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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过中天逐渐偏西去,暮色渐临。
英雄楼外的比斗依然激烈,永辉公主独斗英雄楼三十六剑侍长达两个时辰有余,完全不落下风,震惊了所有观战者。
谁都没想到,这自边疆回朝的永辉公主竟然武艺高深如斯,比起朝中那些一流世家的公子毫不相让,难怪太子楚卓会如临大敌一般,四处暗中给那些朝中大臣打招呼,联络感情之余,让众臣工们冷待永辉公主。
此时此刻,太子楚卓正立身于英雄楼第层的窗前,只手按剑,凭栏望着下面正在打斗楚汐,目光深沉如晦。
在太子楚卓的右手边不远处,公子白术凭窗而坐,他的目光时而转向窗外,时而不经意的掠过白芷身上,间或露出几分深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永辉公主决斗之前,东宁皇子南宫语本是在提笔作词,却不想他方才提笔,便听楼下哄然鼓掌,遂探出头望过了去,却没想到,所见之人竟然会是那抹让她魂牵梦扰的身影,就是这一眼,倾刻间便让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自我矛盾中。
随着夕阳落山,暮色愈深,周围的景物在夜色下也遂渐模糊起来,檐下灯尚未点然之时,英雄楼顶突然多了一道被融进夜色身影。
他头带帷帽,身着黑衣,指尖执着几枚泛着冷光的针银。
英雄楼下,楚汐正在正三十六剑侍斗得正是激烈,尽管斗了两个时辰有余,双方都已疲惫,可她依然战意昂扬,没露出半点疲惫败迹,与对手斗了个旗鼓相当。
再一次逼退剑侍们的攻击,楚汐为自己赢得片刻喘息的,立刻回首转身,落身于荷塘中央那最后一支荷花上,略略的借力稳住身形,略略的放开心神,欲调借机调息片刻,为自己恢复一些气力。
就在楚汐踏足荷花瓣上的那一刹那,英雄楼顶突然闪过几许银亮的流光,瞬间之后便没入了夜色之中,再次闪现时,已然袭向楚汐不足数丈之远。
“殿下小心……!!!”
君惜竹是最先发现这几枚银针的人,她一直都在全神贯注的观注着这场战斗,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注意着任何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所以,当针银从楼顶飞射而下时,她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就在君惜竹发现银针并出声提醒楚汐的时候,她已经然拔出了黄泉剑腾身而起,迎上了那几枚偷袭的银针。
叮……叮……叮……叮……
一阵犹若聚雨敲窗般的急响,数枚银针被君惜竹愁挡了下来,却就是那么小小的几枚银针,竟然将君惜竹足足震退了十数步,由此可见那银针的杀伤力是何等之强,倘若是殿下在阵中不慎被袭中,再加乱剑无眼,只怕是十死无生之局。
那楼顶的帷帽人见君惜竹独自挡了他第一次偷袭,当即便再次扬手,双手交错一挥,又是数枚银针激射而出,一半袭向了楚汐,另一半的目标则是君惜竹。
针银来势如风,快若迅雷,恰逢雪花剑阵的剑侍们恰在此时倾力进攻,楚汐欲躲不及,欲提枪护身却又得顾及到剑侍们的攻击,刹那间便陷入了绝境,眼见便要浴血当场,楚汐回眸,一眼望向君惜竹的方向,然后便是——
转身、扬枪!
说时迟,那时快!
君惜竹一声清喝,身形再次横空跃起,手中长剑横封胸前要害,同时足下轻点,犹若迎风回浪一般,便借力后跃数步,恰恰退到楚汐的身后。
这一封一退,快如闪电,已然达武学巅峰之境。
快若疾风,迅若雷霆!
锵……
叮叮……
众人只听一声枪剑交击的轻鸣,紧接着便是一阵银针与金铁交击的声响,那泛着冷辉的黄泉剑幻出剑花朵朵,犹若午夜幽昙绽放,刹那间便将所有偷袭的银针悉数挡下。
下一刻,剑光突然消逝,数枚被君惜竹以剑挡下的银针突然如雨般四面飞射……
“啊……!”
“啊啊……”
……
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就在君惜竹撒剑的那一瞬间,四射的银针击中了正全力攻击楚汐的剑侍们,遂不及防之下,竟有大半人都被银针击中,当场便丧失了战斗力。
与此同时,楚汐长枪横划,君惜竹提气腾身,在楚汐的碧枪上轻踏,借力换气之际,被楚汐大力送出,犹若白衣谪仙一般,御风扶摇直上,落身于英雄楼顶。
英雄楼上的帷帽人眼见形势不对,转身便使出轻功欲逃,紧追而来的君惜竹手中剑光乍起,清辉暴涨,幻出万千剑影——
剑挽山河破
天地乾坤寞
青锋断流云
黄泉斩日落
那一个瞬间,漫天剑气纵横,君惜竹一口气挥接连洒出四式‘山河流云剑’剑法——即使她习剑这么多年,这四招,她也只有一次使全过——
那还是上次在西城风外被‘八方诛魔阵’伏击的时候。
那一次,她因为使出了山河流云剑,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破掉了‘八方诛魔阵’,也是在那一次,她亲手持剑伤了永辉公主。
从那之后,君惜竹就再也不敢将这山河流云剑的四式使全,她总是在因此而担忧和害怕着什么。
但此时此刻,已经容不下君惜竹有任何保留了,她今日之所以会带殿下来这英雄楼,为的便是扬名立威,如果此时任这刺客行刺之后逃之夭夭,那就成了立威不成反被别人打肿脸。
如论如何,君惜竹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山河流云四式剑法使出,黄泉剑一声轻吟,携着漫天纵横剑气,沿着最优美的弧线,拦腰划过那帷帽人的腰间,而那帷帽人像是毫无所知一般,冲出数丈远后,方才自半空跌落,落地时,被跌成了两断。
君惜竹还剑入鞘,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心中大石微微放下——并没有神智不清,也没有走火入魔……但为何上次被诛魔剑阵围困时会变成那般?
没时间给君惜竹深究,楚汐已然跃上英雄楼顶,正担忧的望着她,并以指尖查探着她的腕间的脉象,显然,她也对那次的情况忆记犹深。
“我无碍,殿下莫要担忧。”
君惜竹浅浅一笑,轻言安慰着楚汐,随后又道:“我去查探那刺客的身份,英雄楼里余下的事情,殿下出面即可。”
“刺客的事情不急,我已着暗卫去查探。”楚汐微微凝眸,将君惜竹仔细瞧了一遍,直待没有瞧出丝毫不妥,方才略略安心道:“你还是随我身侧罢,若是再遇上了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君惜竹正要再说什么,却见英雄楼另有年轻侍者使着轻功飞上了楼顶,顿时便住了声,只听他抱拳道:“我家主人说,两位姑娘已经通过第五层的比斗,有登上第六楼的资格。”
有登上第六楼的资格?
资格?!
君惜竹微微蹙眉,她非常不喜欢这两个字,在她看来,她想登上英雄楼的任何一层,都不需要别人给她来评定资格,就算是英雄楼的主人也不行,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君惜竹视甚高,更不是自傲或者是自负。
“你家主人是谁?”
那年轻侍者止步回身,淡淡道:“待姑娘见过我家主人就知道是谁了。”
没得到答案,君惜竹随之而去,自楼顶一跃而下,然后临空翻身,自第六楼的窗口飞身而入,楚汐紧随其后,落身于君惜竹身旁,并肩而立。
南宫瑜先看见君惜竹进来,不禁挪动着步子上前,想过来招呼,却见楚汐紧接着又进来,并且是与君惜竹并肩而立的姿态,顿时便低下了头,只敢以眼角偷看着那两人,越看越发觉得那白衣女子越像是自己梦中的妻子,看着看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连面色都微微的泛起了红色。
与南宫瑜小心翼翼的偷看不同,白芷是睁着一双美目光明正大盯着楚汐看,那样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深遂和几分觊觎,让君惜竹感到极不舒服。
在场之人不多,除了君惜竹认识的白术、白术和南宫瑜之外,还有几名气势风采非凡的男子,上至不惑,下至弱冠,年纪各不相一,神色间也无亲近之意,显然天南地北萍水相聚。
就在君惜竹打量着众人时,众人也在打量着她,除了白术白芷等人眼底掠过几许凝重之外,其他的几人显然并没有将她们放在眼里,更是有人不屑冷哼道:“英雄楼当真是堕落了,如今连投机取巧之辈也能登上六楼……”言下之意,便是指君惜竹拿着名士王进的字帖一路畅通无阻,乃是投机取巧。
君惜竹着眼瞧去,便见那开口之人是个携琴少年,面庞白皙隐含着几分稚气,约莫不过弱冠之年,锦衣华服,显是有一定身份。
君惜竹平时看起来清雅无暇,性子也颇为温顺无害,但她向来秉持的信念是却是人不犯我、偶尔犯人,人若犯我、必灭满门,现在那少年犯到她头上来了,若是还不还击,那就不符合她君惜竹的性子了,更何况,她今日带殿下来这英雄楼,为的就是扬名立威,又岂能让这锦衣少年给讽了去?
当即,君惜竹一拂衣袖,施然走进那少年,在那少年尚未反应过来时,已轻轻挑起他的下颔,温言道:“肤若凝脂,想必说的便是公子这般吧?好生俊俏脸,想必是迷倒了不少女儿家罢?”
那锦衣少年不禁一楞,他明显没想到面前这姑娘家竟然这么大胆,当众挑起了他的下颔,就跟市井那些纨绔调戏良家女子似的。
如此想罢,锦衣少年不禁面色一红,又暗露恼色,奋力挣开道:“大胆!堂堂女儿家,竟不知羞耻的调戏……调戏……”他本是想说良家男儿,转念一想,若他当真如此说,那岂不是证明他连一个姑娘都不如?遂改口道:“不好生在家里学着相夫教子,竟然四处抛头露面且喧哗取众……”
“啊?!本姑娘调戏谁了?”君惜竹满脸无辜,无奈摊手摇头道:“我只是想问问,你那脸上到底擦了几斤脂粉……”
刹时,那少年目瞪口呆,面色由红转白,顿时才想明白,面前这姑娘是转着弯儿的在报复他,转着弯的说堂堂三尺男儿竟然也如姑娘一般涂脂抹粉。
那少年额头青筋暴跳,差点当众发怒,可转念又想到今日早晨出门时,为了掩藏昨晚挑灯夜读的憔悴,的确是摸了些脂粉,被人拿出来说道也不足为奇,怪只怪自己当时被迷了心窍,一心想着即将名扬四海,得风采无限,再说了,如今南楚的那些豪门公子,有几个不涂脂抹粉的?就是在这英雄楼的第六楼内,都有好几个涂摸过,但凡那些不涂抹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歪瓜裂枣。
如此一想,那少年倒是敛起了怒气,瞥了君惜竹一眼,冷哼道:“我且不与你争口舌之利,等会儿我看你是不是还这么能说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