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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上,一艘破旧的帆船正迎着暴风雨,逐浪而行。
海浪很急,在狂风暴雨的扰动下仿佛一锅煮沸的开水,无数浪涛起起伏伏,将一艘并不如何结实的帆船抛上复又抛下,让人忍不住替那木头制成的东西狠狠捏着一把汗,生怕它一不小心就在空中散架了。
船舱里,老船长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冲着大副狂吼着“左满舵”。而在甲板上,几个船员如同风中的柳絮,紧靠一根绳索捆住腰身,在浪里浪尖拼命的搏斗着,降下船帆,拉紧船舷。
而在船上最高的那座瞭望哨里,此刻却正站着一位女子。与下面衣着破烂的船员们不同,她身上的衣物很新潮,紧身的黑T恤外加修身的牛仔裤,那玲珑的曲线和高挑的身段暴露无遗。
她似与整个画面极不协调,虽然站在整艘船最为危险的瞭望哨上,却仿佛仍旧置身事外,只是有些冷漠的俯视着下面正在发生的一切,眉头微蹙。
“第几次了?”女子开口自言自语,是标准的纽约味道。女子正是南亚。
她看了看自己左手边被指甲刻出来的痕迹,而后恍然道:“第二十次了呀,看起来,这艘船确实坚持不了多久了呢。”
果不其然,当她话音刚落的刹那,一道巨大无比的浪头忽然当头轰落。“轰隆”一声,船上第一根桅杆应声折断,连甲板也被砸出了一个硕大的窟窿,海水汹涌灌入。
船长发疯似的对身边人大骂着,让他们赶快去修补破洞抢救物资。虽然他也知道这样做其实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如果永远都无法抵达目的地,那这一船物资就是再如何价值连城又有何用?
几个小时的辛苦搏斗,当暴风雨散尽,海面重新出现阳光时,整个船上的每一个人都已经累得瘫倒在地,再也不想挪动一个指头。当然,南亚是个例外。可她严格来说却也不能算是这艘船上的人,因为没人看得见她,仿佛她只是个透明而来的看客。
突然,站在船头的一名船员一声大叫,声音带着哭腔的喊:“快看!快看那座该死岛!我们又回来了!又回来啦!”
闻言,饶是所有人都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却仍旧挣扎着站起身来,而后看着远处那座半隐在浓雾中的岛屿沉默不语。
忽然有人无声的啜泣,紧接着便是一片席卷全船的嚎啕大哭。便是那名一直都处变不惊的船长都狠狠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颤抖着双手想要点烟,可他却始终拿不稳那支精巧的烟斗。
“该死的!不走了!我们回到那座岛上去!回去!”船长愤怒的骂了一声,立刻让船员们再度忙碌起来,小船微微调整了一下方向便升起船帆向岛屿航行而去。
第二十一次,帆船“普爱思”号试图离开禁界,失败。
在船上那座瞭望哨里,南亚轻轻扣下指甲,在那块木头上又一次刻下了一道痕迹。面无表情。
接下来的几天里,船员们的情绪始终都处在失落与亢奋的交杂之中。他们开始暴躁易怒,开始反复无常。第三天时,几个船员一起杀死了另一个人,原因似乎只是嫌他太过聒噪。第五天时,船员们已经杀红了眼,所有人的手掌上都多少沾了一点血。这时,他们还仅仅剩下五个人。
而这时,在最需要船长大幅们来主持大局的关键档口,船长本人却自己携带着一柄燧发枪与一本航海日志离开了驻地,孤身一人向岛屿深处而行。
他不知听到了什么声音在召唤,虽然害怕却仍然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与憧憬。终于在挣扎了几天之后选择抛弃那些船员,孤身上路。
他相信,在那声音的尽头,一定有能够离开这座岛屿的方法。至于为什么这么笃定却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身后,南亚方法幽灵一般漂浮而行,静静跟随着他的脚步。
穿过那片熟悉的沙滩,走过那片眼熟的森林,绕过那颗不知如何才能长成这般高大的鬼树……在一个晨光希露的清晨,船长在森林里看到了一个人。
没错,一个人。
不是他的船员,也不是他自己,而是另一个人。径自出现在了通道中央,仿佛早已等待船长多时。
“你终于来了……”那人微微开口,笑容竟是说不出的狰狞酷烈。这时,船长和他身后的南亚才发现那人手中还提着一柄刀,那刀锋上似乎还有血,正在滴落的血。
“你终于来了!”那人重新说了一遍,船长却掉头就跑,再也不顾心中期冀的逃生之路。追与逃在刹那间开始,一开始就让人大跌眼镜。
那人似乎是在做一场游戏,明明以他的速度轻而易举就能追上船长,可他偏偏却一刀刀的不断在船长身上添着伤口,眼看着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那人似乎笑的也就越是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