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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氏的灵位静静的立在大堂正中的桌子上，两侧摆着还挂着露珠的玉兰花，中间的香炉上一株长明香氤氲着淡淡檀雾。
凌霄寒自认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在经历了穿越之后，对于灵魂与死者都产生了一种不可言述的敬畏，所以，在看到肖氏的灵位的时候，凌霄寒蓦地打了一个冷战，隐隐的竟是觉得有几分无措。
“母亲若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凌霄瀚将点好的檀香交到凌霄寒手上，弯弯的眼角里尽是宠溺。
“嗯。”
凌霄寒笑了笑，接过了他手上的檀香，正身看着桌上的灵位，神情难得的专注。
我并不是您的女儿，但是我会代替她更好的活下去。
凌霄寒对着灵位深深的磕了一个头，在心中暗暗发誓，必定会以她的方式，用这具身体好好的活。
也不知道是凌霄瀚早有交代，还是长孙嬷嬷早就摸清了宁伯侯府的情况，自凌霄寒到了大堂，一直到启程的时辰，都没有一个人提起过凌伯轩还有沈氏的存在。
对这个发现，凌霄寒与兄长对接了一个眼神，但并没有得到什么明确的答案，随着外面的第二声锣响，唱调的太监，大喊了一声：
“吉时到，启程——”
在凌霄瀚亲手为自己盖上盖头的时候，凌霄寒看着他的嘴唇轻轻动了几下，无声的说了一句：
“待到十里长亭详谈。”
凌霄寒点了点头，任他为自己盖上了大红色的盖头，被挡住了视线的她在翠儿的帮助下趴在了凌霄瀚的背上，由他背着自己，上了四驾踏云马的花嫁马车。
“奏乐——”
坐在马车里，隔着厚厚的车板，凌霄寒听着前方唢呐锣鼓齐奏喜乐，神情隐约间有些恍惚。
顶着头上繁重的头饰，手里拿着一柄在上车后孙嬷嬷亲手交给她的玉如意，感受着身下马车车轮碌碌的声响，她当真是要“结婚”了。
仪仗开路，中间锣鼓唢呐一行十六人，后又一十六个身着粉衣的簪花侍女手手福禄寿喜、早生贵子八大喜兆陪嫁，花嫁马车四匹踏雪马通身毫无杂色，形容廷拔俊俏，可称宝马，而后又十八个撒花侍女，一路红瓣飞扬，宛若满城飞花，再之后一百三十台嫁妆陪嫁，足足占满了半个江宁城，场面之宏大，绝无仅有。
这是凌霄寒经历两世以来的第一场婚礼，也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一场婚礼，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再回忆起离开这一天发生的事，这一副漫天的红花宛若雨的画面，依然清晰眼前。
因为城中围观的人数众多，凌霄寒一直没有机会打开车窗，只能隔着朦胧不清的窗纱去看外面的景象，一直到离开江宁城的大门，才得以看到清晰的天空。
看着城外的荒芜，凌霄寒觉得自己从早晨开始一直被尖叫声唢呐锣鼓声包围着的耳朵终于清静了下来，车辙马蹄的声音也让她的烦躁减轻了不少。
少了烦躁，凌霄寒的脑子也跟着清晰了许多，看着窗外渐渐倒退的景色，她悠悠问道：
“在京城举行过仪式之后，本宫才能与王爷一起回疆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