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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慕不知道自己放任“夜游症”批阅奏折的后果是满朝文武觉得他们这个不中用的皇帝其实是个蒙尘宝珠,他正皱着眉看着外头秃了一半的枫树,秋天好像没有大旱吧?也就是说他还要再等等?
本来有些烦躁的,片刻想到可以和陈熔多呆些日子又放松下来。
不是没带过孩子,只是这个孩子格外令人心疼。
瘦瘦弱弱的小孩子,总是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偶尔仰起头用水亮的眼睛看人是就会让人觉得一阵心软。即使陈熔近来不仅吃胖了,而且因为跟着校场师父习武小身板强壮了许多,陈慕还是觉得我家儿子瘦啊,得多吃点。
于是这中秋佳节上,几个对皇帝重新充满期盼的大臣忍不住一眼接一眼偷瞄陈慕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心里的蒙尘明珠抱着大皇子左一个“啊”右一个“啊”,一丁点贤明君主的样子都没有。
刘明昭坐在宰相下首第三个位置,距离陈慕不远不近,刚好能看到他眉眼间的表情,其他大臣皆是低头战战兢兢,偶尔瞅上两眼也是无伤大雅的偷瞄,只有他,光明正大的盯着两父子互动,一张满是书生气的白净面容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座的大臣看不明白,可若是被女子看到,一眼就会明白,这分明是带着chong溺在瞧皇上啊。
说是中秋宫宴,也不过是一群大臣陪着皇上吃顿饭,期间看看歌舞,聊聊交际,但今天这场宫宴,陈慕懒得说话,只坐在高坐上喂陈熔吃东西,宰相坐在他手边也不说话,底下的大臣面面相觑一阵紧紧闭上嘴,等待在外面的舞女没得到召唤不敢进/入大殿,只能在秋风中瑟瑟发抖,一时偌大的大殿中只能听到皇上喂大皇子吃饭的:啊~
许久,李福喜才低声提醒陈慕:“皇上,可要奏乐?”
陈慕抬头注意到宴会上沉寂的气氛,点了点头,底下众人松了口气,总算是微微放松了下来。
片刻,丝竹声起,穿着舞衣身姿曼妙的舞女踏着乐声进来,陈慕看了两眼觉得无趣,又见陈熔吃的差不多了,便把他放在凳子一边,自顾自的吃起来。
宴会接近尾声,陈慕吃饱喝足和陈熔挤在一块打了个哈欠,底下坐着的能参加这场宴会的人都是人精,当即做好了恭送的准备。往常的皇帝打过哈欠之后一般都是:“朕乏了。先行一步,众爱卿随意。”可陈慕他绕不过这个弯啊,当了这么些日子皇帝还是头一回办宴会,心底里觉得自己是个东道主,客人不走哪有赶人家走的道理,于是即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是强撑着不说话。
皇上不说走,大臣们谁敢走,这可累坏了舞女们,一轮接一轮的上啊,跳啊,浑身酸疼还得忍着,眼见着皇上和大皇子挤在一处睡着了底下的大臣们也闭着眼睛直点头,心里苦哇哇的身体却不敢停,只好在咿咿呀呀的乐声里旋转跳跃,舞动水袖。
“哎呦!”突然一声尖细的女声响起,陈慕猛地一惊差点跌到桌子底下,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抬头去看,就见一个舞女跌坐在地上,怕是扭伤了脚踝一时使不上力跌倒在地,此时惨白的脸上一片惶恐,那双晃动不安的眸子正扑簌簌掉着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
李福喜低喝一声:“还不拉下去!”她便被拉了下去。
陈慕这才惊觉底下的人都是一副困倦样子,再一想皇权至上,倒是自己钻了牛角尖非要当个客气的东道主,立时站起来把揉着眼找他的陈熔抱在怀里:“天晚了。众爱卿退下吧。”
刚走出大殿想起方才那名舞女又吩咐了一句:“方才那名女子,不必重罚。”
安顺在后面听见,瞅了眼李福喜,这才找了一个小太监离开。
许是夜里困的狠了,第二天陈慕没能起来,幸好这天休沐,他能正大光明的赖chuang。
陈熔从校场回来就见陈慕眯着眼睛歪倒在chuang上,一副起chuang失败的模样,小孩子刚冲了澡,身上还带着氤氲的水汽,此时凑近陈慕冷的他往后退了退,掀开一点眼皮道,笑嘻嘻的像个老流/氓:“儿子回来了?今天功课怎么样?师父有没有夸你?”
陈熔不过五岁,但面无表情背着手的模样已经十分正经,陈慕不自觉的坐直身子,认真的看着他又问了一遍:“校场师父有说什么吗?”
陈熔摇头,转身拧了湿帕子给陈慕擦脸:“父皇。”
陈慕讪讪,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个有手有脚的成男人这样被一个小孩擦脸有点奇怪,他起身要站起来,却被陈熔一把勾住脖子,小孩一手拿着帕子,一手勾着他,水亮的眼眸不解的眨了眨,软软的唤了声:“父皇。”
陈慕当即没了反抗的能力,甚至俯下/身子更方便陈熔的动作。
等小孩收回手,陈慕的衣襟已经被没拧干的帕子浸湿一大片,他却满足的揉了揉陈熔的脑袋:“真乖,不愧是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