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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尘埃】投稿《观念》+姬冷晞+字数3728
达恩跟我搭讪的地方是一家洋人咖啡馆,当时只有我一个中国女孩坐在那里埋头对着英语四级考试资料苦战,周围叽里呱啦得全是满嘴英文的外国人,起初选择这里的原因也是因为这里更容易沉浸在英语的世界。
达恩从对面的位子走过来,俯着身子询问我能否坐下,我说当然。他又问我是否听得懂英文,我说alittle.这话并非谦虚,是真的alittle.但达恩似乎并非这么想,他开始一大段一大段的英文跟我交流,而我则只能听懂其中最简单的部分,比如他来自英国某个州上,比如他在云大留学,比如他问我是否有男朋友,比如最后一句我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我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表情,并不是因为坚信自己多有魅力,而是这是大学城司空见惯的洋人把中国女孩的套路,三两句客套之后就提出恋爱的请求,而这请求也并非出自真心。只是给性关系一个合理的借口罢了,玩够了便收手。我起初在街上看到如美剧男主角般令人沉醉的男孩时,也希望那些浪漫的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找个外国男孩。不仅解决了英语的难题,还招得朋友羡慕。但看到身边抱着同样幻想的女孩碰得鼻青脸肿后,那份心情也暗淡了下来。毕竟东方和西方的观念有很大差距,一方的不以为然可能是另一方一生不可原谅的痛。
Sorry,Ican’t.我坚定得看着达恩。
Why?Ilikedyouatmyfirstsight!(为什么?我第一眼就很喜欢你)
Oh,it’sreallytouchedme,youknowI’maemotionalguy.Buthowmanytimesdoyousaidthattogirls?ten?hundred?orevenyoudon’tremember?(我是一个感性的人,你这样真感动到我了呢。但你对多少女孩说过多少次这样的话呢?十次?一百次?还是多得你自己都不记得?)
达恩看着我一副不明白我在说什么的表情,这让我差点以为自己激动表达却说错了语法。然后达恩问我为什么那么坚定地说上面那些,我说因为在大学城里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中国女孩以为自己遇见了真爱可以做跨国新娘,她们前一秒还在床上听某个个男人满嘴性感的外文信誓旦旦,下一秒就被宣告劈腿。就算100个女孩里只有5个女孩心存跨国幻想,但500个男孩里也只有1个留学生,1个留学生最少可以玩25个中国女孩,你们也这么想的不是吗?
达恩看着我一脸的欲言又止。而这话并非什么空穴来风,大学城位于新区,繁华的街道也就相连的那几条,几乎所有的学生出于需要都会时不时出现在那几条街上,所以各个学校的学生在无形之间有着无声的密切交流,学生之间的择偶范围也成了整个大学城。一个大学有好几千个中国女孩,最多也只有二三百个留学生并且不全是男的,有的学校一个留学生都没有,所以上面的例子有不及而无过之。我上个暑假租的房子隔壁,就住着一个留学生,两个月不知换了多少个女朋友,全部是中国女孩,每每气愤,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孤掌不成声,一个朋友调侃说这年头进口的就是比国产受欢迎。
我初搬进去遇见那个留学生时,看他头发棕黄,脸部轮廓极深,给人很阳光的感觉,很是喜欢。他对我的到来亦表现得很热情。后来我发现他带回来的女孩总是不同,便不再喜欢他了,连招呼都再没有主动打过。有天在走廊上遇见,他用生硬的中文问我为什么我都不理他,我说我不会说英文。他又用中文说,或许我会觉得他不是好人,但之前的女孩都是主动跟他搭讪并的,他不喜欢那样,只是太无聊罢了。他的话坦然得我有点尴尬,我笑了笑,没做回复地进了屋。之后的半个月却没有见他带什么女孩回来,每天我们早晚出行的时候例行打个招呼,此外也没什么交际。有天晚上回来,我在小区门口看见他一个人站着,问他做什么,他说等我。我们回去的路上他用中文结结巴巴地说了好多话,走到门口时他问我是否愿意做他女朋友,他会真心相待。
我用英文说“ifyounerveaskmesexwithyou,Ido.”
他睁大了眼睛,为我突来的英文也为这内容震惊不已。
我接着说“myEnglishisnotgood,butenoughtotalkwithothers,Ijustwon’ttalksomeonelikeyou.”(我的英文不好但足够交流,只是不想跟你这样的人交流罢了。)
“I’mnotthatguy.(我不是那种人)”达恩的解释将我从回忆中惊醒。
“Everyonesaidhe’snotthatguy.”我口气里透露着如初的坚定,然后埋头接着做英语题。
达恩说了sorry回到他原来的位置坐下,我看见荡漾在他水蓝色眼睛里的沮丧和受伤顿时感觉抱歉至极,我完全可以拒绝以不喜欢或不想恋爱或有男朋友这样再常见不过的理由,为什么一定要说得那么难堪,周围的那些外国人听到又会怎么想呢?毕竟不能一概而论啊。
我抱着这个想法一个月都没敢再去那家洋人咖啡馆,直到一个月后图书馆因冬季运动会闭馆,而宿舍琪琪嚷嚷得又实在不能静心学习。周末我拿着课本重新走进那家咖啡馆,气氛与之前没什么不同,我的老位置还空着。
坐了不久便注意到眼角的余光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我抬头,看见达恩,他走到我前面,将右手放在左胸前微微低头满脸真诚地说:“I’mreallysorryaboutthatyourcompatriotwerehurtbysomeoneofus.Isaysorrytoyouinsteadofallofthem.”(我很抱歉你的同胞被我们当中的某些人伤害,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我被这突来的道歉吓得不知所措,然后达恩问我他能否坐下,我给了肯定回答。达恩说自从那天之后他每个周六都会在这里碰运气,看能不能等到我。他听过中国守株待兔的故事,真没想到我还会来。达恩问我的名字,我说“Rebekah”
那天我竟用英文跟达恩说了一下午的话,他聊天的神情很专注,说到激动时水蓝色的眼睛里泛出波光,着实动人。临走的时候,我用中国式英语跟达恩说:“talkwithyouforasecondthanlearntenEnglishbooks.”(跟你说会话胜读十本英语书。)
达恩笑了笑,我们往不同的方向去乘车。
与达恩交谈越多,就觉得英语越容易,很多时候我在洋人咖啡馆做英语资料,他就在旁边看着,总能轻而易举的让我明白为什么错了。比如‘is’在他们说话时通常会说,“he’sachild”a的发音又比较轻,就会听成“hischi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