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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香藏不住心事,这神色的变化让皇甫看了出来。
“月儿是出什么事了么?”这下,皇甫先紧张起来了。
珍香嗫嚅着说不出话来,这是,姗姗而来的李端华笑道:“哎呦珍香,瞧你把老爷急的。老爷啊,月姨娘是去庙里祈福啦,她妹妹有了孩子,她却还没有,这觉得对不起老爷,和香姨娘怄气,就去庙里求子啦。”
说着,不留痕迹地戳了下皇甫的背,这可提醒了皇甫,珍香现在怀着孩子,十分茫然,他此刻必须表现得可靠,才能让珍香安心。
于是,他咳了声,直起腰来,一本正经道:“月娘也是任性,这妹妹怀了孩子,应该多陪陪妹妹啊,有什么好怄气的?”
说着,对珍香道:“香儿,不伤心啊,你姐姐素来脾气冲,如果伤了你的心,你和为夫说,为夫为你讨个说法。”
珍香并未听进去皇甫的话,她所在意的是皇甫身后的李端华。
昔日大度雍容的大家闺秀,经历了十多年的冷遇,此刻变得笑里藏刀,怨气十足。
她感受得到,来自李端华那两道盈盈秋水里的杀意和威胁。
她点点头,又点点头。
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皇甫继勋最在意的当然不是珍月的去处。
他最在意的事珍香的肚子。
“夫人,让为夫看看。”说着,单手撩起珍香的衣角。
珍香这孩子不过两个月罢了,还不是很明显,皇甫看了看,又问:“香儿最近爱吃什么。”
“山楂糕。”一边的侍女提醒道。
皇甫心道:“怀儿肚子尖,怀女肚子圆,酸男甜女,错不了!皇甫家是要添丁啦!”
李端华直挺挺立在那,在皇甫看不到的角度,冷冷睨着这个喜形于色的人。
“将军不如去为香姨娘挑选一些好的补品把,前些日子我记得进贡了一批西域药材,去和太医询问下,弄些调和补血的来,如何?”李端华又转为一副笑脸,向皇甫询问。
“哎哎,好,我这就进宫一趟。”说着,皇甫又亲了下珍香,转身进宫找聂乾海要好东西去了。
皇甫一走,这诺达的屋子登时冷清下来。
珍香倚着垫子,看着李端华,隐忍而坚定道:“你绝对不是大夫人……你是谁?你把珍月藏哪去了?”
李端华逆光而立,一身黑红色的华服,面容威仪冷酷,嘴唇殷红若血,她笑:“珍香,你是被你姐姐保护地太好了,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厉鬼,哪里跑!”
法海脚踩清风,眼见前方有白色的衣角一闪而过。
鬼都是晚上行动,到了白天还能行走于世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这鬼再厉害,也改变不了他至阴畏光的本性,到了白天,鬼怪的能力必定会减弱。
如今,那个被追了一夜的孤鬼就在前方现形,面对法海的追逐也没慌,衣冠整齐,面容冷淡地看了眼踏风而来的小和尚。
“你找我?何事?”相比法海的紧张,谢辛导像是个无事一身轻的人类一般,就等和尚来到自己面前,拂尘武器都齐齐出现,摆好阵势。
“厉鬼,你作恶多端,残害净德住持,还不受降!”法海抬手,钵盂对着谢辛,就要念咒。
白衣公子毫不犹豫,抬手一挥折扇,登时,一阵狂风刮过,顶得法海别过脸去,不得不抬手挡在面前。
“满脑子降妖除魔,一点人情味都没。”谢辛冷眼瞧着小和尚,哼了声,似乎真有些动怒“亏得我以为你是个单纯的好孩子,还出手驱了你的病症,到头来,恩将仇报,呵……”
救我?法海内心想着,那意思是,他以为是梦的那些,其实是真的?
法海连着后退几步,直到保持一个不会被轻易攻击的位置,站定,紧紧盯着谢辛,道:“那晚的事都是真的?住持是你杀的?”
谢辛一双水墨画似得眼眸微微眯起,神情倨傲地看着面前的小僧:“就净德干的那些混账事,还轮不到我出手收拾他。”
听这意思是,杀净德的另有其人?
“净德为定国寺住持,德高望重,他干过什么事?”法海固执追问,他还是无法相信谢辛的话。
白衣公子冷笑:“何如是这住持一坐十七年,每年香油钱与达官贵人的供奉全进他腰包,七年前黄河下流水灾泛滥,三年前河北赈灾,朝廷命定国寺出人前去护送官银,主意是祈福超度枉死亡灵,可他连这救命的钱粮也敢贪,呵呵,几万饿死、病死的亡灵可都悬在他头上,时刻等着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