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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ittillyouhearfromme,Monday,Tuesdayitwon’tbe。Wednesday,Thursdaywewillsee,ifonlyyoucanwaitbaby。Waittillyouhearfromme,Monday,Tuesdayitwon’tbe。Wednesday,Thursdaywewillsee,ifonlyyoucanwaitbaby。Waittillyouhearfromme,Frida玉seyourfantasy,Saturdayyougotoverwaitbaby——”隔着虚掩的房门,妈妈听到玲玲的房间的学习机里不断地传来隐隐的悲凉的歌声,“butshenever-eback”。妈妈推开了房门,问道:“玲玲,你和谁说话呢?”玲玲手里捧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说道:“我教娃娃学英语呢!”“真乖,那你好好学习,我去做饭。”妈妈轻轻地关紧了房门,娃娃的眼睛动了动,玲玲伸出食指:“嘘,不能让妈妈发现,这是我们的秘密!爸爸在外边和别的姐姐生活在一起,妈妈最近脾气特别大,我们可不要惹她。”“waittillyouherefromme——”
“你好,请问是玩偶之家吗?我们家楼上是空房,可是经常有人的脚步声,你说是不是鬼啊?”“我昨晚上做梦的时候梦到我家死鬼老头和我说他有一笔私房钱藏起来了怕我找不到,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藏在哪儿?我就醒了”“你们真的会抓鬼吗,不会是出来骗钱的吧?”“你好,我,我家最近有点奇怪——”“啪”,夜瞳一下就挂掉了电话开始怒吼,“你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电话打来?”苏木木一溜烟地躲到屏风后面,战战兢兢的说:“那个,老板,现在这个时代讲究多角度多层次的经营,守着一家店等着客人上门早就已经落伍了,咱们要学会自己去找生意,这生意也不会自己上门啊!既然你收留了我,我一定不会白吃白喝的,我呢决定为我们玩偶之家新开设一个业务——抓鬼,刚刚打电话的那些都是顾客。”“你是仆人,你的工作是给我打扫玩偶之家,还有给我记账,为什么做这么多多余的事情?”“老板,我们最近都穷的揭不开锅了,当鬼也要做个饱死鬼吧,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再说了,外边肯定游荡者不少没有被阎王抓去的孤魂野鬼,肯定能填饱你的肚子,你吃得多你就越厉害,到时候你就天下无敌了!我们的名片都印好了!”苏木木可怜兮兮的眨巴着双眼看着夜瞳,夜瞳想的是可以有吃不完的鬼,而苏木木想的是天上掉下的大把钞票,最后夜瞳同意了。苏木木一把抱住夜瞳,像只小狗一样,头不停地在他身上蹭,“老板大人,让我们愉快的相处下去吧,我保证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助手”。夜瞳一脚把苏木木踹到墙角,傲娇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一脸嫌弃,苏木木只有青花瓷器寻找安慰。
苏木木想要找出自己的尸体,夜瞳召唤出了一个形似蜈蚣的虫子,吓得苏木木赶紧往后退:“这是什么东西?”“锤甲虫,俗称尸虫,属于昆虫中最大的一个目——鞘翅目,埋葬虫科。绝大部分,我们首先要通过它来寻找你的尸体。来,你让它趴在你的手上指引你。”然后两人上了车,苏木木坐在副驾驶座上,虽然别人看不到她。苏木木有些嫌弃这只怪虫,又有些害怕一会儿会看到自己的尸体,她问:“为什么要等个几天才去找尸体,说不定我的尸体都腐烂了。”“因为前几天是鬼差放假的日子,他们喜欢到处闲逛,万一看到你这个漏网之鱼,一定会把你抓回去的。”“那这么说,很多没去地府报道的鬼魂都被你吃了?”夜瞳为了掩饰尴尬咳嗽了几声,说:“我都好长时间没吃到美味的鬼魂了!”好奇宝宝苏木木又问:“那什么样的鬼魂美味?”“怨念太深,一心想报仇却有心无力的;生前有未了之事,执念太深的;怀抱着美好的回忆,却总是不愿去投胎的,凡是生前有着不同寻常故事的,这些故事或曲折离奇,或荡气回肠,或讽刺幽默,或温情美好,与之相应的,鬼魂也有各自的味道,或酸或甜,或苦或咸,或五味杂谈,或素然无味,通过品尝死后的鬼魂,就能知道他生前的人生。我在吃他们的鬼魂的时候,把他们每个人的人生都经历了一遍,万千个身体里拄着万千个故事,万千个鬼魂有着各自不同的人生轨迹。”苏木木似懂非懂的说了一句:“哦,原来你吃的不是鬼魂,而是故事;你品的不是佳肴,而是记忆。”夜瞳的舌头伸了出来,常常的舌头不像人类,他舔了舔苏木木,说:“不知道你的味道怎么样!”苏木木打了个冷战,说:“要是你吃了我,说不定就能看到我生前的记忆,不就能找出我死亡的真相了吗?”“可是你是一个失忆了的鬼,一张白纸的人生索然无味,没有记忆的鬼魂味同嚼蜡,你肯定不好吃。”两个人不知不觉得走到了湖边,这儿是郊外,四下无人,只有不远处有几栋别墅,夜瞳踏了踏脚下的土地,说:“这些土有被翻新不久的痕迹,”他从旁边拾起铲子,准备铲土,苏木木赶紧制止他,说道:“别挖,我们赶紧报警啊!”夜瞳冷笑一声:“你报警就等于在人类的名册上被除名了,这时自然就由阎王接管,你马上就会被抓回去。”夜瞳不一会儿就把土给铲开了,一只手露出来了,慢慢的双腿也露出来了,最后脸露出来了。尸体上已经扒了不少虫,苏木木也说不清自己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尸体被挖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夜瞳把尸体打包好,放进了后备箱,盖上刚刚被翻起的土,说:“你的衣服整齐,不像被侵犯过,身上有刀伤,后脑勺有被撞击的痕迹,原来这就是你失忆的原因,胸前有刀伤,一刀致命,应该是你认识的人干的。”“不报警的话,我怎么找出杀害我的凶手呢?”夜瞳拿起尸体旁的包,里面有身份证、学生证和一些杂物,“苏木木,荆北大学心里学系,你回归到你正常的学习生活中去,如果你遇到了凶手,他自然会露出马脚。”苏木木想了想,说:“上次我回到学习小组做调研已经是冒险了,一个已经应该死掉了的人回到同学中去,这是一件特别诡异的事情。”“正是因为这样,才能更好地迷惑凶手,说不定不用你去查,凶手就会千方百计地接近你。”苏木木又问:“我既然是一只鬼,总有和人不一样的地方吧,比如说,我没有呼吸,在灯光下,没有影子,再比如说这会儿除了你没人能看到我。”这时树丛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来是一个小女孩抱着一个娃娃,还摔了一跤,夜瞳看了一眼娃娃,把小女孩扶起来。不远处传来“玲玲,玲玲”的叫喊声,“妈妈我在这儿”,小女孩的妈妈闻声而来,牵起小女孩的手就准备快步离开,夜瞳说了句:“最近家里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不能解决的事,可以来找我”,夜瞳递过去一张名片,眼角扫了苏木木一眼,示意她上车,然后就绝尘而去。女孩的妈妈看着远去的车若有所思。
第二天早上,苏木木接着追问昨天的问题:“我一会儿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可以拿东西,有影子,别人也看得见我,一会儿又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鬼,别人看不见,这儿不好控制啊?”夜瞳准备和苏木木普及一下“常识”,“通常来说呢,鬼是不能被人看见的,但是鬼可以通过自身强大的意愿对活人产生影响,比如做一些小小的恶作剧。但是呢,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你没有记载在阎王的生死簿上,所以你死后有时能以人的形象出现,所以在鬼里面你算是一个例外。但记住不能让地府的人发现你,否则让阎王随手一划,你就真成了人人都看不到摸不着的真正意义上的鬼!”苏木木就又要问了:“那我时隐时现的,不得把人吓死啊!”“夜瞳说:“那天你来玩偶之家时,我让我的玩偶偷偷在你的茶里放了一点我的指甲粉末,所以你的形态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会保持稳定。”苏木木跑到厕所去狂掏喉咙,结果只是吐出来一些胃酸,夜瞳却幸灾乐祸:“你不用掏了,都过去好几天了,那些指甲早就滑过你的肠道,通过你的肛门排出去了。”结果换来的是苏木木的干呕。夜瞳嘲笑苏木木,然后靠着厕所门,插着手说:“刚开始的时候,白天你和常人无异,到了晚上你可能会时隐时现,再过几天你白天和晚上都和正常人一样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没事儿的时候啃啃我的手指甲,啃一次至少能保证你一个星期的稳定。”苏木木漱了一口水,瞪了夜瞳两眼:“你是跟我开玩笑还是说真的,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夜瞳叹了口气,说:“有,其实你也可以喝我的血,但是我不想伤害自己,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剪指甲比较划算。”苏木木此时竟无言以对,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夜瞳说:“我可要提醒你,不要想随便占用别人的**,然后逃跑,我保证你会死的很难看。”苏木木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既然说到这儿,我想问你,你把我尸体藏哪去啦?”夜瞳又说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我放到该放的地方去了!”昨天在野外的母亲牵着小女孩儿来到了店里,那小女孩还怀抱着昨天的娃娃。夜瞳翘起二郎腿神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迎接客人的到来,而苏木木自然负责端茶倒水打杂的工作,然后把小女孩儿领到一边玩儿去。紧接着女孩的母亲开始描述:“我们一家人刚搬到新居不久,孩子他爸工作繁忙时常不在家,留我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刚开始的时候家里一切正常,可我发现每到星期天的晚上家里就传来小孩儿的哭泣声,房门无缘无故就自己开了,刚放在冰箱中的食物一眨眼就不见了,我以为是我孩子恶作剧。过了几天,我又看到书房里有小孩儿的影子,我以为是我女儿,可我去打扫我女儿房间的时候,发现她好好地在房间呆着。有一次我发现我女儿在房间里不知道和谁说话,我问她,她指着柜子,我打开柜子,看到一个影子快速地从我眼前逃走,我当时就被吓住了。我告诉孩子他爸,可他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还以为我没事找事儿。后面还有几次看到玲玲和娃娃说话,我问她娃娃是哪儿来的,她说朋友送的,我嫌晦气,就把娃娃丢到垃圾桶里,没过几天那娃娃又自己摆到房间里了。我准备把娃娃烧掉,玲玲又哭又闹,我刚把娃娃丢到火里,我家窗户的玻璃就被人用石子砸碎了,家里面的家具什么的噼里啪啦散落一地,玲玲把娃娃捡出来后,就没动静了,我怀疑有什么脏东西附在娃娃身上,缠着我女儿,所以我就把她带来了。”
夜瞳说道:“这个娃娃没有什么问题,你的女儿也没有被什么东西附身?”接着又对苏木木吩咐道:“你问问小女孩儿,问问她有没有看到什么?”“你是老板诶,有本事的是你,我一个助手会干什么,你为什么不问?”“我讨厌小孩儿!”“哦,原来你也有不擅长的,事实证明,你十分需要我这么一个聪明能干又漂亮的助手。”“我尽量忽略你异于常人的审美观!”苏木木瞪了夜瞳一眼,就开始温柔地询问:“玲玲,你告诉姐姐,你的那个朋友长什么样啊?”玲玲对于苏木木的问话没有反应,只是自顾自地给娃娃缝衣服。苏木木是学心理学的,虽然失忆了,但本能的反应是这个孩子有一定程度上的自闭症,苏木木想尽办法地与玲玲做了多次互动,可玲玲依然没有多少反应。这天正好是星期天,夜瞳决定带着苏木木去玲玲家看看。
玲玲的房间里又在放着这样一首歌:“Waittillyouhearfromme,Frida玉seyourfantasy,Saturdayyougotoverwaitbaby——”夜瞳问:“这是什么歌?”苏木木说:“这是SarahConnor的waittillyouhearfromme,好像是一首反毒品的歌曲,重复吟唱的几句是:星期一和星期二,我们不可能见面,星期三和星期四?看情况吧,如果你愿意等,星期五就要靠想象力了,说不定星期六你就把我忘记了。虽然整个歌曲是讲抵制毒品的,但是我总觉得在这几句的背后有一种无望的等待。”夜瞳沉思了一下,说道:“无望的等待,星期一到星期六不行,今天是星期天,总该盼到接她的人了吧!”夜瞳让孩子他妈带着孩子先出去,又对苏木木说:“这个小鬼不是苦大仇深的恶鬼,交给你了!”“我——”,苏木木话都没说完,夜瞳就出去了,苏木木想小鬼,嗯也对,会砸窗户的当然是小鬼,会送娃娃的小鬼是个女孩儿,这个女孩儿在星期天等待,等待谁呢,难道是等待她的妈妈。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期,一位挺着大肚子的母亲牵着一个小女孩儿来到了她外婆的破草房,对小女孩儿说道:“你先在外婆这儿呆着,等到弟弟生出来了了,我就来接你。”于是外婆和小女孩,一老一少,守着破旧的茅草房,守着杂草丛中的知鸟声,守着这个孤独而又宁静地夏天。小女孩儿一直深深地相信着妈妈的承诺,就这样等了好久好久,总是问:“外婆外婆,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星期一、星期二也许就回来了。”“外婆外婆,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星期三、星期四!”“外婆外婆,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星期五、星期六!”“外婆外婆,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外婆吸了口烟:“也许是明天吧!”可是星期天到了,妈妈还没来,外婆却走了。年幼的小女孩不知道死亡是什么,还以为外婆睡着了,守着她的尸体,给她扇扇子。扇着扇着小女孩口渴了,去井里打水,结果不小心掉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
时移世易,破旧的茅草房变成了高端的别墅区,杂草丛生的荒地变成了绿化区,然而有些事情却一直没有改变,比如说一直等待着妈妈回来接她的小女孩儿和狠心抛弃孩子的父母们。当两个不同年代的孩子相遇,一个是八零年代的鬼魂,一个是二十一世纪的逆天小朋友,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对纯粹的爱的需求。可大人们的世界太复杂,所以两个孤单的、缺乏关爱的小女孩儿就成为了朋友。
听着悠悠的哭泣声,苏木木有些心疼,对着房间阴影处那个将头埋在膝盖里的小女孩儿说道:“今天妈妈是不会回来了,但是你愿意跟我走吗?”小女孩走上前牵住苏木木柔嫩的双手,奇怪的是其实那个女孩已经记不清妈妈的脸,但是任然记得那个阳光和煦的下午,外婆拿着蒲扇为她驱赶蚊子,讲着一个个新奇而又古老的故事,她还记得外婆那双布满老茧的双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青筋暴起像无数交错纵横的藤蔓,那双手的温度亦如眼前这双。
苏木木把这个小孩牵到夜瞳的面前,夜瞳那一双十分锐利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那小孩儿,那小孩害怕地躲到苏木木的身后,苏木木护住她,说:“我告诉你啊,你想都不要想,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就——”“你就怎样啊?”其实苏木木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她能怎样,只有换一个策略,摇晃着夜瞳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上,开始撒娇:“哎呀,夜瞳大人,你就放她一马,我知道你的内心和你的长相一样善良。”夜瞳打了一个哆嗦,慢慢抽出手臂,说:“别的女孩撒娇是要钱,你撒娇是要命,冲着你这要命的节奏,我建议还是把他送到阎王那儿去吧!”苏木木不舍得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她说:“难道就不能把她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吗?”“只有和我签订契约的人才能留在玩偶之家,而在你的内心深处其实清楚,凡是和我签订契约的人都没有好结局。”苏木木依依不舍地和小鬼道别过后,心中不断回响着夜瞳的那句话:“只有和我签订契约的人才能留在玩偶之家,而在你的内心深处其实清楚,凡是和我签订契约的人都没有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