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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薛姨妈比王氏还要大上一些,而且真的论起来,贾王氏只是一个旁支的嫡女又是续弦,比不得薛姨妈这个主支嫡女身份尊贵,但是现在势比人强。薛家是有些钱,是皇商,但也仅仅是如此,薛老爷死后,薛家没有主心骨,薛蟠是一个靠不上的,大房二房分家后,这日子眼见着越来越糟糕,接着又出了薛蟠纵使家奴打死人一事,薛姨妈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求了兄长,又带着儿子女儿上京了,本以为能住到荣国府里去,后来才发现,自己那个妹妹已经被撵出来了。
一路走着,这景致可是比薛家在金陵的还要差,而且这房子真的有些小。房子的建制都有规定,贾政一个五品小官,又能住多大的房子呢,再加上二房确实是没钱呀。薛姨妈边走边摇头,这边丫鬟打开帘子引了薛姨妈和宝钗两人进去。
“姐姐来了。这就是宝儿吧,过来让姨妈看看。”王氏笑着冲宝钗伸了手,虽然现在她的消息没有原来灵通了,但是总还是知道了薛家进京的原因,在她的眼里,既然王子腾已经处理好了,自然是没事的。更何况在自己最缺钱的时候薛家是送上门的金库呀,不利用下怎么可能?
宝钗规规矩矩的冲着贾王氏行了礼,这才走到贾王氏的身边任凭她打量着自己。王氏拉着宝钗的手,细细的看着,“宝儿像是姐姐一样,也是一个精明的。”
“妹妹说笑了,这府里倒是冷清的。”
贾王氏眼中一暗,分家分下来二房虽然没吃亏,但也是动不了公中的钱,花销都要靠底子,自然不能再大手大脚了,留下些必须的伺候的人,其他的都发卖了出去,好在这下自己的心腹都能安排位置了。算起来府内也算是被整治的严严实实的了,让她做事都安心了许多,当然了也创了很多创收的方式,比如放高利贷……而她的那些刁奴恶奴么,最是欺软怕硬,在京城倒是跟一些纨绔子弟的奴才们成了气候,之后为她带来了无限的灾祸,此处暂且不提。
“只是不在府里住着了,有些排场也不能讲了,否则被御史发现了告老爷一状,那就是我的不是了。姐姐先喝口茶。”贾王氏话中有话,薛姨妈品了口茶,是上好的龙井,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告诉自己虽然分了家,贾家二房依旧是有着金钱地位的,只是没有了荣国公的名号,很多事情只能低调了?
“妹妹说的是,遥想当年老太爷在的时候,薛家也是繁华的紧,后来老太爷去了,即使有哪些东西,也不能随便拿出来把玩了,哎。”薛姨妈自然不会甘心被贾王氏压一头,不管是论出身还是论本事,这个所谓的堂妹怎么能比过自己?就像是王子腾绝对不会为她出头一样。
“往事不可追,姐姐这次进京是要住下了?”王氏依旧拉着宝钗的手,宝钗也是不好走了,只能坐在了王氏的旁边,倒像是亲生母女一样。
“是呀,金陵那边也没什么了,老爷去了后,总觉得心里不安定,倒是来了京城,离哥哥还有妹妹都近一些,日子也能更安稳些。再说了薛家好多铺子都在京城,总是要来打理的。”说道自己铺子,薛姨妈没来由的骄傲,让王氏看着很是不舒服,不就是薛家比较有钱么,可是还不是只是商人,士农工商,排在最后一位罢了。四王八公就是薛家现在最惨吧,还高傲!王夫人眼中闪过嫉妒,握着宝钗的手也微微的用力,宝钗皱了皱眉头,却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也并不说话。自己娘的大话倒是让自己这位姨妈妒忌了,不过薛家铺子的情况……宝钗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怕真是不好呀。
“既如此,姐姐是要住下了,可是收拾好了房子?这么多年姐姐都没有回京城,怕是房子要好好收拾一阵子才能入住,不如先住在我府上吧,那梨香院可还和姐姐的心意?”贾王氏笑着说道,仿佛刚才一瞬间的变化没有发生一样。
薛姨妈犹豫了一下,“如此就麻烦妹妹了。”那所谓梨香院只有三个房间,说是院落不过是有一点点的前院,走两步就到头了,小的很,比起薛家留在京城的狭小祖宅都小了许多,住进来肯定是不是特别舒服。但是住在贾家,总是能省一笔钱,再加上也可以接触些达官贵人,最重要的是总有理由去荣国府了。“对了,既然要住下,总是要去拜见老太太才好,这么多年了,总是亲戚关系。”
贾王氏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还是姐姐考虑的周到,虽然和老太太不在一起住了,不能在身前尽孝,但是该有的礼数总是不能缺了,今日天色已晚,姐姐和宝儿又是舟车劳顿,不如明日再去吧。”
“也好,我也正准备些给老太太的礼物才是。”当然了,薛姨妈不会忽视张氏,那个斗倒了她姐姐的存在,虽然说薛姨妈该恨她的,当年也曾想要找张氏的麻烦,但是现在一切有用的人都是朋友才对,更何况张氏这个荣国公夫人呢?如果自己能跟张氏交好,住进荣国府才是真正的好了。
姐妹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薛姨妈拉着宝钗起身就要走,却是迎面进来一阵风,“太太,听说来了一个表姐。”宝玉很是兴奋地四处看着,他刚下学就听到了这个消息,自然是开心的,自己搬出了荣国公府,云妹妹不能经常见了,连带着两个堂姐也见不到了,只有一个三妹妹,却是一个不合心意的。还是太太疼自己,竟然又接来了一个表姐陪自己。
“乱喊什么,没大没小,没规矩的,还不给你姨妈请安。”
宝玉看向薛姨妈,随即目光就定在了宝钗身上,“这个姐姐我似乎见过。”
头上挨了王氏一下子,“见着谁都这么说,这是你薛家表姐,比你略长一岁多,最是端庄大方的,你可不能随便说话,唐突了她。”
“宝玉知道了,姨妈好,表姐好。”宝玉连作两个揖,然后又抬头看向宝钗,宝钗被他定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哪里有男人敢这样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呀,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宝姐姐胸前的牌子真好看。”宝玉看着那玉牌,总觉得似曾相识,莫名的头好痛,人也有些站不住了。
“宝玉,你这是怎么了?”王氏吓了一跳,赶紧让金钏扶住了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