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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谢尴尬地笑笑:“家里也没有……”
我哈哈大笑,拍着老谢的肩膀让他快讲,小杨也一个劲地催促。天已近黄昏,为了给老谢助助谈兴,我特地到附近的餐馆点了不少菜打包回来,大家先吃后聊。老谢这家伙在外面吃饭好像是要存货似的,狼吞虎咽,我劝他慢点儿吃,万一噎着还得送他去医院,今天这故事就听不成了,老谢边吃边连连点头答应。方刚吃着咖喱蟹,小杨看着老谢的吃相发笑。
酒足饭饱,老谢打了好几个饱嗝,这才准备开始给我们讲。我忍不住先发问:“阿赞洪班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老谢神秘地说:“其实说起来,他还是我的叔叔。”
我喝着果汁,差点儿又喷了出去。小杨不相信:“老谢,你说在孔敬的那位阿赞洪班师父是你叔叔?”
方刚也哼了声:“如果你叔叔是阿赞,那我伯父就是泰国总理。”
老谢清清嗓子,打了个唉声:“我没骗你们,但只是远亲,要不是因为我儿子的病,阿赞洪班也不会来泰国……”就这样,老谢开始给我们三个人讲他那段自认为并不出奇的经历。
那要从六年前开始说起。
老谢名叫谢英伟,可惜长相和他的名字完全不符,既不英俊也不伟岸。当时老谢在仙桃市的一个家具公司当业务经理,他老婆在纺织厂上班。老谢长得胖,人又矮,尤其爱出汗。这种人按理说不太适合跑业务,但他为人和善,和谁说话都是笑呵呵的,所以在公司混得还不错,干了几年,业绩一直中等。他儿子体质有些弱,但学习好,以优异的成绩考到本市一所重点初中,小日子过得虽然谈不上多富裕,但也很有奔头。
一切都从老谢儿子的尿毒症开始发生了改变。
他儿子上的是重点初中,要求必须住校,只有周末才能回家。有段时间,老谢的儿子给家里打电话,称从学校水房打出来的开水总有股怪味,说不好是什么。老谢怕儿子喝出毛病来,就让他买瓶装的矿泉水喝。那时候是2000年,瓶装水还没有后来那么便宜,而且学校里的小超市东西很贵,他儿子舍不得钱,就和其他同学一样,继续喝学校水房烧出来的水。
几个月后,老谢儿子病了,同时病倒的还有十几名同学,到医院检查,居然说是肾炎,后来一调查才知道,学校水房新换的烧水器金属板不合格,重金属超标。后来那些同学陆续出院,只有老谢儿子和另两名同学越来越严重。从肾炎最终发展到尿毒症。
学校起初还出钱给治,后来慢慢就开始扯皮,拖着医疗费不给。老谢把学校告上法院,判了每名同学十万块钱了事。为了跑这件事,老谢只好向公司请长假,找遍全国各大医院,但尿毒症在世界上也没什么好办法。
一天,老谢有个住在湖南的堂姑来看望他儿子,说不如去找大仙给看看,祛祛邪,也许能治好。老谢很生气,心想尿毒症又不是撞鬼,哪来什么邪。
堂姑问:“你不记得云南的那个洪舅爷了?”
提到洪舅爷,老谢还真想起来了,那是老谢堂姑的一个远房舅舅,姓洪,苗族人,住在云南腾冲的农村,是当地有名的巫医,既懂草药,也会用巫术治病,手段相当厉害,全村人没有不佩服的。老谢还在念高中的时候得了怪病,每天晚上梦游,差点走到河里去,怎么也治不好,不得不休学在家。他爸爸找堂姑帮忙,就去了腾冲。
腾冲方言与河北话很相似,也和普通话差别不多,老谢一家虽然是湖北人,但对普通话都能接受,所以能听懂腾冲口音的七成以上。洪舅爷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才两天就把老谢的怪病治好了,还不收钱,让谢家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