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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和裴芷依冰释前嫌,这是宁青青此次来申城最高兴的事。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自然,眉眼之中浸透喜悦。
还算愉快的晚餐结束之后聂靖远开车,先送宁青青和裴泽析回公寓。
当车内只剩他和裴芷依的时候,两人的脸上都不再有笑意。
“现在送你去哪里?”聂靖远冷冷的问。
“凯撒酒店,谢谢!”裴芷依摸出粉盒补妆,和聂靖远说话就像和出租车司机说话一样的生疏。
聂靖远早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态度,淡淡的问:“我星期天的飞机,你回不回去?”
“不了,我多待几天!”她补了粉又补唇蜜,丰润的双唇抿了抿,让颜色更均匀,更莹润靓丽。
“嗯!”
聂靖远把裴芷依送到凯撒酒店的门口,然后独自离开,他在申城有套小公寓,每次过来开会出差,他都住在那里。
开始的两年裴芷依也会跟着他过去,但最近这一年,两人已经形同陌路,除了在外人的面前假装恩爱以外,很少单独见面。
就算在香港的分公司,也只是公事上的接触,私事,打个电话就行。
凯撒酒店39楼的豪华套房,其中一间裴芷依长期租用,她取出房卡开门,刺目耀眼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
套房内,早已经有人在等候。
裴芷依唇角含笑,捧起茶几上的玫瑰嗅了嗅,然后朝卧房走去。
一个俊逸不凡的男人穿着白睡袍,半躺在富丽堂皇的大床上,晃动着杯中猩红的酒,邪魅的笑在看到裴芷依的一刻晕染在了嘴角。
“玩得开心吧?”他挑了挑眉,低哑的嗓音有着魅惑人心的魔力。
“还好啊,吃了饭又去看电影!”
裴芷依把提包扔在沙发上,踢掉高跟鞋,欢快的跳上床,偎依在男人的怀中:“就知道你在等我,花很漂亮,我喜欢!”
男人喝了一口红酒在口中,然后吮住裴芷依的嘴,把温热的酒慢慢的度到她的口中。
“咕噜,咕噜!”裴芷依吞下红酒,抿着嘴唇笑了:“这酒不错!”
“能得裴大小姐的喜欢,这瓶酒就有了它存在的价值。”
男人把酒杯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俯身压倒裴芷依,嘴和手,没有片刻的停歇,在她的身上游走。
“雷浩然,等等,我还没洗澡!”裴芷依推开他,翻身下床:“我去冲个澡,很快就来。”
“去吧,我等你!”
裴芷依进了浴室,雷浩然坐直身子,又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他的嘴角,满是胜利的喜悦。
谁又会想到,三年前在酒店当男公关的雷浩然会成为成功的红酒商人。
而就在一年前,他不但事业步入正规,还终于得偿所愿,把高高在上的女神也压倒在自己的身下。
脱下浴袍,雷浩然走进门虚掩的浴室,一眼就看到裴芷依妖娆的站在蒸汽之中,白皙的皮肤微微的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你真坏,一会儿也等不了吗?”
裴芷依的身上还有没冲干净的沐浴露泡泡,雷浩然就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抱着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腿,没有前奏,长驱直入。
裴芷依喜欢雷浩然粗鲁一些,有时候甚至会想象自己是被他强,在疯狂的爱爱中,她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雷浩然带给她的享受远比聂靖远多得多。
她甚至可以不计较他做过男公关的过去,保持和他的地下情,与雷浩然爱爱之后,她对聂靖远就彻底的失去了性……趣。
这一年多以来,她没有和聂靖远同床共枕,更别提身体的接触。
雷浩然把裴芷依折腾得死去活来,奢靡的声音在浴室中回荡,尽显满室的奢靡。
狂欢之后,雷浩然抱着裴芷依倒在了大床上,他喘着粗气,低声说:“宝贝儿,嫁给我。”
虽然裴芷依很喜欢和雷浩然爱爱,可嫁给他,她仍然拿不定主意,且不说爱不爱的问题,就是他的出生,家里就不一定能接受。
久久等不到裴芷依回答,雷浩然不悦的问:“怎么,舍不得姓聂的小子?”
“不是!”
和聂靖远的婚姻名存实亡,只是……真要离婚,她还没那个勇气。
当年嫁给他多么的不容易,现在放手,岂不是努力都白费了,她很不甘心。
“那是怎么?”雷浩然放开裴芷依的腰,坐了起来:“嫌弃我?”
裴芷依伸手堵住他的嘴,为难的解释:“你别这么说,我不嫌弃你,只是,我怕我爸妈……”
“你不说,我不说,他们又怎么会知道。”
他过去的身份早已经漂白,就算查,也不见得能查到。
“就算他们不知道,可是宁青青呢,她认识你,我哥也认识你!”
想起以前让雷浩然去搞定宁青青的往事,裴芷依就后悔,早知道当时不那么做,她现在和雷浩然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虽然裴芷依说的在理,可雷浩然还是赌气的说:“我去整容算了!”
“别生气,我再想想办法!”
能拖一天是一天,她还挺享受偷……情的乐趣,若是公诸于众,乐趣岂不是就少了许多。
雷浩然蹙着眉,点头道:“别让我等太久。”
“好好,不会很久!”
唯恐越说越不愉快,裴芷依急着转移了话题:“那天你说有一批酒要运过来,已经到了吗?”
“到了,我今天过来就是为这批酒。”雷浩然得意的说:“现在红酒市场这么好,拉菲三年的产出,都在我一艘船上了。”
裴芷依忧心忡忡的提醒他:“你还是小心点儿,听说最近查得很严。”
“放心吧,各个关节我已经打通了,不会有事。”
雷浩然自信满满,已经开始盘算着这一批酒卖出去他可以挣多少钱,两千万还是三千万,呵,或许是四千万。
有钱的日子,可真是不错!
尝到甜头之后,他还想更有钱。
……
回到裴泽析的公寓,宁青青说什么也不让他碰,还把客房收拾了,她自己去睡客房。
“青青,你把门打开行不行?”
裴泽析被挡在了客房的外面,苦着脸想和宁青青亲近,可她就是不理他。
“开门,不然我去找钥匙!”
出于对宁青青的尊重,虽然钥匙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裴泽析却没有直接拿出来把门打开。
“青青,你好歹说句话!”
等不到宁青青的声音,裴泽析终于拿出钥匙,站在客房门口摇得当当响。
“我开门了,开门了!”
宁青青还是不理他,迫于无奈,他只能自己开门进去。
推开门他就看到宁青青坐在床边发呆,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墙,连他进门也没看一眼。
“青青……”裴泽析受不了冷战,软磨硬泡,想从她的口中听到声音,哪怕是一个字也好。
坐在床边,裴泽析很自然的把手放在了宁青青的肩上。
“还在生气,别气了,死白细胞呢!”
她死的又岂止是白细胞,连心都要一并死去了。
不知道别的女人是不是像她这般的苦命,爱上放荡不羁的男人,完全是自找死路。
“我和Cherrie真的没什么,中午我喝醉了,睁开眼就看到她躺在我旁边,我敢保证,没碰过她。”
只差对天发誓,裴泽析的解释宁青青根本听不进去。
就算现在没碰过,他以前也碰过,陈年飞醋更是酸得让人掉牙。
她突然转过头,木然的问他:“你数得清自己有过多少的女人吗?”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行不行?”
裴泽析知道说出那个惊悚的数字,宁青青更不会理他。
他不想提,可她想知道,至少有个心理准备。
“不说就算了,我想,总有一天,我会知道。”
那必然是非常痛苦的时刻。
“青青,那个时候我不懂爱,但现在我懂,这后半辈子,我有你就足够了。”
“这话你说过很多遍了吧?”
宁青青不为所动。
都说男人的话信不得,她也总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听他说话。
甜言蜜语再好听,终究不是真的。
“没有,绝对没有,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只有在宁青青的面前,裴泽析才会放下尊严讨她欢心。
“是吗?”她不咸不淡的反问了一句,然后冷睨着他:“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我就在这里睡!”他很无赖的躺在床上不想走。
“好,你在这里睡,我去那边睡!”宁青青起身就走,却被裴泽析拽住了手腕儿,稍一使劲儿,就被拽倒在他的身上。
手抵着他的胸口,宁青青不悦的挣扎着起身,手却被紧紧的拽住,她冷声低喝:“快放手!”
“青青,不要再闹了,不容易见面,为了这些事搞得大家都不开心,岂不是得不偿失。”
裴泽析一本正经的说:“以前的事是我不对,但都已经过去了,是不是杀了我你才解恨,那就动手吧,杀了我啊!”
“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宁青青因为裴泽析的这句话想起被她误杀的王清泉。
血淋淋的画面触目惊心,在她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进入脑海,吓得她大叫一声,蹲在地上抱紧了头。
“青青,你怎么了?”
裴泽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再内疚自责也无济于事,连忙起身把宁青青抱在怀里:“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我不是故意的,他会不会来找我?”
宁青青缩进裴泽析的怀里,神经质的四处张望,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而她却看不到那个人究竟在哪里。
“不会的,不会的,人死了就死了,根本没有鬼魂的存在,就算有鬼魂,他也早下地狱去了,王清泉那么坏的人,十八层地狱才是他该待的地方。”
裴泽析把宁青青抱起来,坐在床边,温柔的声音抚慰她心底的创伤,这都怪他,没事好好的说浑话,后悔都来不及了。
宁青青的恐惧感慢慢消失,可她还是不敢一个人待着,只有抓着裴泽析的手,她才能安心。
说了浑话,总算是有点儿收获,宁青青没赶他走还拉着他不放,看来这一夜,不用一个人孤枕难眠了。
去洗澡,宁青青也让裴泽析在门外等着,还要唱歌给她听。
唯恐裴泽析半夜里兽性大发,宁青青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似的。
结果热得她满身是汗,把空调打开,贪凉快对着空调吹了一会儿,结果很不幸的感冒了,早上醒来就头重脚轻,胸口发闷。
宁青青看到身旁的床空荡荡的,还以为裴泽析去上班了,可昏昏沉沉的下楼,又听到厨房里有响动,进去一看,他围着围裙在煎鸡蛋。
“你醒了?”
裴泽析听到脚步声,笑容满面的回过头,却发现宁青青气色不对,无精打采的样子根本不是刚睡醒,到像熬夜的人。
心头一紧,忙关了火冲过去,仔细的盯着她看,杏眼半张,布满了血丝。
“不舒服吗?”裴泽析关切的问。
“嗯,头疼!”她耷拉着脑袋,手压胸口:“喘不过气。”
“走,去医院。”裴泽析推着宁青青到了门口,才想起自己的围裙没脱,连忙取下来扔一边。
“阿嚏!”宁青青打了个喷嚏,回头对裴泽析说:“我就是有点儿感冒,去医院的话医生会让输液,你还是去给我买点儿感冒药吧,我吃了休息一会儿就会好。”
“还是去医院让医生彻底检查一下保险些。”裴泽析心急如焚,根本不给宁青青拒绝的机会。
……
宁青青被裴泽析强行带到医院,本来只是小小的感冒,却要她做全身检查,连妇科的B超也一并做了。
做完七七八八的检查,宁青青才知道自己做的是孕前检查,从医院出来,手上拿的除了感冒药还有一叠检查报告。
无意中瞥到了HIV的检查报告,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心想,裴泽析才该去做HIV的检查,他玩过那么多的女人,指不定就染病了呢!
把检查报告塞给裴泽析,宁青青嘟囔了一句:“我现在不想生孩子。”
话音未落,她突然看到了裴芷依,从街对面的一辆车上下来,驾驶位的车窗半开,她看到一张男人的脸,却不是聂靖远。
“裴泽析,你看那边,是芷依!”
顺着宁青青指的方向看过去,裴泽析看到裴芷依走到驾驶位的窗外,开车的人把车窗完全打开,和她说话。
“那个人是谁?”
似曾相识的脸,一时大脑呆滞,她却想不起来。
还未等宁青青想起那个人是谁,车就开走了,带起一阵清风,吹乱了裴芷依的头发。
裴芷依把散乱在脸上的头发拨开,转身过马路,她小心翼翼的看来往的车,因此没有看到马路对面的裴泽析和宁青青。
待她穿过马路猛一抬头,短暂的错愕之后展露了笑颜:“哥,嫂子,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青青有点儿感冒,我带她过来看看。”裴泽析紧蹙着眉,淡淡的问:“那你呢,来医院干什么,不舒服?”
“是有点儿不舒服。”裴芷依下意识的避开裴泽析逼人的目光,看着宁青青:“嫂子好些了没有,这天气,忽冷忽热的,最容易感冒了,要多注意身体啊!”
“嗯,谢谢,我会注意的!”
宁青青满脑子都想着开车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那么眼熟。
“快回去休息吧,路边风大,别加重了病情。”裴芷依笑着摆了摆手说:“我进去了。”
就在裴芷依准备上楼梯的时候,裴泽析冷声叫住了她:“芷依,等一下!”
“嗯?”裴芷依心口一紧,机械的回过头,故作不解的问:“哥,还有什么事吗?”
“你怎么一个人来,聂靖远呢?”裴泽析紧盯着裴芷依,心想着,难道分公司的传闻是真的,芷依有了外遇?
裴芷依不甚在意的轻笑:“他啊,忙着呢,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自己来就行了,不用麻烦他!”
夫妻之间还用麻烦不麻烦这样的词汇,是否显得太生分了。
宁青青听在耳里,感觉怪怪的。
难道三年的时间,裴芷依和聂靖远的关系还没有好转吗?
“要不要我陪你去?”
裴泽析和也宁青青一样的感觉,微蹙着眉,面色深沉的盯着妹妹。
“不用,不用,你们去忙你们的,我自己去!”
裴芷依果断的拒绝了裴泽析的好意,快步走进医院,让站在原地的两人面面相窥。
“我感觉芷依有点儿奇怪。”目送裴芷依的背影远去,宁青青说出了自己的所思所想。
“嗯,是有点儿奇怪。”
好像很慌张似的,隐隐约约还透出了心虚。
“刚才那个男人是不是芷依的……”
话还未说完,宁青青连忙噤了声,怯生生的看向裴泽析:“看着有点儿眼熟,如果没戴墨镜,我肯定能认出来。”
“这事你就别管了,芷依她自己有分寸。”
虽然裴泽析一直不赞成妹妹和聂靖远在一起,可是现在已经结婚三年,他又不愿意看到妹妹因为外遇而离婚。
那个和她有婚外情的男人,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裴泽析最担心的是妹妹受到伤害,保护妹妹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裴芷依的身影走出视野范围,宁青青的心底突然很惆怅,幽幽的叹了口气:“唉……”
这一声叹息饱含了太多深长的意味,很难用语言表达清楚。
为了陪宁青青检查,裴泽析已经耽误了半天的时间。
在宁青青的催促下,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公司。
年底本是最忙的时候,他却总是强迫自己在上班的八小时内把工作做完,有时候连去洗手间也顾不上。
忙碌之后,他可以有多一些时间陪宁青青。
因为耽误了半天,裴泽析想准时下班也成了奢望,早上的会议挪到了下午,华灯初上,电视电话会议依然进行中。
在镜头前,裴泽析正襟危坐,不能有丝毫的松懈,上百双眼睛盯着他,一言一行,必须精准到位。
镜头切换到第三季度的财政报告的时候,裴泽析偷偷的看了一眼时间。
快八点了,也不知道宁青青一个人在家害不害怕。
开会前给她打了电话,到现在五个小时,两人也没再联系。
裴泽析快速的给宁青青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在干什么?”
宁青青的短信很快回了过来:“刚吃完饭,还在忙吗?”
“是,还要再忙一会儿。”
“吃饭了没有?”
“不想吃饭,只想吃你。”
“坏蛋!”
视频会议镜头再次切换,裴泽析没来得及回复,只能把手机放下,全神贯注的下达第四季度的发展目标。
等了许久短信也没回过来,宁青青知道裴泽析又开始忙碌,便识趣的不再打扰他。
一个人在家真的很没意思,除了上网就是看电视,找不到有意义的事做。
宁青青拧着提包出了门,准备去接裴泽析下班,在路上给他买了些可以果腹的小吃。
走在街上,看到墨镜的广告,她就想起和裴芷依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一下午的时间她都在为这件事心烦。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是裴芷依的情人,那聂靖远该怎么办,宁青青总觉得是自己的错,才会造成今天这个难堪的局面。
快到裴泽析公司的时候,走在宁青青前面的老太太提着的环保袋破了个大洞,苹果滚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