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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简的手心都被唐圆哭湿了，满手都是唐圆的眼泪。
唐圆不说话只是哭，即使冷静如容简也慌神了。
他伸长胳膊从后座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想帮唐圆擦擦眼泪，唐圆却把脸埋在他手心怎么都不出来。
“你怎么了”容简一向不会安慰人，尤其是他现在连什么情况都没搞懂，唐圆再哭一会儿他就要上去找唐教授问清楚了。
“我哭了。”唐圆拿容简的手给自己抹了一把眼泪。
容简：“……”
“你为什么哭？”容简抽出被唐圆抓着按在她脸上的手，昏暗的车厢里，她低着头，哭得一时停不下来，他看到一大颗眼泪从唐圆的腮帮子上掉下去。
以前容简挺讨厌女生哭，也从来没试过去安慰女生，但是现在他不想唐圆哭，却不是因为不喜欢……
他还是更喜欢她眉开眼笑的样子。
容简一抽走手，唐圆就有些惊慌，她抬起手想去捂脸，脸却被容简捧了起来，是捧。
他皱着眉，双手捧起她的大脸。
容简的手指屈起托着她的腮帮子，腾出了两只大拇指，温热的指腹抹了一把她眼角的眼泪。一时间，唐圆仰着脸都忘了哭。
这个动作，太温柔了，温柔得都不像容简。
一定是因为她脸太大……
唐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容简近在咫尺的脸，车厢里没开灯，唯一的光源就是外面昏暗的路灯。
这样的光线下，这样的车厢里，这样的容简……
唐圆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像是害怕容简会松开手一样，她抬手覆盖在了容简捧着她的脸的手上。
“你为什么哭？”容简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
“……就是这样。”
唐圆讲得很慢，偶尔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还要停顿一下平复自己的心情，容简很耐心地听她讲完了整个故事。
“我想去找她，”讲完后，唐圆也下定了决心：“我想现在就去找她。”
“那就去找她。”容简点点头，打电话给唐教授问了黎画的酒店后就发动了车子。
他们到酒店的时候才九点多，唐圆去前台登记了访客名字，她走进电梯回头看了容简一眼。
容简朝她点点头：“我在大厅等你。”
叮——
电梯停在了七层，唐圆深吸一口气走出了电梯。
找到709房间后，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抬手敲门。几乎是她手指敲上门的同时，原本就没有锁上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黎画站在门口，朝她笑了笑。
“……”看到黎画，唐圆一下子就说不出刚才准备好的话了。
她和黎画之间隔着太远的距离和太长的时间。
即使她刚刚得知当年的事情，即使她大老远跑过来很想对黎画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有些东西横亘在她们之间，那种淡淡的疏离感让她连开口都有些艰难。
在黎画不在的这些年里，她已经长大了。
而黎画和以前也不一样了，即使她格外被时间厚待，看起来还是年轻又漂亮，还有种被岁月沉淀下来的优雅气质……
最后，黎画先轻轻抱了一下她，她说：“圆圆，你能过来找我，我很开心。”
“我给你带了一些礼物，本来准备寄给你，现在刚好给你。”轻轻抱了一下后，黎画就带她进了房间。
进去后，黎画去里间给她拿礼物。唐圆就局促地坐在沙发上，她环顾一周发现了两个大行李箱，黎画的房间干净整齐，桌子上没什么东西，衣柜的柜门开着，柜子里已经空了，看样子黎画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她可能明天就要回去了。
黎画果然并没有打算在这里呆太久，她只是回来看看她而已。
唐圆突然有些庆幸她今晚过来找黎画。
黎画送给她的礼物放在一个大箱子里，她把大箱子抱出来装进其中一个空荡荡的大行李箱里，拖着行李箱朝她走过来。
“谢谢，”唐圆从黎画手里接过了行李箱拉杆，离开的时候，她回头叫了声“妈妈”，然后就看到黎画红了眼眶。
晚上回家后，唐圆去书房拆开了大箱子，箱子里是满满的画像，都是她的。从四岁到二十岁，一共十七张，刚好是黎画离开她的那些年，每幅画的落款都是她的生日。
她又有一种记忆里的空缺一点点被填满的感觉了。
十一点多，唐圆把画像都放回箱子里，回到主卧爬上了床，她伸手把容简的胳膊拉过来放在自己的枕头上，然后枕着他的胳膊睡了。
没关系，现在她也有自己的家了，她和容简的家。
第二天黎画就走了，她没要唐圆去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