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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催催!不像话!”
“他北梵行没把我们这些亲戚们放在眼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北氏放他手里,完蛋是迟早的事情!”
会议室大门被缓缓打开,身材挺拔孤峭的男人从容走来,淡漠的一一颔首:“抱歉,各位久等了。”
一边说着,一边在主位上落座,凉淡的视线一一扫过正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亲戚们:“这件事情大致已经查清楚了,是南氏集团的南慕白,主使夜粟试图谋害我的,我想听一听各位大伯叔叔姑姑们的意见,看这件事情到底打算怎么办。”
“南氏集团?”
北致民冷笑一声:“我怎么没听说这件事情跟南氏集团有关?”
北梵行表情寡淡:“有没有关系,大伯你再派人去查一遍就可以了,南氏集团不动声色的把整个夜家都拉拢过去了,这些年来不止一次图谋暗杀我,甚至连小白都几次三番险些丧命在他手中!这件事情姑息不得,我希望能联合一下各位叔伯们的力量,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跟南氏集团了结一些恩怨了。”
一番话说完,会议室里有好一会儿都是安静的。
这件事情,往大了说是北氏跟南氏的恩怨,往小了说只是北梵行跟南慕白的恩怨,毕竟刺杀的也只有北梵行一个人而已……
还是年纪最小的北文倩先开口的:“梵行,你打算怎么办?”
“这么大的屈辱,忍下了,以后北氏集团还怎么在孤城立足?”
北梵行靠向椅背,面色冷然又决绝:“背水一战吧!我希望北家在这关键的时刻可以团结起来!共同抵御南氏集团嚣张的挑衅!”
“呵,这时候你想起我们来了?”
北致民表情讥讽:“南氏集团这么多年来一直技高北氏集团一筹,你堵上全部身家去跟他斗,60 %的几率是输的!就算赢了,到时候力量也会被削弱到极致!孤城随随便便一个大企业就能把我们给搞垮!梵行,你什么时候脑子这么不清醒了?”
他说完,身边的几个人就开始点头附和。
“是啊是啊,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要冷静一点处理嘛!”
“南氏过分是过分了,但肯定还有其他办法讨伐,也不一定就非要撕破脸皮!这样对大家都不好啊!”
“这样一来,岂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梵行,你可千万别冲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北梵行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北氏集团的总裁,几次三番遭遇刺杀,各位长辈们却要我把这口气咽下去?”
三叔最是胆小怕事,不停的叨叨:“也不是要你咽下去,是让你从长计议,要对付南氏集团,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没必要破釜沉舟啊!”
“对啊,三哥说的对!”
“梵行,我们过来人,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你相信我们!这事儿千万别冲动!”
北梵行闭了闭眼,垂放在桌子上的手用力的收拢,半晌,才咬牙开口:“那夜家的人怎么办?他南慕白从昨晚到现在给我打了不下10通电话了,要我把夜家的人交出去!按照家规,这些人是必须要灭口的!”
“哎,事情都已经做了,我们发现他们叛敌不就好了,没必要再去因为这点小事儿伤了和气!他要,你就给嘛!”
“是啊是啊,三哥说的对!”
北梵行怒极反笑,用力的把桌子拍的啪啪直响:“所以说,南氏派人刺杀我,你们就要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它过去了?将来北氏颜面何存?!大伯,你身份最尊贵,你来说句话!就这么平白让南氏集团的人侮辱我么?”
北致民抿唇咳了一声,没说话。
受了这么多年他的窝囊气,他巴不得有个人能替他侮辱侮辱他!
见他不说话,北梵行的视线又随即落向其他人:“三叔!”
“……”
“姑妈!”
“……”
“好!很好!”北梵行像是已经怒到了极致,话都说不出来了,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三个字后,愤怒的拂衣而去。
十分钟后,生平第一次成功的让北梵行吃了一次瘪的长辈们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一边走一边讨论着。
“让他天天把我们当贼一样防着!现在需要我们了知道求了?哼!没门儿!”
“活该南氏集团会派人刺杀他!可惜了,就是没成功!”
“没成功,好歹也挫一挫他的锐气,让他以后知道拉拢我们这些长辈,关键时刻才能跟他团结一心!”
“……”
……
书房,隔着落地窗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季生白屈指弹了弹指间的烟,眉宇间冷到不带一丝气息。
“安萝说,你没打算买她?”他问。
书桌后,男人漫不经心的松了松领带,喝着香气四溢的浓咖啡:“她又不是货物,我为什么要买?”
“嗯,那就好。”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莫名的让男人喝咖啡的动作微微一顿,转身看他:“什么?”
季生白斜靠在落地窗前,微微转头迎上他的视线:“我说你没买就好,我把她送走了。”
我、把、她、送、走、了!!!!
北梵行神色一凛,忽然就站了起来,手中咖啡因为这个动作溅到了西装上不少,他却丝毫没发现,表情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刚刚替他解决了一桩大麻烦,他就拿这个来回报他?!
季生白又摆出了他招牌似的无辜表情:“你不是没买她?既然她已经恢复了自由身,那应该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有什么问题吗?”
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北梵行抬手揉了揉眉心,努力压制着怒火:“小白,我没心情跟你兜圈子!你把她送去了哪儿?”
“没送哪儿,就送出了北宅大门,至于她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她只是求我把她送出去……”
“……”
……
对于家的印象,安萝已经很模糊了。
唯一记得的是家周围都是山,小小的山坳里住户不多,还记得她爸爸叫安平安。
一套休闲装,一双运动鞋,一个小背包,以及1000块钱,是她的全部家当。
边走边打听,足足找了5天,找错了三个地方,才终于打听到了那个小村子的真正位置。
那里一天只有一趟大巴车通过,早上8点出发,安萝上了车后才发现车上几乎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带着孩子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年过半百,饱经沧桑满脸皱纹的大叔。
她拿出上车前买的橘子,笑着分给了妇女孩子跟大叔,妇女跟大叔推搡了好几次,这才憨笑着收下了。
“大姐,大叔,你们都是住在那个小坳村子的吗?”
“是啊,生在那里长在那里,都30多年了。”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满是裂纹的手剥着橘子,小心翼翼的喂给儿子吃。
大叔笑着看她:“丫头,你去那边儿做什么呀?看你这细皮嫩肉的,不像是从那里出来的娃儿啊!”
大概是即将见到许久不见的亲人,安萝莫名的有点紧张,不动声色的擦拭着掌心的汗水,微笑着看着他们:“我很小就离开这边了,想问一下,这边是不是有家姓安的人家?”
大叔跟中年妇女一听就笑了。
“那村儿里的人,10户有9户姓安的,你找的是哪家?”
原来是这样……
安萝有些尴尬,继续问:“我记得我爸爸叫安平安。”
“安平安?”
中年妇女一脸茫然,大叔却是吃了一惊,又重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是安平安的第几个闺女啊?”
安萝比出三根手指头。
“哟。”
大叔又吃了一惊:“不应该啊,三闺女的话,得有小三十了吧?你看着也就18、9岁的模样啊!”
安萝很腼腆的笑了下:“我29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