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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阳城都护府内】
阴寒的带毒风刃,和灼热的霸道的罡风撞击在一起,然后像玻璃一样碎裂散开。纳兰竭磨的身体骤然一震,一只被亮黄色罡风裹挟着的手掌狠狠按在了他的胸前,他仰天吐出一口几乎滚沸了的鲜血,仰头向后倒去,还未落地,四把飞刀就射进了他的四肢。
“纳兰叠罗!”纳兰竭磨在剧痛中狂吼一声,紧接着颓然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元气了,丹田内的元气仿佛突然间贼去镂空。他知道那是“散元刀”,就是淬了散元剧毒的飞刀,在天变之后日益严格的天则之下,飞针已经破不开敌人的罡风了,因此江湖上逐渐流行起飞刀,透骨钉这样的中型暗器,而散元之毒,也只能散去一个人全身元气一昼夜。真正想要毁去修为,只能靠口服的灭元毒药了。
纳兰竭磨就被射入了4把这样的散元毒刀,登时怒不可遏。他知道这四把刀中的毒素里还有一味叫做红热蝎尾针的药材,不仅可以保持散元效果到永远,只能通过一种常用药材解毒,而且能让人全身肌肉变得又痛又麻,没有力气,完全成为任人摆布的木偶,这种歹毒又极其流行的散元剧毒,只对男人有效,对于女人,那就得必须用上封闭元气的绳索捆住手脚了。
他的身旁,此时刚好就跪着两位被绳索捆住的窈窕少女,那是他不久前才纳的小妾。纳兰竭磨还没有品尝够她们水灵多汁的身体,如今,这两位如花似玉的少女也要惨遭纳兰叠罗的毒手了。
一双精致的红皮战靴出现在纳兰竭磨的眼前,紧接着鞋底迅速放大,最后是一个小个子男人的重量整个压在他的脸上。“杂种!”纳兰竭磨挣扎着从牙齿与舌头之间的空隙里挤出这么两个字。他知道在纳兰四公子中,自己这个二弟其实最不招人待见,因为他的血统是最垃圾的,纳兰竭磨和纳兰叠罗有着共同的父皇和不同的母妃。纳兰竭磨的母亲是建州部落里的“正宫皇后”,他还是这位母亲第一胎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因此如果他出生在南方帝国,那根本连竞争都不需要就是下任皇帝的唯一人选,而纳兰叠罗,他的母亲连嫔妃都不是,只不过是个从南方帝国掳掠来的洗衣女奴而已。
就是因为有这么一层关系,纳兰竭磨即便遭遇二弟的暗算,落得身中散元毒暂时失去神功的下场,也依然有恃无恐。“你这个杂种!你敢杀本座?你就不怕父皇一怒之下将你那母狗一样的亲娘真的赔给大猩猩做新娘子吗?你别忘了!你是庶出中的庶出!要不是看在你也是分神境界的份儿上,你和鹿泉他们能有几分区别?”纳兰竭磨用尽全身力量,总算将那磐石一样沉重的战靴从自己的脸蛋上挪开了一两寸,扑地一声吐出一颗破碎的牙齿,怒睁着黑蓝色的眼睛冷声道。
“好像还真不行呀?”纳兰叠罗无辜地摸摸鼻子,轻轻将脚移开:“你是父皇的心肝宝贝,别说杀你,就是伤了你也能要了本尊的命了……”他大睁着一双纯净又无辜的天蓝色的眼睛,摆出一副很可怜的怕怕的神情,声音清朗如春风:“可是不杀你不伤你,本尊却有更多的法子对付你呀?你到底知不知道,本尊最不擅长的反而是杀人伤人呢?”他声音,他的表情,甚至他这个人,无论从任何角度看都像是无辜的孩童,可是那粉嫩水灵的小鲜肉外表下,包藏着一颗血红色的虐杀之心。
纳兰叠罗的幼年时代在被欺凌与被羞辱中度过,就因为他的母亲是个漂亮的女奴,他自认为尝遍世间屈辱,因此每时每刻都发疯地想将单纯的屈辱还报给这个黑色的人间。他成为天下最强大的刑讯官,甚至让返虚高手俯首帖耳。他轻轻地,甚至有点小心翼翼地后退,同时用有些惊慌的声音叫道:“来人!快来人!把哥哥扶到那铁索大床上去!快!快传军医,把那南国秘制的春药拿来!快去呀!你们这帮木头!”他似乎被兄长的惨状吓到了,又似乎非常担心兄长的伤势,可是他嘴里说出的话,却能让纳兰竭磨的眼眶几乎炸裂。
“纳兰叠罗你这个杂种!本座饶不了你!”纳兰竭磨已经知道自己的弟弟想干什么了,他的吼声之中已经没有任何一点点真正的怒火,只有软弱的威胁和滔天的恐惧。
“北辰星!北辰星!你这个混蛋死到哪里去了?算了!觉非!觉非!”纳兰叠罗如同一个和亲人走散了的小孩一样孤苦无助地叫道,当他将“觉非”这个名字呼唤了两遍的那一刻,一道雄壮的身影突兀地出现他房间的角门旁。那道粗大雄壮的身影轻盈地一个前扑,双膝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双手随便结印,身后的登时刮起一道粗大的狂风,推着他跪着滑向纳兰得罗,等到他离纳兰叠罗还剩下不到两丈的距离时,双手猛然向下一探,也不管粗糙的地面是否蹭破了手掌就硬生生让巨大的身形来了个急刹车,接着倒头便拜,等到他完全停下来的那刻,刚好就是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呈现在纳兰叠罗面前。
“奴才在!”雄壮男人的声音乍一听绝对可以吓人一跳,因为他的声音尖细圆润,不男不女,不阴不阳,和他那浑身肌肉暴突的身体全不搭调,他的语气乍一听更是能让人浑身发紧,那仿佛就是被主人蹂躏侵犯了千百遍的婢女的口气,饱含着顺从,谄媚,以及一丝丝卑微得如同妄想般的爱慕,这种口气从一个棕熊一样强壮的大男人口里说出来,到达另外一个身体矮小却发育健全的大男人耳朵里,无论如何都让旁人感到一阵恶寒。
这个人即使北辰星的弟子,月夜觉非,因为姓氏非常古怪,所以别人通常只叫他觉非。
纳兰叠罗看到觉非高高隆起的后背和油光闪亮的金钱鼠尾,只觉得满眼睛都是赏心悦目的美景,他用那孩童一样天真的甜腻腻的声音数道:“起来吧,本身想给你的师父安排点事情,不过既然你这么勤快,这事情就安排给你把!”他说着,非常无辜地一指那两位被捆着跪在地上的小妾道:“这两个人交给你,给我好生用驴子和狗伺候着,别弄死了,待会儿本尊的哥哥要是叫喊起来要女人,就将这两个可爱的女人和那些牲口一起签过去,务必要让她们便尝个中滋味,要是漏掉些什么……后果你明白。”他故意用一种小孩子威胁大人一样的,半是撒娇半是撒泼的声调说出最后半句话,那声音,那形象,那做派,就足够将两位可怜的女人吓晕过去。
“喳!”觉非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麻溜地爬起来。
纳兰竭磨听到这句话,也猛然爆发出全身的肌肉力量,从拖着他的两位黑衣人手中挣脱出来,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吼道:“纳兰叠罗你这个畜生!——”他最后一个字拖得长长远远的,三四个黑衣人扑上来,七手八脚地架着他消失在大堂门口。
“二十年前你就开始叫本尊畜生了。”纳兰叠罗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话,转脸又喜笑颜开地看着觉非将两个昏迷的女人倒提起来,各种不该露在外面的,全部从袍子底下露出来了。
“让本尊看看,觉非你这几日是不是又学来什么新奇的玩意?”纳兰叠罗两眼放光。
“好嘞!”觉非的声音里满是酣畅淋漓的快意,他喊来人手,就在这富丽堂皇的厅堂上,展开了非人的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