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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贺承允先反应了过来,他凭感觉搂住莫静宜的肩,乐呵呵的说:“怀上了就好,这么多天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冉静舞掩嘴偷笑,问呦呦:“妈妈要给你生弟弟妹妹了,开不开心?”
“开心开心。”呦呦忙不迭的点头,一张小脸写满了喜悦:“爸爸答应我好久了,我还一直担心他耍赖!”
“你爸爸怎么会耍赖,你问问你妈妈,你爸爸给你造弟弟妹妹的时候有多卖力。”冉静舞喝了点儿酒,开起玩笑来也比较随性。
莫静宜红了脸:“冉小姐,小孩子面前不要这么说。”
“嘿嘿,不好意思,我错了。”冉静舞拉着呦呦的小手问:“宝贝儿,你知道阿姨在说什么吗?”
呦呦天真的回答:“知道,你是说爸爸很努力的把种子种到妈妈的肚子里。”
“嘿嘿,你知道的可真多。”冉静舞也不管莫静宜的脸色好不好看,接着问:“宝贝儿,告诉冉阿姨,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爸爸的种子和妈妈的种子会长在一起,然后变成小娃娃,小娃娃最开始像猴子,慢慢,慢慢就变成人了,然后妈妈去医院把小娃娃生出来。”
冉静舞笑得合不拢嘴:“你知道怎么生出来吗?”
“小娃娃从肚脐眼儿钻出来。”呦呦回答得很认真。
童言无忌,呦呦可爱的模样让站在一旁的裴铮丞都微微扬起了唇角。
但是当他看到贺承允脸上骄傲自豪的表情时,脸转瞬沉了下去。
他又想起了他可怜的孩子。
才刚刚两个月,手脚还没有完全长出来,血肉模糊的一团装在瓶子里,他一辈子都往不掉那个画面。
一连很多天,夜夜做恶梦。
梦到他可怜的孩子满身是血哭着喊着的向他跑来……
“爸爸,我害怕,爸爸,你一定要保护我,爸爸,爸爸……”
怒火在裴铮丞的眼中燎原。
别开脸,看向车流涌动的街道,他的双手不知不觉握成了拳。
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才没有一拳打在贺承允的脸上。
“老公,静宜姐和贺总又要当爸爸妈妈了,是不是很羡慕,走,我们也赶快回去造人吧!”冉静舞亲昵的挽着裴铮丞的手,拉拽了一下。
“嗯,走。”裴铮丞冷峻的脸又恢复了没有表情的状态。
“静宜姐,贺总,呦呦,再见……”
冉静舞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收回已经迈出的腿:“铮丞包了一艘游轮,星期六下午四点,在天门码头上船,你们也来吧!”
“好,谢谢。”贺承允爽快的答应。
“到时候见,拜拜。”
冉静舞和裴铮丞拉拉扯扯的走了,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我们回去吧!”莫静宜不看他们,将手递到贺承允的掌中,牵父子俩回家。
贺承允的手温暖干燥,很快就焐热了莫静宜冰冷的手。
焐热手容易,焐热心却很难。
呦呦依然沉浸在即将当哥哥的喜悦中,还说要把好吃的好玩的都给弟弟妹妹留着,他要当个好哥哥。
……
莫静宜一本正经的说:“妈妈没有怀孕,呦呦没那么快当哥哥哦!”
“啊?”呦呦失望极了,苦着脸揉贺承允的头:“爸爸,你已经答应我很久了,说话不算数要被狼吃的。”
贺承允认真的说:“爸爸一定努力,让你尽快当上哥哥。”
“受不了你们。”
莫静宜牵了牵唇角,却笑不出来。
裴铮丞将冉静舞送回他们赞助的公寓,然后就准备出门。
“你还要出去?”冉静舞勾住他的手臂,一脸不情愿。
“嗯,你早点儿睡,我还要回公司。”
“今晚不加班不行吗?”
“年底了,事情比较多,你早点儿睡,别等我。”
言下之意是他不一定会回来,有是一个独守空房的夜晚。
“铮丞……”
冉静舞的手背裴铮丞拨开,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冲她摆摆手:“快去休息吧!”
“嗯。”
她现在需要的不是休息而是他的陪伴。
眼睁睁的看着大门关上,冉静舞有种被遗弃的感觉,难过得失声痛哭。
他一定又是去找莫静宜了,她怀孕了还去找她……难道是……
冉静舞被这个突然闯入脑海的念头吓了一跳。
若是莫静宜真的怀上裴铮丞的孩子,那她该怎么办?
冉静舞不敢再往下想,奔进卧室打开水阀冲头,让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进电梯之前裴铮丞拨通了楚乔的电话,让他把车开过来。
在等楚乔的空隙,裴铮丞去超市随便买了些啤酒,坐上车之后就开始喝。
裴铮丞说了个地址,楚乔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连忙确认:“老板,您说要去哪儿?”
“城郊墓园。”
“是。”
原来他没有幻听啊,真的是墓园,大晚上的去墓园干什么?
当然,肯定不会是去偷情。
光想想就毛骨悚然。
楚乔怀揣着满腹的疑问,将裴铮丞送去了墓园,然后在门口等他。
裴铮丞拎着一袋子啤酒给了看门人一些钱,步伐迟缓的走进去。
他最终停在那座他曾经带莫静宜来过的空白墓碑前。
端详墓碑良久,眼眶有些发热,灌下半瓶啤酒,将上涌的酸涩压下去。
“孩子,爸爸来看你了。”
“有没有想爸爸?”
裴铮丞盘腿坐在墓碑前,然后开了两罐啤酒。
“来,陪爸爸喝,爸爸好久没来看你了,不要怪爸爸。”他的声音充满了宠溺。
半罐啤酒下肚,裴铮丞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开始一口一瓶的节奏喝啤酒。
山里的夜晚冷得呵气成霜,特别是墓园这种地方更带了就几分阴森。
裴铮丞却并不觉得害怕,他甚至给左邻右舍的墓前放上啤酒,请他们帮忙照顾他的孩子。
只要给他机会,他绝对是个好爸爸,不比贺承允差。
楚乔在墓园门口等得心里发毛。
两个小时了还不见自家大总裁出来,他心一横,牙一咬,壮着胆子走进了墓园。
穿梭在一排排的墓碑中,突然传来布谷鸟的叫声:“布谷布谷……”
……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差点儿吓尿了。
好不容易找到自家大老板,他又差点儿吓哭了。
自家老板竟然对着一个墓碑说话,还说得那么起劲儿,时而高兴时而悲伤,感情丰富得像中了邪。
不会真的中邪了吧?
那是自家冷艳高贵的大总裁吗?
楚乔深吸一口气,卯足劲儿走上去:“裴总,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说话时呵出的气都凝成了水雾。
楚乔上来一会儿就冻得瑟瑟发抖。
而裴铮丞的手脚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他冷睨楚乔一眼:“里面是我孩子。”
“啊?”楚乔迅速回过神,对着空白墓碑点头哈腰:“小少爷您好,小少爷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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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静舞走出浴室,想了想才拿起手机拨打莫静宜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莫静宜清脆的声音传来:“冉小姐?”
“静宜姐……你在家吗?”她隐隐约约听到呦呦唱歌的声音,胸口顿时没那么痛了。
“是啊,在家,你有事吗?”
冉静舞已经很久没给她打过电话了,突然接到电话,莫静宜除了感觉莫名其妙之外还有些紧张。
她害怕冉静舞真如裴铮丞所说知道了他们的事。
更害怕被质问。
“没事,就是问问你最近在忙什么,好久没约你逛街了,哪天有空咱们去逛街。”冉静舞又急忙补了一句:“就是不知道你现在身体方不方便。”
莫静宜也搞不清楚冉静舞打电话给她究竟是什么目的,老老实实的回答:“逛街随时都可以,我还没有怀孕。”
“没怀孕啊?”冉静舞悬着的心落了地:“今晚看你干呕还以为你怀上了。”
“呵呵,可能是胃凉了,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莫静宜上网查了一下,她干呕可能是和刚吃了紧急避孕药有关。
她这个月已经连续吃了两次,网友都说最多吃一次,不然对身体损伤大,还容易造成避孕失败。
得想想别的方法避孕才行。
她站起来准备回房,放在膝盖上的提包掉在了地上。
里面的东西都滚了出来,莫静宜连忙把裴铮丞买给她的那支药膏塞进衣服口袋,待会儿洗澡的时候再涂一次。
药膏效果不错,涂了之后就没那么痛了,也许还有消炎杀菌的效果。
妈妈的钢笔也掉了出来,莫静宜这才想起妈妈竟然两天没催她了,而且这两天妈妈也很奇怪,早出晚归,就算回来也是在房间里关着,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将钢笔攥在手中,莫静宜敲响了妈妈房间的门。
“进来吧!”
莫静宜打开门,见妈妈躺在床上,正戴着眼镜绣十字绣,脸上的表情正常,看来情绪已经稳定了。
她走到床边伸出手:“妈,你的钢笔。”
“拿去扔了!”
“扔了?”
白惠蓉似乎不想看到那支钢笔,脸转向窗户,眼眶蓦地红了。
“对,扔了!”
“妈……”莫静宜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问:“妈,是那个人的钢笔吗?”
白惠蓉闭上眼睛,一行清泪滑落:“那个人已经死了。”
……
“是啊,他已经死了,所以咱们不和死人计较。”
莫静宜知道妈妈不是真的想扔掉钢笔,一边说着安慰的话一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钢笔放进去。
她挡住妈妈伸过来的手,面带微笑的说:“人这辈子那么长,总会爱上一两个人渣,留着人渣的东西不是为了纪念什么,而是提醒自己,一定要比和人渣在一起时过得好。”
虽然莫静宜并不想称自己的父亲为人渣,但有的人并不会因为换个称呼而改变人渣的属性。
她的父亲就是不折不扣的人渣!
不但害了妈妈终生,还气死了她的爷爷,外婆为此跳楼,真真正正家破人亡。
为了一己私欲连枕边人都能陷害的男人根本不配当父亲。
从小到大她都知道她没有父亲。
“静宜……”白惠蓉一激动针扎了手,血珠一滚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