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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卫国最近确实很忙。
他在忙着盯梢某一个人,全天候不分昼夜、走到哪里跟到哪里,能不忙吗?
说到盯梢,通常都是偷偷跟踪暗暗监视,并且还要配备各种器材,为了以防万一,最好还要乔装打扮,即使当场被撞破也不会暴露真面目——总而言之,关于盯梢那些事,乔遇安能写出一本专业版的教科书。
所以说到盯梢,乔遇安绝对是个中好手,大师级的人物。
偏偏这样的人反倒被盯上了,而且对方盯人的技术,完全能用四个字概括——不忍直视!
乔遇安攀上了竹梯,一边伸长爪子掏鸟窝,一边眼神有意无意地往树上瞟去。不是他想看,而是那么一个大活人蹲在树枝上,还穿得浑身黑漆漆的,他想看不到都难!
“喂,你好歹换件绿色的衣服吧,老远就看到你了,能不能敬业点?”
秦卫国:“……”
“我说你啊,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盯梢?你看看你穿得跟乌鸦一样,大白天的能藏到哪里去?还有啊,你稍微压抑一下存在感,找一个隐秘的地方行不行?”
秦卫国:“……”
乔遇安连甩两个白眼,充分地表达了自己鄙夷。
“公子,掏到鸟蛋了没?”敏儿在树下问。
乔遇安扬扬手里的鸟蛋:“掏到了,有五个那么多。我告诉你,把鸟蛋和刚刚打下来的麻雀一起放火上烤,再撒上胡椒粉盐巴,那味道闻着就饿了。”
敏儿听着就饿了,仰头吞一吞口水:“公子,你赶紧下来,小心点儿。”
乔遇安一只手抓不完五个鸟蛋,干脆狠下心来,直接把整个鸟巢拿在手里,然后略显笨拙地爬回地面。把梯子放倒之后,主仆二人低头,捏住鼻子对腥臭的鸟巢研究了半天,商议该怎么分赃。
最后商议出结果了,一对主仆高高兴兴地回自家院子,万分期待今天的野味大餐。
秦卫国也一跃而下,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乔遇安成天被人盯着,心里实在窝火:“你别老在我眼前晃悠行吗?”
秦卫国难得开口说:“王爷没有说不能让你发现。”
他言下之意,就是王爷让我来监视你的,但是又没说不让你知道,所以我就正大光明的盯着你,怎么着?
乔遇安能怎么着?如果秦卫国肯主动和自己亲近,他一百二十个欢迎,可这家伙成天腆着一张面瘫脸装聋作哑,你靠近一点他就走远一点,你走远一点他又跟了上来。
秦卫国伫立在屋檐上,看着乔遇安叉腰气闷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嘴角。
本来盯梢是一件特别无聊的事情,不过因为对象是乔遇安,似乎变得有趣多了。因为这家伙老是不肯安分,前头到池塘里捞鱼,昨天烤地瓜,今天烤麻雀,瞧他喝喝小酒作弄身边的侍童,小日子比府里任何人都过得有滋有味。而且他还有意外收获,乔遇安总会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好敏锐的观察力!
乔遇安生气了,所以他决定无视这块木头,找男神去也。
他和玉公子撕破脸之后,少了一个蹭吃蹭喝的好去处,于是多出来的闲暇时间,他都到南边的小院串门。乔遇安在玉公子那里白吃白喝还常常白拿,不过在南宫清这里完全反过来了。南宫清种草药的时候他翻土,南宫清出诊的时候他提药箱,南宫清看书的时候他抱大腿打瞌睡,总之不放过一切讨好男神的机会。
乔遇安成天往南宫清的住处跑,负责盯梢的某人也跟着,一来二去,南宫清当然会有所察觉。他坐在窗边,指尖轻点,落下了一颗黑子:“我今天看见秦侍卫好几次了,怎么回事?”
棋盘之上,白子被黑子重重围困,大势已去。
乔遇安正纠结着该往哪儿落子,心不在焉答:“你当他不存在就行。”
突然,某人如同鬼魅似的从窗外掠过,并且轻飘飘丢下话:“王爷派我来保护安然。”
乔遇安无语,这借口能不能再烂一点?
他不信,南宫清却没有表态信或者不信,垂下了眼帘,沉默着不说话。
窗外有一株杏树。
阳光穿透了尚算茂盛的枝桠,稀稀落落斑斑点点的洒在小屋里,南宫清倚窗而坐,宛如一张斑驳的水墨画。乔遇安看得失了神,这个人从头到脚都合他的心意,甚至睫毛的长度和卷翘程度都那么丝丝入扣,不自觉放轻了呼吸,生怕破坏了这静好的午后时光。
秦卫国离得老远观望,面无表情。
“防人之心不可无。”
在回去的路上,秦卫国又突然现身了,说出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乔遇安气笑了:“秦大哥,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和贼喊抓贼一个样。”
秦卫国:“……”
乔遇安转身踢了他一脚:“你要跟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