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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棋道:“这里盖房子得搭房梁吧?你看这么粗的树,一棵得做出多少根房梁啊!长得还快,用的速度完全能赶得上长的速度,不会因为乱砍乱伐破坏环境啊!我觉得我们可以卖这种树!”
鸿元:“……”
方棋一路上勾画了未来的事业蓝图,深觉自己很有商业头脑,仿佛看到了因为卖树走向人生巅峰腰缠万贯的将来。
这片小森林走了近一天,黄昏时才走出来,站在森林边沿,方棋有点懵,因为【热带】森林外面是一大片黄土沙漠。一个极湿,一个极干,这样矛盾的两个地界居然挨得这么近,沙漠草木不生,森林草木葱郁,两个地界互不相犯,像是有一道分割线整整齐齐的划开,沙漠和森林井水不犯河水。
方棋站在边上,回头看了看后面,又转过身来看了看前面,心想这真是一本奇葩的书,作者写的时候没有查资料吧==
天色将黒,两人没有继续前行,在边缘处休歇下来,好在包袱里带了许多干粮,有吃有喝,不至于饿肚子,两人席地而坐,方棋想到一个问题,嘴里鼓鼓囊囊的吃包子,哎了一声,道:“不对啊,我们那里称作是千尸谷,怎么没看到尸体?”
鸿元怕他噎着,喂了他一口水,道:“尸体在山谷和山上,我们出了山谷,自然看不见。”
他对这里的地理分布并不熟悉,方棋啃了一口包子应了一声。
鸿元感到十分有趣,是不是他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怎么能这么听话乖巧?
虽然是在野外歇息,但这一晚上睡得格外踏实,没有奇奇怪怪的东西骚扰,第二天醒来,穿过沙漠,在中午时,便抵达了就近的一个村。
这个季节正是春末夏初,天气热了起来,人人穿着短打,光胳膊露腿在田里忙碌。看到人慢慢的多了起来,是不是听到同类的说话交谈声,方棋感动到:“真不知道我在千尸谷究竟怎么待得下那么久的,还是人多好啊,人多热闹,我就喜欢热闹,不说话看着也高兴。”
鸿元看到他因为愉悦而亮晶晶的眼睛,仿佛看到再也看不住他,再也不肯老老实实地待在千尸谷,整天软硬兼施的磨着他往外跑的场景。
当他神色殷殷的看着他时,恨不能捧来世间的一切献给他,怎么狠得下心来拒绝?
鸿元叹了口气,深觉失策,他永远置身于不……赢之地。
方棋本来按不住的高兴,脸上的喜悦不加掩饰,就差没跳着舞走了。但越往前走,方棋觉得……越不对劲。
其实出谷以来,并没有遇见多少人,也就十多个吧,但这十多个人几乎都对他们……对鸿元端详打量,甚至悄悄跟在他们身后,这样一来,人就显得格外多了。
方棋最初还以为是他们从千尸谷方向来,故而引人忌惮,但当几乎每个路人的目光都无视了他,在鸿元身上稍留片刻,每个经过他们身边的女孩子,都会稍稍红了脸,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头看,捂嘴娇笑,方棋的牙……开始越来越酸,一双眼睛止不住的在男人身上上上下下的瞧,鸿元被他看得云里雾里,道:“怎么?”
方棋收回视线,冷笑一声,红颜祸水!
村里没有歇脚的地方,只能往大一点的镇里走,两人不识路,方棋抠着手指甲让鸿元去问路,男人点点头,转身去问,答路的人是一个中年妇人,极是热情地跟他攀谈。
方棋恍了恍神,真是怪异……这些人,为什么不怕鸿元?
方棋看着他的背影,男人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他像一个谦谦君子,温柔有礼。明明瞳孔漆黑幽深,深井寒潭一般,并不会显得可亲温柔,但他身上的恶意敛的干干净净,虽然看起来依然强势且有强烈的侵略感,但不会让人觉得反感,相反会被他的这种上位者的气势折服,如果说以前的鸿元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剑,锋利非常,现在更像是拥有极强的包容力的大海,玉韫珠藏。
再加上……这张脸实在好看。剑眉星目,高鼻薄唇,五官深邃立体,乍一看上去极是冷漠生人勿近,可他嘴角勾着浅淡的笑容,长得冷,笑得暖,反而更牵动人的心。
方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过更多的是替他高兴,鸿元应该蛮享受这种感觉的吧?以前容貌丑陋惹人厌恶,现在打了个最漂亮的翻身仗,这么多人喜爱他的容貌……他一定很享受逆袭,觉得很爽。
几分钟过后,那中年妇人才放过了他,鸿元回来道:“就在前面不远,再走一个时辰就到了……累了?”
方棋摇了摇头,努力打起精神,心想这些人几近露骨的盯着他看,没必要再引出其他的误会,道:“他们对你没意见,看你,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鸿元挑眉看他,笑笑没说话。
整整一路上都没消停。
方棋贤内助的表情快装不下去了==
果然过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一座小镇。小镇看起来面积不大,但千尸谷紧邻万兽森林,这里又是万兽森林的必经之路,勉强算得上是修士猎杀魔兽的一个齐聚点,所以尚算繁华,人也很多。
方棋看到前面街上人潮汹涌,再想了想走来的一路,不是几乎!是真的!每个人!没有例外!的!都朝鸿元行注目礼,他表情越来越冷,完全可以预见一会会有多少人□□裸的视|奸他的男人,大姑娘小媳妇,羞羞怯怯的眼神在鸿元身上流连,恨不能贴到他身上,想想就心塞!
但是又不能翻脸……方棋憋得快内伤了,好想翻脸。
进了城果然有人望了过来,眼里写着惊艳,这些散修没有门派世家约束,行为颇为不拘,不少女修蠢蠢欲动,一副特别想来搭讪,但是碍于人多,不敢妄动,但眼神很有点势在必得的意思。
方棋眼尖的看到旁边有卖斗笠的,到底没忍住,二话不说上前买了一顶,收起找回来了的零钱,方棋凶狠道:“低头!”
男人照做,方棋狠狠地把斗笠扣在男人头上,恨恨道:“水性杨花!不要脸!”
鸿元:“……”
方棋烦得要死,鸿元丑,别人看他,他不高兴。鸿元帅,别人看他,他也不高兴。怎么鸿元这人老是这么极端?要么是丑得惨绝人寰,要么是帅得人双腿发软,反正就是两个极端,完全不知道取中间值。丑是太招人嫌恶的丑,帅是太招人喜欢的帅,两个都是要多招人眼球,就有多招人眼球。
方棋看他老老实实的戴上斗笠,因为自己是随手一扣,男人甚至将斗笠正了正,方棋窝着的火微微歇了一点,但这口气还没松下来,他就发现戴了斗笠也不大管事。
毕竟脸浙商了,身材还在那里摆着,宽肩窄臀,人高腿长,身形坚实健美,气质老成持重,给人极强的安全感,又带着斗笠平白添了几分神秘,看他的人还是很多,方棋气得头疼,真想把他削短一截。
很快,重回人多社会的热情消退,方棋有些无精打采的。鸿元倒是一派从容,心情与他是天壤之别,明明是他着急想出来,出来了却臭着脸。鸿元是不想出来,被他拖出千尸谷,心情却看起来而很好,甚至于看到路边有几个乞讨的小乞丐,他还大发慈悲的献爱心,给小孩买了吃食和糕点,一人分了许多,剩下几块拎了回来,塞到方棋怀里,让他吃。
方棋看着男人温柔的表情,根本吃不下。心里一边痛恨自己未免太小心眼,一边又实在不能忍,快精神分裂了。
随便找了一家客栈歇息,方棋看着胖胖的掌柜,张嘴就要了两间上房。
两间房……
男人失笑,看他表情闷闷的,灰心又丧气,有点心疼,但更多的是餍足。他喜欢看他在意他,喜欢被他需要。
付了房金,方棋高高昂着下巴,扭头上楼,鸿元无可奈何的跟在他身后。方棋到了房间不远,突然加快速度嗖的往前跑,推开门闪进去就要关门,关了大半,还有大半张脸的门缝的时候便卡住了。鸿元一只脚卡进门里,双手按在门板缓慢又用力的推,担心打到他,一边道:“往后退,小心。”
方棋敌不过他的力气,又不想泼妇骂街,索性撇开门,往椅子上一坐,把小鸭嘴兽从竹篓里提出来,玩它的大嘴巴。
鸿元反手关门,揶揄道:“吃醋了?”
方棋:“………………”
吃醋?!人艰不拆啊!这两个字彻底把方棋点炸了,方棋眼神如刀,咬牙切齿道:“吃醋?谁吃醋?你别太自恋,我吃醋?笑话,自作多情,你想太多了,我没有!”
这番话表面说得理直气壮,可他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的危机感,好像随时会被撬墙角。
鸿元扶着椅柄,把人圈在小小的空间里,方棋靠着椅背看他,鸿元道:“我只喜欢你,忘了?听话,别跟我闹。”
“谁跟你闹了?”方棋暴躁无比,道:“你不用用……闹字形容我,娘炮,还不如说是掐架呢。”
鸿元:“……”
方棋冷脸看他,刚才有好几个如花似玉,穿着打扮俏丽风情,看起来娇娇贵贵,出身也不低的女孩子朝他抛媚眼。他不是不相信鸿元,他甚至相信这个男人会坐怀不乱,但是……两人过了热恋期,比如现在,一言不合就吵架,当激情岁月变得像白水一样平淡,那时候他还有一大波男男女女倒贴,送上门来的可是不要白不要的,他真的不会失足?
然后,失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方棋有些恐慌,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忧很有道理。鸿元不是历尽千帆才喜欢他的,他还没见过这世上有更多的珍馐美味,万一吃腻了他这盘清粥咸菜,想换换口味,到时候他该如何应对?
要不然……
方棋暗搓搓想,一不做二不休,阉了他吧!一劳永逸!这样他还可以在上面!
方棋:“……”
这个想法一蹦出脑海,方棋也是被自己雷醉了,引用鸿元的一句话,他倒是真的什么都敢想==
方棋越想越憋屈,想发脾气又师出无名,说得越多越证明自己真的吃醋介意了,他才不会让鸿元那么嘚瑟,让自己这么被动,只好捏着别的地方死命的劈头盖脸的数落他。
“真不知道怎么搞的!怎么就有人一夜之间长这么大?不科学啊!”方棋扼腕疑惑,就算是主角也不能开这么大的金手指吧!别的主角都是循序渐进,就他是一蹴而就,方棋冷道:“还是小孩子可爱啊!软软萌萌的,好抱又好捏,长大了真够差劲的,又臭又硬!”
男人始终温温柔柔的看他,像看一个无理取闹撒泼的小孩子,道:“喜欢小时候?”
方棋抬眼看他,振振有词道:“长这么高有什么用?知不知道四肢发达有很大的几率头脑简单?”
方棋气势弱了许多,哼道:“小时候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还能抱你呢,现在我哪里抱得动啊。”那个软软的长满脸毛的小孩,被他抱在怀里总是又乖巧又听话,他说一,他不说二。
鸿元失笑道:“现在你不还是想怎么就怎么?只不过……当年你保护我,现在换我护着你们……娘俩。”
小鸭嘴兽疯狂的晃尾巴。
方棋大怒更正道:“爹俩!爹俩!”
鸿元:“……”
这人真是热衷占嘴上的便宜,有多少占多少,无奈道:“好好好,爹俩。”
“我小时候很好抱?”男人抓住他抱在胸前的手臂,将人用力拉扯起来,随即旋身坐在椅子上,将绕了一圈没站稳的人往腿上一拉,一手圈住他的腰,在他身上用力吸了一口气,随后舔了舔他的后颈,色|情道:“是不是这样抱?”
方棋冷漠道:“不是,我没舔你,我要是这么抱一个小孩舔舔亲亲的,我不成变态了吗,你以为都跟你似的,一点也不纯洁。”
鸿元:“……”
此时到了黄昏,将要入夜,小鸭嘴儿撅着屁股在桌沿溜达一圈,夹着屁股不敢跳,只好趴在离两人最远的角落里,努力的什么都不去看。鸿元听而不闻,在他身上亲吻,情|欲涌上来,方棋还压着火,想做也不想做,哼道:“鸭嘴儿还在这里呢,你别动手动脚的啊。”
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小鸭嘴兽捂了捂脸。
方棋从他身上起来,男人搂着不放,方棋干脆利落的用力啃了他一口,牙印都啃出来了,手脚扑棱着退出男人的怀里,走到一边推开了窗。
鸿元平复已有些急促的呼吸,拎起小鸭嘴兽,想把它丢进另一间房。
方棋趴在窗口低头看,街上车水马龙,叫卖吆喝声不绝入耳,好一副人间胜景。远处有好几个女修穿插在人群中,往客栈的方向走来,看起来很是眼熟,可不就是看上鸿元的那几个吗?一个是巧合,两个是巧合,这么七八|九十个总不是了吧!
方棋回过头去,看向快走到门口的男人,出言嘲讽道:“哎呦,我们鸿元可了不起啊,来了好几个看上你的女修。你给这家客栈带了不少客源啊,咱们一会儿找他们拿提成,可不能白占便……”
话声未落,猛然一股极大极猛的力量从背后袭来,突兀而迅疾,方棋压根没有反应过来,身上一轻,只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