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心印无猜党羽之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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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心印无猜党羽之分

九月,晚秋寒凉。

风拂河面,扑打在船头,冷的清妍抖了抖。柏树见了,拿披风给她披上:“郡主,小姐让您进船篷里,外头冷。”

“他们聊的那么高兴,我才不要去。”清妍拍拍一旁:“坐吧,要好一会才到岸呢。”

柏树垂手低头:“奴婢不敢。”

清妍拉了她,扯到一旁:“让你坐就坐嘛。而且这又不是椅子,不就是个脏脏的木板。”

她这话一说,那船夫可就不乐意了:“小姑娘,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船可伴了我十一载,比我家闺女还大,而且我闲时撑船渡河,忙时打渔卖钱,可养活了一家老小,哪里脏了。”

清妍诧异道:“这么多年?”说罢摸摸那木板,“确实不脏了。伯伯教我打渔好不好?”

船夫乐了:“小姑娘,你是来坐船的还是来学做渔夫的。”

清妍笑了起来:“都不是,我呀,是来牵线搭桥的……红娘。”

坐在船篷里的安然听见这话,撩开帘子说道:“都进来吧,外面冷。”

清妍撅嘴:“才不,你们慢慢说,我不急也不冷。”

说罢,摇了摇手里的鱼竿,但船在缓慢前行,根本就没有鱼儿会上钩,偏是乐在其中,自在逍遥。

安然笑笑,缩回身子,说道:“我们快些回去吧,外头可冷了。”

坐在她面前的便是贺均平。他与安阳的事虽过了大半年,但是人言可畏,真怕外人见了他和安然一起,又将那“李家姑娘”的名声扣在她头上。这半年可见的少了。这次又隔了三十多日,实在是想见她笑颜,便让清妍约她出来寻个地方见见。谁想清妍将地方安排在这江面上,莫说外头的人冷,连在薄薄船篷里的两人也觉手脚冷得慌。

贺均平点头,让那船夫快些,这才说道:“我想送个东西给你。”

安然笑看他,好奇:“是什么?”

只见他从怀里似拿了什么,却用掌盖着不给她看,笑道:“猜猜。”

安然低头,想从缝隙那看出点门道,却是瞧不太清,隐约见了是个白白的东西:“玉佩么?”

“不对。”

“姑娘家喜欢的东西?”

贺均平顿了顿:“嗯。”

安然见他迟疑了一会,笑道:“男子喜欢的东西?”

贺均平笑笑:“也对。”

安然这可猜不到了,以往他送的东西都是姑娘家喜欢的。她见到新奇的玩意儿也会送他,可这男子女子都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见她蹙眉,贺均平没再逗她,悄然打开手掌。安然一瞧,心便轻轻跳了跳。

是块司南玉佩。

愿结君心,司南玉佩。

不用他说,用意也十分明显了呀。安然一直觉得贺均平不是个体贴人,甚至有时候霸道了些,可确实实实护着她怜着她,哪怕是她先开的口,要他等她。事后还怕自己是不是太轻佻了会让人不珍惜,但并没有。

这块司南佩以中间为轴,左右对称,对接的机关做的精巧,轻轻拔开,便是块形状四方的小玉佩,让人瞧不出真身是司南佩。

贺均平将左边那块放在她手上:“不许弄丢了。”

安然心中幸福满满,拿了香囊装进里头:“不会弄丢的。”

贺均平见她香囊上的刺绣精致,又看看自己的司南佩,只能戴在身上晃来晃去,万一哪天撞到什么碎了怎么办,当即说道:“安然,绣个香囊给我。”

安然看着他抿了抿笑:“你知道我最不会女工的,我买一个给你好不好。”

贺均平叹道:“连清妍都知道绣个香囊给你哥哥表情义,你却嫌麻烦。”

安然心头略有奇怪浮云掠过,却道不清是什么感觉,笑道:“清妍可以为了喜欢的人做不喜欢的事,我似乎……做不到。大概是觉得,用自己的不喜欢去换了对方的喜欢,对方也不会开心的。”

贺均平看她:“你又怎知我会不开心?”

安然也看他:“那世子哥哥愿意为了自己的开心而让我不开心么?”

这个问题十分矛盾,付出与被付出,喜欢与被喜欢,根本很难定义结果。安然不觉得清妍那么做是错的,也不觉得自己说的是错的。贺均平默了默,淡声:“我不过是想将这司南佩放在你亲手绣的香囊中罢了。”

他又怎么不知道她绣工差,即便是送个鬼画符的香囊他也会欣然接受的,正如她那日因清妍捣乱收到个廉价首饰还十分高兴。

虽然这话题被两人刻意忽略了过去,但隐约有些不愉快。船到了岸边,各自回去。安然紧握着手中香囊,似有千斤重。

柏树给她披风,安然也没有听见,唤了许多声,她才回神。

两人回了家,安然坐在屋里,柏树给她铺床,拿了小暖炉将被子熏热,见她愣神,忍不住问道:“小姐,你回来便神不守舍的,世子欺负你了吗?”

安然摇摇头,走了过来,坐在床沿一会,问道:“柏树,世子哥哥想让我给他绣个香囊,可是我不喜欢女工,若是要我为意中人做不乐意的事,我真的不愿。可是世子哥哥却好像不开心。”

柏树声音微弱:“若奴婢是世子,也会不开心。因为这事并非是对等的,你若付出一分便要得回一分,那只是交易罢了。若是奴婢见对方高兴,自己也会高兴,哪怕过程不痛快,可心里为的,到底是对方。”

安然似乎听明白了,可又不大懂。她在前世本就没谈过恋爱,每日埋头工作,为赚钱养活自己而奋斗,好不容易有了小存款,结果就到了这。她叹了口气,倒身在软被上,不多想了,还是睡饱一觉吧。

午歇起来,到沈氏那说话。几个姨娘正好在屋里,见了她给她问好。说了一会话,都是些琐碎事,安然心中微烦,听的并不仔细,只坐了片刻就出来了。在那鱼塘边的石凳上坐了许久,瞧着那秋风吹皱的水面,才越发想明白。

柏树说的没错,爱情不是对等的,也不是公平的。如果斤斤计较太多,就跟做生意般。她觉得贺均平不体贴她,要她做不喜欢做的事。可她又恰好忽略了贺均平的感受,他想要个香囊,意不在她的绣工,而是在她的心意。

他不是在让自己做不喜欢的事,而是他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的初心便只是想要她的心意罢了,而忘了一切相关因素。忘了她不擅长刺绣,忘了她不喜女工,纯粹想要她亲手做的玩意儿而已。

想明白过来,安然倒觉得自己真真是不懂他的心。说不喜欢女工,清妍比她更不爱。可她却能全心全意的去做,那个看着香囊在手里慢慢成形,想着对方随身戴着的是自己做的,似乎也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

安然拍拍脑袋,她怎么就钻了死巷子,把自己堵的不开窍了。

想罢,去找宋嬷嬷要了全套的绣花工具,既然要做,那便做个好看的。免得别人一看便知是小姑娘送的,问起来给他添了解释的麻烦。

十一月,大羽国国史编修,李瑾轩几乎无暇回家,回了家中也是吃个饭倒头便睡,常是连洗漱也忘了。

安然和宋祁换书的日子到了,因他没空,她便自己拿了书去茶馆,换了书就回来,这样照个面应当无事。

宋祁见了她,比起上回来,稍觉有些变化,待看到那澄清含笑的眼眸,才觉得不管是长的高了些,还是脸又长开了些,仍是那俏皮而有想法的安然。

安然将书放到他面前,笑道:“宋哥哥最近忙吗?”

宋祁淡笑:“不忙,换书的余暇还是有的。”

安然点点头,与他说了这几本书的大概,便要走。宋祁稍感意外:“有急事么?不多坐会,有几处觉得有趣,想与你说说。”

安然听的动心,宋祁虽然平时不多话,可他说有趣的,那定然就是有趣。正犹豫着,宋祁瞧见她拿书时手指上的纱布,问道:“受伤了?”

“在学刺绣,一直被针扎。”

宋祁笑道:“你不是素来不喜女工么?”

安然面上微红,打了马虎:“最近起了兴致。宋哥哥若是没事,那我回去了。”

宋祁隐隐察觉到她这脸上的绯红起的奇怪,像姑娘家说起情郎?想想又似乎不可能,她还小着呢,不会有那种心思吧。轻点了点头,就看着她走了,直至拐角处不见。

安然抱着书,手指上的疼可感觉不到。她愈发明白,在做香囊的时日里,确实是快活的。经过她两个月的努力,再过几日给香囊收了口,就成形了。然后给世子哥哥一个惊喜。

可惜贺均平没有惊喜,惊讶倒是满满的。他方才在对面酒楼临窗那与郡王品茶瞧见了什么?瞧见了他的小媳妇和宋祁在那露天茶馆见面,还抱着书笑的欢喜。之前虽然他没明说不让安然跟宋祁换书,可他那日都微微生气了,她倒是没察觉还是觉得无所谓?

左想右想都不对,心神不宁的回了王府,真是越想越窝气了。香囊,他十分想从安然那里得个香囊,然后把那半个司南玉佩装进去。可她就是不绣,爱书成狂,还对别的男子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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