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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用了一点。我跟着他，也用了一些。
他又给我盛了一些热饮。他知道我喜欢喝一点温暖又甜糯的东西。我很顺从，喝了一些。
“昭明让你过来的吗？”襄王问我。
“不是。是臣婢自己想过来的。”我说。
“你跟着昭明什么都没学会，就学会说谎了。”襄王漫不经心说道。
“王爷倒是爽快，从来不说谎。可是专横跋扈、喜欢冤枉人，还是一如既往。”我壮着胆子说。
“我冤枉你了吗？”襄王问道，“我喜欢冤枉人？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臣婢说谎。还说跟陛下学的。陛下从来不说谎。你见过陛下说谎吗？”我辩解说。
“那你过来干什么？”襄王问我。
“过来看看王爷嘛。”我说。
襄王很清楚我是奉昭明之命来给他道歉的。昭明事先已经给他说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否认了。
襄王当然不承认我是来看他的。他说道：
“我在这里两年了。王后从来没想过来看我。明天我要回去了，王后娘娘倒想起来过来看我？关雎宫的日子不好过吗？你会有好心过来看我？”襄王问我。
我问他：“在王爷心里，臣婢就是这样吗？”
襄王说道：“被你骗惯了，不得不防啊！”
我苦笑说道：“臣婢怎么能骗得了王爷？只不过是王爷大人大量，不给臣婢计较罢了。”
襄王微微一笑，“这话听着，怎么不像是王后娘娘的风格？也是昭明教你的？”
我说道：“臣婢真的，没有骗过王爷，王爷怎么会不相信臣婢了！”
襄王说道：
“没骗过？怎么在我前去封禅的时候给我喝下药酒的？怎么在三军面前用剑刺伤我的？怎么在天平山激将我的？还说没骗？怎么做到的？”
我无话可说。襄王命女御斟酒。他自己喝了一樽，又给我倒了少半樽。
“喝点吧。我看看你今天准备怎么骗我？”襄王说道。
我哑口无言。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了？”襄王问我。
“臣婢知错了！”我说。
“知错了？知什么错了？”襄王问我。
我对他解释说：
“王爷，臣婢不知道怎样给王爷说。在臣婢的心目里，王爷就是一棵大树，又高大又挺拔；臣婢就好比一片卑微的叶子，又渺小，又自不量力。王爷的世界是博大的，像江海一样无法预测；臣婢一直仰仗着江海的力量，像树叶一样漂浮在上面。因为一直是这样，有王爷的宠爱，才会自以为是，做出那种不计后果、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情……”
这些话是我的真心话。我为什么敢用那样的方式去威逼他？是因为襄王对我的爱。因为太多，可以随意挥霍；因为来得太容易，所以才会随意践踏。是因为我的浅薄，因为我的无知，也因为我的妄自尊大。我其实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