦家却早是热闹非凡,一行人恭敬有礼地等候在门口,迎接皇上皇后的御驾。
此刻的后院,一场阴谋与反阴谋的争斗正悄然展开。
好戏即将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