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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脉搏……司马凌风略略蹙眉,猛地拉开黑衣人的前襟,不理会樊焦意“你干什么”的大呼小叫,双眼定定地看着那虽已消退不少,却仍然清晰可见的伤痕。一条深浅相间的弯曲着的伤痕,造成这种伤痕的似乎很像是……枝蔓!
司马凌风深深地注视了黑衣人一会儿,心中的怀疑越发地明显:难道他就是那个最后一剑夺去平水诤谨的黑衣人?如果是这样,那么就等于找到了杀平水诤谨的杀手,这样,也就等于离幕后主使又近了一步?不管怎么说,还是先给他治伤要紧。
司马凌风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倒出一颗色泽温润的药丸,“这是‘百和丹’,对治疗内伤最为有效。”说着就给黑衣人喂下。
看着黑衣人气息奄奄的样子,司马凌风微微皱眉:“看样子,他受伤的这半个多月,你们多半没有好好地处理。他不能再动了,跟我来。”
他走向旁边最近的一座房舍叫门,匾额上赫然题有两个大字:“栖居”。
不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出现在门口。司马凌风赶紧表明来意:“有人受伤了,想借个地方处理一下。”
那老妇人似有些不愿,视线随司马凌风落到黑衣人身上,突然惊呼:“少爷!”
她急急夺门而出,一把扶起黑衣人。看到他胸口有些狰狞的伤痕,声音更是呼天抢地:“少爷,你怎么样了?少爷?少爷?”
樊焦意不耐地说道:“不要叫了,先进去,救人要紧!”
那老妇人这才有些回神,连忙道:“是是是,先进去,先进去。”
进了门,司马凌风随意一扫,就发现,这外表普通的房舍,里面却是别有一番天地的。广阔精致的外院,琳琅精细的装饰,这些奢侈物又岂是普通人家消受得起的。
东厢主房。
樊焦意在司马凌风的指挥下运功为黑衣人疗伤;樊焦离站在一旁,盯着床上的两人,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老妇人面带焦急,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倒是司马凌风,不知是因为对自己所炼制的丹药极度自信,还是性子使然,他斜靠在窗边,双眼轻合,睡意朦胧。反正有石青蒙纱的遮挡,也不担心被人发现。
他一觉醒来,恰好樊焦意收功。樊焦离上前一把扶住疲惫的樊焦意,老妇人则细心地将黑衣人缓缓放平,又盖上了薄被。
司马凌风扔了一颗通身淡青,散发着幽香的药丸给樊焦意,“‘菖泉子’,调内息的”,也不管她吃不吃,再次给黑衣人把脉。
“好了,他的脉象已逐渐平和,修养几日,不要动武就行。”
听闻此言,樊焦意明显地舒了口气,老妇人更是感谢连连。
司马凌风也不谦虚,溢美之词悉数收下,视线却一直注视着相拥的樊焦兄妹,嘴角不自觉地就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姑娘!”耳边响亮的一声拉回了司马凌风的思绪,他有些怔怔地转过头,听见老妇人对他说道:“姑娘,不如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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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的准备需要时间,司马凌风没有兴趣留在房里和那对兄妹大眼瞪小眼,于是起身四处闲走。也许,还有想多了解一下黑衣人的情况的原因在内。
【栖居】采用的是最为常见的布局。坐北朝南,推门而入便是前院,经外院小径即可到达前堂,前堂两侧是东厢、西厢。一般而言,一家之主住东厢,家中女子居于西厢,往北而去的一组房舍,乃是下人房、厨房、柴房之类。东西南北四组房舍间有廊桥迂回相连,中间围着一个里院。除前院、后院外,在东厢、西厢中,也常常会划出一块空地种植各式花草,此为小花园。
在【栖居】,东厢便是黑衣人的居住之处,和黑衣人给人的感觉一样,这里的布置十分简单,处处透露着清爽干练,隐隐又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东厢的小花园中,地铺宿莽,间植松柏,已然有些郁郁葱葱之势。司马凌风见此,嘴角勾起一抹笑:宿莽、松柏,经冬不死!
出了东厢,便可见里院。里院与外院又有些不同,设置得十分精致,勾桥连廊,丹亭碧水,婉约中透露着大气,豪爽中尤带有细腻。端的是美不胜收,令人留连忘返。
穿过里院,便来到了对面的西厢。从那扇圆月门中步入,首先入眼的是一片空地,地上满是枯黄的草。心中算了算,这里应该是西厢的小花园,怎会荒废至此?是因为无人居住吗?
近六月的日头有些骄阳似火,又闷又热地让人呼吸不顺,游走在围墙之间的风也懒懒地凝滞不前。
司马凌风行一旁的房舍行去,打算略作休息。提步踏上枯草,却不是想象中的声音,他微微蹙眉,有些讶异地蹲下身仔细查看,原来,是弋蘼草!
弋蘼草:外柔内刚,愈败愈茂!
弋蘼草虽不罕见,但如此大片不含丝毫杂草的弋蘼草,却是非有心而不可为之。他两指捏着一枝弋蘼草缓缓站起,环然四顾。突然,一扇窗内的闪闪金光刺中了他的眼睛!
“姑娘,原来你在这儿啊!”
老妇人找到司马凌风时,他正站在西厢主房的窗口,向里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