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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中现在已经恢复了一向祥和的平静。新进门的二嫂倒是很懂规矩,竭力想在家中得到大家的喜爱,事实上父母大人和嫂子都是以礼相待,而且格外对她优厚些,所以她很快就成为我们家族中受欢迎的一个人了。
昱离看来对她也不错,昔日对昔悦姐姐的爱慕和感伤似乎都转移到了她身上,而她对昱离也表现出难能可贵的爱戴。我们家在虚宇城真的算不上一个很显赫的家族,但是我们家中的生活,却因为每个成员品质的优厚而显得特别幸福。
现在我的归来,让这个家变得更加活跃。因为大多数时间他们都在循规蹈矩,而我的不守规矩任性自由,加上众人的宠爱和宽容,就变成一个催生快乐和新鲜的空气了。
但是这种快乐和新鲜只延续了两天,我还是无法压抑那些困扰我的问题。我知道这些问题的核心,其实是围绕着一个女子展开的。
采薇,当年京都中最为美丽出色的女子,她到底是谁?她和我们的家族是什么关系?
伯父大人提起她的名字时眼中透露出来的说不出的神秘和忧伤,父亲大人竭尽全力对她名字的回避和隐匿,我母亲和大兄非亲生母子的关系,还有十几年来所有事物都对我隐瞒得纹丝不露。
这些都令我感到好奇和困惑。我想该是这些谜底得到揭晓的时刻了!我不想就这样一辈子被蒙蔽在疑惑不解的阴影里。
于是我提出了这个问题,在我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都在场,而两位兄长和嫂子都没有回避的情况下,我大胆地问父亲大人:
“伯父大人提到的采薇到底是谁?在二十多年前的京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为什么突然从京都迁移到了宁静偏僻的虚宇城?父亲大人,请您解答我的问题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能够这样对家族的事情一无所知。父亲大人,请您告诉我,这里面到底都有什么故事?”
父亲大人对这个问题的到来似乎已有准备。是的,他这么对世间万事有足够判断力和审察力的人,完全能够预料到夏宇国之行之后女儿心里的满腹疑团。
看上去只有我完完全全被蒙在鼓里,昱离对这些事半知不知。而大兄,嫂子,还有母亲大人,她们和父亲大人一起,严守着这个家族的秘密,十几年来守口如瓶,一丝不露,保护了我童年到今天的平和和安泰。
如果我早就知道这些,如果我早就知道我的防风氏家族曾经遭遇过这么波澜起伏的风波和冤屈,遭遇过这样深重的忧患灾难和命运坎坷,遭遇过这样不公平的待遇和杀戮,那么我就不会是今天的防风氏莫离了!
我就是一个具有强烈的叛逆和暴戾之情,充满了怨恨和仇恨的双重魔障,对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和刻薄无情的周室王朝时时刻刻准备挑起血战和复仇之火的叛逆者防风氏莫离了!
我就是那样,蹲坐在父亲大人的膝下,听他讲防风氏家族兴旺与衰亡的故事,听他讲二十年前京都里发生的那一幕幕悲歌史诗式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