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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方刚在镇口搭了便车,来到这座村子,看来赵师父确实很有名望,所问的村民立刻指路给我们,说在村尾的山坳里的一座茅屋。方刚又问这位赵师父有多厉害,村民称,赵师父是修茅山术的,会画符点金,解邪驱鬼,村里瘴气重,也经常有小孩子得邪病,每次都要让赵师父解决。
来到这座茅屋前,推开栅栏门,看到这茅屋明显比其他村民的房屋要破旧得多,简陋的院子里有个鸡笼子,里面有几只低声咕咕的母鸡。方刚说:“茅山术士须终生住破屋、穿破衣,看来他还是个正统修茅山术的。”
刚要敲门,我俩都看到茅屋旁边有个人正坐着摆弄什么东西。方刚示意我不要出声,悄悄走到那人面前。这人大概五六十岁,身穿全是破补丁的浅灰色粗布衫,手里捧着一块深红色的正方形木块,另一只手用刻刀在上面仔细地刻着。
“请问哪位是赵师父?”方刚说。
这人抬起头,左眼没有眼珠,全是烂疤,却是个独眼的人。看到我们俩,他点点头站起身来。方刚看着他手里的木块,说:“雷击枣木六面印。”
赵师父笑着用台湾普通话问:“你住在哪个村,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方刚说我是广东人,久居泰国,随后又介绍了我。赵师父收起枣木印,这时鸡笼子里的母鸡又开始咕咕叫,他慢慢走到鸡笼子前,弯腰从里面捡了一个刚下出来的鸡蛋,还沾着杂草。赵师父摘了摘蛋上的杂草,把蛋握在手里,再把我们让进茅屋。
这茅屋外表虽旧,里面却很整洁,在床边坐下之后,我们把来意说了。赵师父喝了口水,说:“有人昨天和我说过XX镇阿兴的事,借体还魂也不是没有,十几年前我在南投就见过,所以也没在意。但听你们说那个阿兴在香港混黑社会,死后缠着那个什么陈大师,这事就有些奇怪了。”
我说:“陈大师出事之前,在香港了参加了一个台湾师父的什么法会,还给他戴上这个。”我说了经过,再把那块包着经咒麻布的眉心骨牌掏出来递给他。赵师父慢慢打开麻布,把眉心骨拎起来,在那只独眼前仔细地看着。
“眉心骨……怨气最大,难道这就是那个阿兴的?”赵师父似乎在自言自语。
方刚说:“那法会的师父自称叫高山大师,说是从台湾来的道长,就是他搞的鬼,让陈大师戴着这骨牌在家里念了好几天咒,结果就变成这样了。”我把那张写有咒语的纸拿出来交给赵师父,问是不是茅山派的什么咒语。
赵师父接过来只看了一眼:“这哪里是茅山术?分别是谶术!”
我们问什么是谶术,赵师父说:“附佛外道的一种,最以前是从印度传过来的,有人把它结合了中国的道术符法,就成了谶术。和南洋的降头术很相似,但没那么复杂,只是能驱使死人的灵魂去影响活人,严重的能将人活活缠死。这种谶术我只是见过,但不太熟悉。”
“能不能帮帮我们,让那个兴哥的阴灵脱离陈大师的身体?”我急切地问。
赵师父站起来,那只鸡蛋仍然握在手里,掏出火柴把那张写有谶术咒语的纸点燃。这纸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原料制成,烧的时候竟然发出一种焦臭的味道,我立刻联想起阿赞师父们烧尸取尸油那股味,立刻捂上鼻子。赵师父把咒纸扔进火盆里,说:“茅山术倒是有可能解开这种附灵术,只是不知道谁给陈大师下的谶,又是什么原因。”
方刚说:“不管什么原因,肯定不是出于好心。这种害人不浅的事情,您身为茅山术士,总不能坐视不管吧?”赵师父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