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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最叛逆最乖张的孙子突然变得这么孝顺,裴老太爷笑得合不拢嘴:“是什么东西,打开我看看。”
“是一盏唐代的官砚。”裴铮丞说着打开了盒子,小泽玛莉亚妩媚娇羞的脸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可是里面装的东西却并不是官砚,而是莫静宜为他准备的秘密武器。
一旁翘首期盼的人中传来笑声,裴老太爷眉头一皱:“这是唐代的官砚?”
“拿错了!”裴铮丞眸底风云变幻,但依然面不改色。
他淡定的关上盒子,然后在旅行包里找出了官砚。
安检员把两个东西装错了,才闹了这么个笑话。
裴老太爷拿手里鉴赏,连连点头:“嗯,确实是唐代的官砚,雕工精细,材质温厚,是难得的佳品,我很喜欢。”
送了礼物之后裴铮丞拎着旅行袋上楼,去他的房间。
打开门,一股浓郁的脂粉味儿铺面而来。
他的房间已经被贺承思占领了,床单被罩是他不喜欢的粉色,书桌上摆满了各种护肤品化妆品,而衣柜里也全是贺承思的衣服。
裴铮丞站在门口,决定去住酒店,这地方就留给贺承思折腾。
他转身正要走,贺承思迎了上来:“老公,你坐飞机一定累了,快进去休息吧!”
裴铮丞的目光淡淡扫过贺承思,望了一眼楼下的人,转身走进房间。
“老公,你要洗澡吗,我帮你放水。”贺承思喜出望外,进去关上门,娇滴滴的往裴铮丞的怀里靠。“不用了。”裴铮丞闪身,贺承思险些摔倒。
她故意趔趄了两步倒在了床上,然后捂着肚子可怜巴巴的说:“老公,你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问问我和宝宝好不好,还对我这么冷淡,万一我摔倒伤到宝宝怎么办?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呢?”
“我还可以更狠心,你要不要试试?”裴铮丞居高临下,冷漠的说。
贺承思大惊失色,连忙捂住肚子,哀求道:“老公,你不要伤害宝宝,虽然你不喜欢他,可他也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啊,你要伤害他就先杀了我,我要保护我的宝宝!”
说这些话的时候,贺承思已经恨得牙痒痒了。
装可怜谁不会,莫静宜可以装她一样可以装,而且一定比莫静宜装得更好,更能博人同情,裴家的老头也是挺吃她这一套的吗?
裴铮丞冷冷的看着她,一双眼睛比薄冰更加寒意逼人。
“老公,你别这么看着我,好怕人哦!”贺承思被裴铮丞盯得心尖直颤,不寒而栗。
漠然的收回目光,裴铮丞转身走进浴室。
贺承思瞪着紧闭的浴室门,双手紧握成拳,漂亮的水眸透着一股子和她柔软外表不符的狠劲儿。
……
薛宁燕没想到裴铮丞会约自己见面。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和朋友打麻将。
一连输了十几万,心情本来就不好,再一接到裴铮丞的电话她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清一色杠上炮,气得她把牌给推了出去:“不打了。不打了。”
窝着一肚子火的薛宁燕让司机送她去见裴铮丞,路上车竟然熄火了,她不得不乘出租车过去。
真是流年不利!
见到面色深沉的裴铮丞,薛宁燕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上次被裴铮丞粗暴的推了一把,她额上的伤虽然好了,但留下了疤痕,就算做磨皮手术也不一定能消除。
这不等于是破了她的相吗?
她也懒得说客套话,开口就问:“找我什么事?”
裴铮丞冷冷的说:“不知道伯母会不会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我为什么寝食难安夜不能寐?”薛宁燕嘴硬的说:“我吃得下,睡得着,日子别提多滋润了。”
不管她嘴再硬,有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比如说她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又比如说她看向裴铮丞时略显躲闪的眼神。
裴铮丞阴鸷的眼洞察力超群,早已将她的心虚尽收眼底。
“是吗,伯母吃得下睡得着就好,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裴铮丞意味深长的冷笑:“只是伯母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有心事?”
薛宁燕心慌的摸了摸脸,顺着裴铮丞的话说:“静舞离家出走这么多天了,我能没心事吗?”
“伯母有心事还能吃得下睡得着,这心理承受能力果然不一般。”裴铮丞绕来绕去,就把薛宁燕绕了进去。
她暗叫不好,连忙说:“女大不中留,静舞想和谁在一起我也拦不住她,只要她高兴就好,我总不能不吃不喝不睡,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吧?”
“难道伯母就没有别的心事?”裴铮丞意有所指,却并未点明,让她自己去揣摩。
都说打草惊蛇,他就是要惊了薛宁燕这条蛇,让她做一些欲盖弥彰的事,方便他尽快完成莫静宜交付的任务。
薛宁燕在心里把裴铮丞骂了个狗血淋头,但表面依然心平气和:“今天打麻将输了十几万,算不算心事?”
“伯母最近的手气可不怎么好。”
裴铮丞端起青柠绿茶喝了一口,悠闲得就像在和长辈闲聊。
“还不是被静舞给气的,现在打麻将都没心情了。”
不光冉静舞气她,还有该死的谭雅菊,三天两头来找她要钱,她再有钱也不是银行啊,不可能随用随取。
傍上她这棵大树之后谭雅菊连工作都辞了,一门心思的找她要钱。
薛宁燕好几次想出国避避风头,可又担心谭雅菊找到冉伯承,把当年的事抖出去,她的提款机可就真的没有了。
“嗯。”裴铮丞喝着茶,默默的听薛宁燕抱怨。
“你说静舞是不是疯了,小江那么好的人不要偏偏去找个离过婚的,那男人你也认识,就是你媳妇儿的哥哥,差点儿没把她爸给气死。”
“那天她生日,我和他爸特意准备了礼物等她回来,结果倒好,把那个男人带回来了,她根本没把我和她爸放在眼里,我们说的话她都不听了。”
薛宁燕也是直性子,话匣子一打开就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裴铮丞也不打断她,听她说,时不时的点头附和一下,表示他还在听,没有睡着。
……
直到深夜裴铮丞才回到裴家,他没有回房间,而是径直上了天台。
他站在白惠蓉跳楼的位置,远眺。
如果是一心求死的人怎么会从三楼往下跳,人从这样的高度跳下去,多数时候并不会摔死。
法医鉴定,白惠蓉是头先着地,撞在院子铺路的青石板上,当场毙命。
跳楼的时候头先着地,那岂不是弯着腰往下跳?
好奇怪的跳楼姿势!
经过近两个月的风吹日晒,白惠蓉跳楼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裴铮丞就算想找什么线索也找不到了。
他正准备去裴御轩的房间将就一晚,一个黑影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裴铮丞定睛一看,来人正是莫静宜的姑奶奶。
“姑奶奶。”他礼貌的点点头。
“铮丞?”姑奶奶老了,老眼昏花,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样子。
“是我。”
姑奶奶越走越近,裴铮丞才看到老人家手里拿着香蜡纸烛和半个萝卜。
“今天是娴雅的七七,我上来给她烧纸。”
“嗯。”裴铮丞接过姑奶奶手中的萝卜和香蜡纸烛放地上。
香和蜡烛插在萝卜上,姑奶奶帮忙点燃了冥币。
姑奶奶一边烧纸一边念叨:“娴雅,都是姑奶奶不好,姑奶奶不应该要你来陪我,你也不会客死异乡,你是个好女人,可惜没遇上个好男人,下辈子找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看清楚了再嫁……娴雅,你安心的去吧,我很好,静宜很好,呦呦也很好……”
突然一阵风吹来,吹灭了正燃着火的冥币。
再次点燃,一眨眼的功夫又吹灭了。
姑奶奶惊骇的问:“娴雅,你是不是有冤屈,如果有冤屈你就托梦告诉我,我一定帮你申冤。”
这一次冥币顺顺利利的燃完,姑奶奶难过的告诉裴铮丞:“娴雅走得不甘心啊!”
“嗯,我会帮她了却心愿。”
裴铮丞将姑奶奶扶起来,心情沉重的望着那堆火苗。
将姑奶奶送回房间,裴铮丞去了裴御轩的房间。
裴御轩的房间简单明了,因为不常住,也没多少东西,床单被罩倒是干净的。
冲了澡,裴铮丞躺在床上正准备给莫静宜打电话,突然听到隔壁房间传出一阵尖叫。
他听出是贺承思的声音,稳稳地躺着没动弹。
贺承思就是叫破嗓子,他也不会理她。
倒是睡眠浅的裴老太爷亲自过去慰问关怀。
贺承思脸色惨败,惊恐的瞪大眼睛,呆呆的坐在床心。
裴老太爷走过去和蔼的问:“又做恶梦了?”
“爷爷,我一个人睡好害怕。”贺承思楚楚可怜的拉着裴老太爷的袖子,泫然欲泣。
“别怕别怕,爷爷去找老四回来陪你,老四去哪里了,这混小子越大越不长进,自己媳妇儿怀着孩子不管,一回来就跑没了影儿,我给他打电话,叫他马上回来!”
裴老太爷说着要回房间去拿手机,裴铮丞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
“爷爷,我在这里,不用打电话了!”
“你这小子,在家怎么不陪陪小贺丫头,你知道人家小姑娘心里多难受吗,还总是帮你说好话,我说你就是混帐东西,你就该打一辈子光棍,没女人嫁给你!”
裴老太爷训了裴铮丞一通,把他一脚踢进了房间,然后自己才回去休息。
“你经常做恶梦?”裴铮丞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贺承思。
“也不是经常,偶尔。”
贺承思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她掀开被子下床,拉住裴铮丞睡衣的袖子,楚楚可怜的说:“只要你陪着我,我就不会再做恶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