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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遍都是绣花枕头,神功修为不过培元五重的公子哥当中,赵玉衡的神功修为在入体一重左右,将先皇赏下来的中品玄器级别秘宝神兵“”聚元镯“戴在手上,勉强能发挥锤入体四重左右的战斗力,战力仅次于入体巅峰境界的赵凌风,自然认为自己跻身天下高手行列,很是得瑟,又时常因为深湛的修为被公爵子爵的世子小厮们吹捧崇拜,更是飘飘然不可一世起来,这次秘境探险,赵玉衡,甚至整个崇王府得到的消息就是秘境之中只有良辰美景,少许需要费点元气破除的古怪机关,根本毫无危险可言,灵皇体恤下民,鼓励修炼,便花巨资将秘境赎买了来,作为供贵族子弟们游乐的场所,至于其他江湖草莽之流,那是来讨活计或者凑热闹的,天子脚下,莫非王臣,那些江湖中人甭管什么门派,什么信条,都是要对王侯子嗣尊敬有加的,绝对不敢顶撞更不敢暗算伤人的,毕竟钟鸣鼎食之家,又有哪个没有几样保命的手段呢?
赵玉衡就这样被灵皇故意营造出来的“探索秘境不过游山玩水”的假象迷惑住了,同时被迷惑住的还有整个南方帝国的修士们,无论魔道,王侯势力抑或那些没有和金刀门合作的零散正道,尽管主持破阵的寒山寺高僧们于般若令中几次强调秘境之中凶险难测,有些机关他们自己都没有摸透呢,可是天下修士,甚至寻常百姓,都被皇帝的诏书和法华寺内那些半桶水都不满的所谓“大僧名师”们对寒山寺的曲解和诋毁迷惑了心智,扰乱了视听,全体沉浸在一种利令智昏的松懈与狂热之中,普天之下,又能有几个人真正意识到秘境之中暗藏着的凶险?
赵玉衡就是基于这样的认知,才有胆量顶撞了身为长辈和贴身保镖的杨紫依,拉着他的小情人跑出去玩的,当然也正因为这种广泛的认知,让那些杀人如麻的魔道们有所收敛,不愿挑起事端,因此也在无形之中,勉强保证了他的安全。
赵玉衡能够聪明到撒谎诓骗杨紫依去拜访尊王世子赵德天,这样杨紫依也就没有太多的理由跟着他了。他携了王雨柔的手,根本没有朝赵德天的营帐方向走,而是拉着自己心爱的姐姐小心翼翼地绕过一大群黑色帐篷和几个神剑门的弟子,来到了秘境入口的那座牌楼下面,朝牌楼里面张望着。赵玉衡无论怎么努力往里面看,都只能看到一团混沌的雾气,明明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视野之中光明一片,每一处景致都分外清晰艳丽的,可偏偏这牌楼里面的雾气,混混沌沌,泛出青青白色的光泽,无论如何努力往里面看都别想看到任何东西。赵玉衡觉得有趣,便挥手发出一道罡风,他的罡风近乎蓝色,半透明状,内里一股阴柔的水汽,带着一股腐蚀性的剧毒轰然砸向那团雾气。
“施主不可!”就在他一挥手间,他身后传来一声洪钟大吕一样的喊声,赵玉衡一个激灵,本能地一缩手,那罡风倒也如臂指使一样缩了回来,只有些许风压轰击进雾气之中没有将雾气驱散,反倒让雾气更加浓郁了些许。
赵玉衡旋风似地转过身来,他和王雨柔握在一起的手松开了,谈看到背后站着一位穿着白色旧亚麻长袍的年轻僧人,正单掌树立于胸前,口道佛号。
“阿弥陀佛,施主,这秘境还未开启,可不能心急呀!”年轻僧人站在五丈外的地方说道,赵云很根本没法判断他的修为,不过不要紧,他也根本没有和这个僧人起冲突的意思。
“小弟冒昧无知,还请大师见谅。”赵玉衡使了个像模像样的抱拳礼:“小弟只是对这秘境之类的所在好奇而已。”
“施主无心之过,不必自责,只是还请施主能够稍微忍耐几日,七月初一,秘境准时开放。”年轻的僧人温和地说。
“谢谢大师教诲,只是不知道此时这般光景,这座岛上可有什么雅致的去处么?”赵玉衡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他总觉得这位和尚似乎能看穿他心中的某些不太正确的想法。
年轻僧人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接着皱起眉头,似乎正在寻思,微微低头并且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地遮住自己眼睛里一闪而逝的黑色精光,他装模作样地寻思了大概一个呼吸的时间,慢慢抬起头来,平和地说道:
“向东北方向有条石板路,那尽头有个建在海上的亭子,平日也无人打扰,幽静不说,景致倒也十分了得,只是施主,秘境开启在即,虽说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想要些好的收获,怕是还需要抓紧修炼才行,施主切勿留恋美景,误了修为呀!”年轻的僧人说完双手合十,口唱佛号。
“小弟谨遵大师教诲!”赵玉衡一听喜不自胜,赶紧拜谢了,拉起王雨柔就径直穿过广场,朝一条小路径直去了。他和王雨柔,都没有看见那位年轻僧人对着他们的背影露出阴暗的笑容。
僧人轻轻抬起两根手指,在自己脸上的某个位置一捏,然后轻轻地小心翼翼地一扯,就将自己的面皮揭下来,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庞,他的相貌看起来还算周正,可是庄严肃穆的表情下面,隐藏着一副冲动暴躁,甚至有些偏激癫狂的真实嘴脸,很少被人得知。
那不是双灯大师,又是何人呢?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却也没有说要不能只说一半真话吧?那地方确实僻静,风景优美,可是,哼哼,就算是寒山寺,只怕也不知道我等邪佛的隐藏手段,何况,这玄罗宗的山门,又岂是只有一座大阵守护着?寒山寺的秃驴们发现不了,也怪不得别人哟。”双灯大师的眼睛,此时完全变成了血红色,猩红的瞳孔中,闪着妖异又狂热的光芒,他的表情虽然还算端庄肃穆,可是赤红色的瞳孔里,早已透射出邪魔一样的疯狂光芒。
“七月初一?邪佛的传人可等不了那么久呀!何况这次,还要完成娘娘的任务呢!”他低声哼哼了几声,听起来像是在窃笑,通红的眼睛瞟了一眼摸个黑色大帐篷上醒目又复杂精致的崇王家徽,神色里一片非人的冷酷和淡漠。
“崇王绝后这么小的事情,还用不着兰波斯菊或者迟白芍药出手呢。”双灯大师这么想着,默然退回到了广场之中,一顶平淡无奇的小帐篷里去了。
……
路的尽头,果然是那海阔天空,云波漫卷的背景下,一座淡雅清幽的小亭子。
亭子的风格,和那牌楼的风格也差不多,一看就是玄罗宗留下的古迹,而不是寒山寺建立起来的临时佛堂。赵玉衡一见之下,欣喜若狂,连连称赞着那位不知名的青年僧人,给他指了一个顶好的去处,同时拉着王雨柔的手,迫不及待地跑到那亭子中间,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