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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四人皆尽胆寒,四散处散开意欲逃离。可君惜竹却毫无所忌,追着他们不放,又斩掉了一人。
另外三人眼见无法逃离,其中两人转身回击,意欲拦住君惜竹,另外一人放出了琼花信号。
与烟花迅号响起的同时,君惜竹掌中黄泉剑冰冷划过,同时带走了另外三个琼花暗卫的性命。
刃上鲜血未寒,君惜竹望着那道破空而起的烟花,凌利的眼神却突然呆滞不动,约莫过了好几息的时间方才回过神来。
在回过神来之后,君惜竹的第一反应是看向手中的黄泉剑,紧接着举目四顾,六具染血身躯死不瞑目,她以指探试着暗卫的鼻息,待确定都已经毫无生机,不禁惊退几步,跌坐于地。
她……她方才杀了殿下的人?!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拔剑杀了殿下的人?
这该怎么告诉殿下?该怎么向她解释?该如何善后?
殿下知晓后该是什么样的表情?生气?愤怒?失望?还是……还是决裂?
这一刻,君惜竹突然觉得慌乱和害怕,害怕的望着她那双染血的双手,害怕看见楚汐眼中任何的情绪,更害怕所有的一切皆因此而变成镜花水月。
连记忆都不属于自己,如果再没有了楚汐,没有了她的殿下,那她还有什么呢?
所以……绝对不能没有楚汐!绝对不能因此而失去……失去她的殿下!
君惜竹心念电转,片刻间便已有所决定。
她站起身来,举步出门之际,反手一剑划向自己的左臂,任由殷红的鲜血染透了自己半身白衣。
诸葛靖也没料想到,永辉殿下方才离都,府内便会生出如此多的事端。
回府的时候,军师交待撰写府规府纪,却不想他方才研墨提笔,便听闻后殿传来了打斗之声,紧接着便是府中兵卫的奔走呼喝之声。
他闻声有异,自知武艺低微起不了大作用,便匆匆去找了高壮,等到两人一同赶往后殿时,便见军师沐血执剑踏出寝殿之门。
“军师……这……这是怎么回事?”
诸葛靖也不是寻常文士,他浪迹江湖多年,饶是如此,却也被君惜竹此际的半身艳烈吓了一跳——一道从臂膀划到手腕的伤口,长逾尺余,裂开的皮肉几乎深可见骨,正血流不止……这下手之人,该是有多么狠心?
高壮大急,匆匆几步奔上前,意欲掺扶,却被君惜竹推开。
以剑拄地支着躯,君惜竹面色惨白,神色悲痛:“有贼人入府行窃,窃取殿下心爱之物,本军师与众侍卫力阻,怎料贼人武功高强,杀我府中侍卫,又出原……重伤……重……本军师……”
一语未罢已经然凝咽,诸葛靖观她不过免力支撑,便让侍女搬来座椅,又在君惜竹的示意下,将府内无关紧要之人皆尽遣退,随后边让人去请来大夫,边派人去府邸里外收搜巡刺客,又着人去内史府、廷尉府衙和中尉府衙,最后便是派人将消息传进王宫。
事发突然,诸葛靖还来不及细想其中缘由,见君惜竹作出如此安排,便一一遵从,待他将所有吩咐传下之后,回头暗暗一想,不禁心中暗暗疑惑,仅仅不过是失窃而已,只需知会内史府便可,为何却要同时将消息传到廷尉和中尉府衙?这分明是在将小事扩大化……难道说,军师的意思是?
“我知先生心存疑惑,但此事不便言语解释,还请先生入殿一观。”
君惜竹按剑正坐,见诸葛靖面露深思,索性便让诸葛靖进去自己看。
诸葛靖一时间拿不定君惜竹的意思,却毫不犹豫的举步入殿,约莫几息之后,便见他匆匆出来,与君惜竹对视一眼,随后唤来高壮道:“大哥,你且出去,看府中之人谁有异动,无论是谁,格杀无论!”
“这……”高壮却没有诸葛靖那般的玲珑心思,一时未解,正欲多问,却见诸葛靖正在向他使出眼色,再见君惜竹静默而坐,显是默许的姿态,遂提刀离去。
待高壮走后,君惜竹一声轻叹,看向诸葛靖:“你看出来了?”
“他们穿的都不是公主府中侍卫的衣甲。”言下之意,他已经看出来,里面死的人并非是公主府上的侍卫,但君惜竹却当众说,死的都是公主府上的侍卫,府上侍卫的皆有登记造册,到时内史、廷尉、中尉的人稍微一查,便可查清君惜竹所言有虚,既然死的不是公主府上侍卫,那肯定会追查到其它什么地方,而现在,君惜竹的意思,显然是想将事情闹大,却又不想真的让人查到什么……
所以,诸葛靖只能让高壮去拿那些因此变故而异动的人来掩饰作假,只是不知,这样能不能够骗过内史、廷尉、中尉三府的人,更不知,军师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高壮便已经回来,双手各提一人,皆身着公主府上侍卫甲胄。
“军师,五弟,果然不出你所料,这俩小子竟然趁着在外面抓贼人的时候,跑去了别人的府上……”
君惜竹闻言,抬眸望向那两侍卫,却见两人头颅低垂,显然是已被高壮格杀,不禁蹙眉问道:“去了谁的府邸?”
“一个去了丞相府,另一个则跑去了御史府,不过,他还没跑到,就被我发现了。”
君惜竹不禁微微轻叹,颇觉这两个杀得有些可惜,看了诸葛靖一眼,后者便示意高壮将两侍卫带入了寝殿。
作者有话要说:当记忆都在欺骗自己的时候,还有什么值得可信呢?
特别是像军师这样偏激到近乎疯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