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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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是,是我的不对,你瞧,我这不刚刚还在训斥我那帮不懂规矩的兵,叶司令若是觉得不够解气,那我回头就将人移送司令部法办,也好借此让底下的弟兄长长记性。”

“余庆生,你是料定我不敢动你的人是吧?”

谈话间,余庆生的秘书敲门进来,同余庆生悄声附耳,不知是说了什么,只见余庆生眉头一挑,挥手示意他退下,又从烟盒里掏出烟,点燃,冷讽道:“叶司令严重了,余某不是这个意思。”那样子是根本没把叶嘉良放在眼里。

“那你是什么意思?搅合司令部的行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我给你面子,没有拆穿你,不成想你愈发嚣张,若再有下次,别怪我一状告到委员长那里,到那个时候,余团长可别怪我没提前招呼你。”

余庆生倒是一点不畏惧的样子,讪笑放下话:“叶司令随意,我余某人做的那都是绝对忠心于党国之事,你大可报告委员长,我可没有邀功的意思。”

叶嘉良见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屑与他多说,只道:“余团长,我望你好自为之。”

不料余庆生回道:“叶司令,彼此彼此。”

送走叶嘉良后的余庆生立马传秘书进办公室,秘书携最新绝密电报进来。

余庆生负手而立于窗前,望着叶嘉良绝尘而去的汽车尾气道:“念。”

“今闻永硕****猖狂作乱,兹令保密局情报处军事科科长贺晋鹏来硕,委任永硕****专案调查组组长,特令驻永硕宪兵团全力协其办案,兼督军叶部,保密局局长穆建昌。”秘书念毕,将电文摆到余庆生的办公桌上。

余庆生连忙拿过电文仔细看了一遍,大喜之色露于言表:“好啊!好啊!看叶嘉良这回拿什么跟我斗!”说着,他放下电文纸问道:“可有说几时到?”

“明日下午三时,南门火车站。”秘书答。

“这么快?”余庆生刚感叹完,就有电话进来,接起,闻声毕恭毕敬答:“是!局长!”

挂掉电话后他吩咐秘书:“明日下午派几个人守在南门火车站,贺组长的意思是不希望惊动任何人,火车站人多眼杂,局长担心****听到风吹草动,做出对贺组长不利之事,届时,你们只需暗地里护他安全到达宪兵团就行。”

“那,司令部那边?”秘书谨慎问道。

“猪脑子啊你?当然是不得透露半点风声,若是这消息传了出去,我唯你是问!等贺组长安全到达宪兵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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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叶嘉良反复寻思余庆生那几句话,怎么看都不像平日里的他敢说出口的,联想起中途他的秘书前来汇报,难道余庆生提前获知了什么消息?有人在背后给姓余的撑腰?

思及此,叶嘉良吩咐江乾:“你派人潜入宪兵团,打听一下余庆生最近收到了什么消息,宪兵团那边有何动静,听他今日说话这张狂口气,像是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壮胆,查查他背后是什么人?”

“是,司令,一会是回司令部还是官邸?”正逢三岔路口,江乾问道。

叶嘉良闭目沉思,见他迟迟不说话,江乾见夜色已深,私自将车驶往叶嘉良的官邸,车子刚转过街角,就听后座的他沉沉道:“去别墅。”

江乾踌躇:“司令,这么晚了……”

叶嘉良打断他的话:“去别墅。”

江乾只得改道驶往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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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零落因心中有事,睡的极浅,半眠半醒间听得楼下有车的引擎声,她披衣起身,走至露台往下看,正巧遇上抬头凝睇她房间的叶嘉良,一身戎装的他立于深沉夜色中,天边尚露一丝晨光,更深露重,风卷起她散落于肩的长发,不由瑟缩,她紧了紧身上的镂花织衫,此情此景,令楼下的他忆起《绮怀》里的那两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等他上楼,一步步朝她的房间迈进,她索性落座于露台的藤椅,耐心静候他的脚步。

稍过片刻,他就推门而入,见她仍旧在露台吹风,不由皱眉,拾起她搭在睡榻上的毛线外套,给她披上,责怪道:“怎么净坐在这里吹冷风。”

她抬眼看着他未换的军装,眼神又落向仍有火苗攒动的山坡,轻声叹道:“山下的爆炸声与火光,令我睡不着。”

叶嘉良并未接话,于对面坐下,点一支烟,无声抽着,烟灰积了长长一寸,随他轻点落下,一下就被风吹散,他看上去极度疲累,眯眼望着火苗方向,突然开口道:“那一带荒草及腰,不知要烧到什么时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世间的善恶有如荒草,烧不尽吹又生,有时候,真不明白,这样的杀伐征讨到底对不对?”他的声音如清冷山风,听不出此刻的他怀有什么样的感情。

这几年来,几乎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他,从来他都是不可一世万人景仰的模样,他内心自有同她一般不可摧毁的坚持和信仰,不曾有过分毫动摇,然而此刻,他却对着早已暴露身份的她说出这番话,着实令她惊讶。

这样的杀伐征讨到底对不对?这一句让时间一下子回到初相识的岁月,那个时候的苏零落还未经历过腥风血雨,连枪都未碰过,他手把手教她如何射击,她总是闭起眼睛不敢直视目标,她总是害怕温热的血液溅落枪口,她总是问他这样的杀伐征讨到底对不对?他是怎么说的?他说,你睁眼看看,你的子弹打的是民族仇人不是中华同胞,他们是中华民族的仇人!他的口气是那样的义愤填膺,可后来,他到底是变了,到如今,他们成了彼此的仇人,大抵是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令人恍惚觉得那些凛然正义与仁心善念又回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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