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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曜见到她的时候,愣愣的看了好久,才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低声问道,“怎么剪了?”
陈悠悠唇角弯了弯,轻声道,“忘记过去,从零开始,喜欢吗?”
“喜欢。”
她毛茸茸的脑袋虽然有些喜感,却莫名的可爱,他忍不住揉了两下,低声道,“昨天父亲跟我说,他想尽快跟伯父伯母见面商量下,挑选个日子,将我们的婚事给办了。”
陈悠悠诧异道,“这么快?”
就在一周前,她刚刚答应林君曜求婚那会儿,跟他去参加了林首长的寿宴,宴会上,林君曜挽着她的手,将她正式的介绍给了林首长,出乎意料,林首长对她竟然满意得很,一切顺利的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快吗?”
林君曜戳了戳她头顶翘起的一撮毛,低声道,“还是说,你还没有做好准备?”
陈悠悠不自在的躲了躲,低声道,“我只是觉得,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彼此深入了解一下。”
“我对你已经足够了解,”林君曜笑了笑,“你最喜欢的花是白玫瑰,最喜欢的颜色是靛蓝,最喜欢听的歌是Therose,喜欢吃辣,不爱吃甜食,喝咖啡的时候喜欢加盐,最喜欢的植物是文竹,只可惜从来没养活过。”
他笑着问道,“还有什么我遗落的吗?”
陈悠悠怔忪了好久,才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只要想了解一个人,知道她的喜恶其实很容易,你呢?你想了解我什么呢?”
陈悠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跟你的前妻为什么离婚?”
林君曜的笑容一顿,久久没有说话。
“抱歉,我只是随便一问,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
“不是不想说,是没什么好讲的。”
林君曜打断她,接口道,“她是我读研究生时候,给大二代课认识的,年纪比你要大两岁,学美术的,校园恋情纯粹又脆弱,毕业后各种问题纷至沓来,我出国读博,她则是考研,留校任教,异地恋本身就存在各种弊端,更何况我们还是异国恋,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感情大约就是从那时候疏远的吧。”
“等我毕业后回国发展,她却接到了国外名校的offer,要继续深造,这样又是两年,两年后,她在国外已经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我觉得时机成熟了,就带她在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然而婚后不足半年,她就为了她所谓的创作灵感放弃了这段婚姻——她爱上了一个白人男子。”
陈悠悠听得目瞪口呆,这样优秀的男子,居然还有女人敢出轨,这会儿,她真想见识见识那位传说中的“前妻”了。
“其实我并不觉得多伤心,最多的反倒是难过跟惋惜,那段感情其实一开始我就是处于被动地位,告白的是她,要求结婚的也是她,最后放弃的还是她,毕竟八年的感情,心里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你还爱她吗?”
陈悠悠问道。
“不爱了,”林君曜扯了扯嘴角,“她自己放弃了我,我什么还要爱她?”
这话听起来有些无情,但是却也让人无法挑剔,毕竟错的不是他。
“那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她问。
林君曜握着她的手,认真的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就告诉我,我不会强迫你。”
陈悠悠松了口气,认真道,“谢谢。”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将她跟秦峥驰之间的这段感情,完完全全的袒露在人前。
她对林君曜,并没有太多的心动,最多的不过是感动,但是如果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最好的选择,那么试一试,也无妨,就如他说的,最坏也不会比现在还坏。
原本以为一段崭新的开始,却这样被秦峥驰这个混蛋破坏了,她甚至不知道林君曜现在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秦峥驰离开别墅,一切又归于平静。
她在这里已经快三天了,秦峥驰这个神经病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保不齐真想将她囚禁在这儿,她必须想办法,尽快出去。
秦峥驰从别墅出来后,并没有走远,他从车里拿了一包烟,蹲在门口,一根接一根的抽。
浓烈的烟草味,呛得他喉咙阵阵发痒,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只是想等陈悠悠主动跟他示弱,却没想到等到的却是她为别人披上嫁衣。
她不再只属于他秦峥驰,她跟别人上了床,甚至还要嫁给别人,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只要一想到这些,他的手就控制不住的颤抖,这一次,他清楚的意识到,陈悠悠是真的不想要他了。
他的心像是撕裂一般的难受,这不是吃醋,这是发了疯的嫉妒,他嫉妒到恨不得宰了那个姓林的!
他在那里蹲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抽完那包烟,他才站起身,开门进了别墅。
陈悠悠还坐在沙发上,见他进来,眼皮轻轻动了动,却没看他。
秦峥驰的喉咙有些干涩,一开口,声音就沙哑的像是刀子刮过一样难听。
“我说的结婚不是开玩笑,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去领证。”
这一次,陈悠悠没有讥讽他,而是沉默了好久,才轻叱一声,“你连婚约都没解除,你觉得这些话,对我来说,有多少可信度?”
“我可以现在就解。”
他甚至顾不上思考陈悠悠忽如其来的转变,拿着手机就拨给了秦骆飞。
陈悠悠就瞅准这个机会,抓起桌上的摆件,狠狠的砸向秦峥驰的后脑勺。
那一瞬间,她甚至有一些扭曲的快感,凭什么你在玩弄我的感情后,还能道貌岸然的说出这些话?
秦峥驰完全没想到陈悠悠回来这一招,他是那么坚定不移的将后背交给了她,她却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以往,他受点小伤,陈悠悠都担忧得整晚睡不着觉,现在却眼睛都不眨的拿东西砸他。
心理上的痛,远比身体上的痛来得更猛烈。
倒下的那一瞬间,他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想问为什么。
陈悠悠却看也不看他,捡起手机,淡淡道,“秦市长,我是陈悠悠,我现在在……”
终于,他抵不住排山倒海而来的困意,陷入了黑暗中。
讲完电话,手机就从手里滑落了下去。
陈悠悠惨白着脸,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秦峥驰,一阵后怕涌上心头。
她颤抖着,伸出白皙的手指,在他鼻子下面探了探,感觉到呼吸后,整个人有点儿狼狈的跪坐在地上。
她是挑着秦峥驰的穴位打的,但是重击之下,难免会有偏差。
她把对决绝的表情留给秦峥驰,只想这地了断这一桩孽缘。
约莫半个小时后,门外终于传来了动静。
秦骆飞一进来,就瞧见倒在地上的秦峥驰,地上碎裂的玻璃摆件上,沾着些许血液,他的后背的衬衣上,也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只是皮外伤,休息两天就好了。”
瞧见他的疑惑,陈悠悠淡淡的开口。
秦骆飞将视线落在这个陌生的女人脸上,蹙眉道,“你知道,如果他出了事,你会有什么后果吗?”
“秦市长似乎摆错了因果关系,是您的弟弟,打伤了我的丈夫,将我囚禁在这儿,我这么做,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她说完,不再看秦骆飞,起身朝门口走去。
秦骆飞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秦峥驰,抿着唇,拿手机打给了秦勉,“爸,人已经找到了,嗯,我马上带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