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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晟、张敬臣躬身领命。
身后传来班沅君的呼声:“郎君要去哪里?”
张放转身,嗯,班沅君、苹儿,还有那不离左右的忠仆昆奴都来了。
张放按住扑来的娇躯,语气轻而快:“我是侍中、中郎将,值此危急之时,我必须在何处,娘子应当清楚。”
班沅君深深望了他一眼,用力点头。
张放用力握握班沅君绵软的玉臂:“放心,我们都会没事的,好好呆在西泠阁,等我回来。”
灯火晃动,班况与两个儿子也匆匆赶到,时间紧急,没有半句废话,直接道:“我们一起进宫。”
张放更不废话,弯手抄过韩重递过的官服,在韩重的灯笼引领下,快步朝府门走去。
一行人刚走到府外的车马场时,就见渠良拐着脚小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公子,外面全炸了,到处都是人,还有被堵的马车……”
“不坐车了,步行。”张放果断放弃,向侧门走去,走了几步回首,“外舅(汉代称岳父),可行否?”
班况捋须豪笑:“羿啸这话说得……老夫可不是安享富贵的京官。你在北地呆过,那里的官员是能坐在府中享受的么?”
翁婿大笑声中,推门而出。
门外的情景,仿佛战乱临头,到处是乱窜的火把与人影,倾翻的车辆,哭号悲鸣不绝于耳。最要命的是,已经看到漫过来的大水了。
侯府台阶五级,离地近半米,而现在,水线已快浸过门槛了。
张放原想穿官服的,见此情形,只把官服往肩膀一搭,对身后两位大舅兄道:“照看好汝父,我跟仆从在前面探路。”一脚踏下,水深过膝,还不断有急流从街头涌来。若非张放这些年勤练不缀,下盘稳固,恐怕走不得几步就东倒西歪,走不出街口就得歇菜。
富平侯府在华阳大街中后部,从这里到槀街进北阙,只有二百米,平日里步行不过半炷香。如今不光涉流难行,还不时有各种木器家具鞋袜木盆烂菜头等飘浮物冷不丁撞上来。充当人形盾牌的韩重及班氏兄弟,好几次都被撞得差点栽到水里,若不是张放眼疾手快拉扯一把,这兄弟俩把老父都带进沟。
韩重嚷嚷:“真该叫阿罴来的,那家伙就是块门板啊。”
半身尽湿的张放还有心情说笑:“那家伙是个旱鸭,见水就悚,齐腰深的水都能淹死他,这门板中看不中用。”
好容易跋涉出华阳街,水已经齐腰深了。回头看看,后面也是呼啦啦一群人在艰难涉水。看不清人,只能从那明灭不定的灯笼上看到各府姓氏……
来到阙门前时,张放发现,自己居然是第二个到场的。在他之前,是左将军王商。
体形胖大,留着一口美髯的王商,立于急流中,如同石墩一样稳固。左右仆从手牵手结成人墙,为主人抵挡急流。
王商来得早并不奇怪,因为他的宅第正对着阙门,是住得最接近未央宫的大臣。
王商听到水声响动,扭头看到张放及班况一行,赞许颔首,伸指向阙门点了点:“某已叩阙,校尉有言,阙门不开,以免水漫入宫,只能援梯而入……看,梯子来了。”
张放、班况等抬头,正见一把长梯从宫墙后伸出、垂下,啪地拍进水里,水花四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