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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不可以……他什么时候上?”唐少陵兴致勃勃道。
“早得很。”秦绾回头看了一眼。
擂台上两个都是她不认识的人。
这时候的折剑岭除了他们官方人马,还有不少自发赶来的江湖人士,或为保家卫国却不想直接和官家扯上关系所以自己来的,更多的是纯粹想借机扬名立万,都不会有人阻止,只要他们同样遵守擂台的规则就行。
这第一天上去的最多的就是这类人。
“今天就是看看热闹,让那些江湖人自个儿打打,也算是……变相的招揽人才吧。”秦绾道。
“真无聊。”唐少陵叹了口气。
“我们要讨论的是,怎么在三场之内,把南宫廉打下台去。”秦绾道。
“简单。”唐少陵不假思索地道,“喻明秋第一场,童颜第二场,最后我来。”
“为什么不让我上?”沈醉疏奇道。
倒不是说喻明秋弱,只是相比起来,炎阳七转大成的他比起喻明秋肯定是强出一线的,事实上,若非唐少陵因为不明原因实力也不明,沈醉疏才是秦绾这边的第一高手。
“因为你和南宫廉是一类人,都太正直了!”唐少陵翻了个白眼。
“什么意思。”沈醉疏黑了脸。
“这次的比武,除了不能有第三人插手之外,其实是没有规则的。”唐少陵若有深意道。
“你的意思是,用诡计?”沈醉疏道。
“算不得诡计,只是合理利用规则。”唐少陵解释道,“童颜毕竟活了这一把年纪了,功力深厚,让他去不用求胜,只要尽力消耗南宫廉的内力。而喻明秋……”
说着,他的目光转了过去,似乎在思考要怎么说。
“你让我消耗南宫廉的精神。”喻明秋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能带着磁石去跟唐诗打架的人,果然适合这个任务。”唐少陵满意地点头。
秦绾无语,这意思说白了就是让喻明秋不择手段折腾得南宫廉疲于奔命嘛,这种事,沈醉疏确实做不到。
就像唐少陵所说,沈醉疏太“正直”,不会耍手段,而喻明秋看着懒散,可喜欢偷懒的人才会精于各种偏门的手段去达到目的,从这一点来看,还真没有比喻明秋更合适的人选了。
“好,童颜那里,我和夏泽苍去说,既然是同盟,总该拿出点诚意来。”秦绾点点头。
“唐兄,如果你现在和南宫廉公平打一场如何?”沈醉疏忽然问道。
唐少陵的计划看着没有问题,但最大的变数其实正是他自己,唐少陵的武功如今到底是什么状况,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五五开。”唐少陵干脆道。
“那你还这么算计?”沈醉疏失声,又不禁骇然。
短短三年,他已经觉得自己的武功进境很不可思议了,可眼前的人却说,他已经能和南宫廉一较高下?他还吃了凤凰花呢,唐少陵总不至于吞了仙丹吧!
“因为我控制不住。”唐少陵揉揉鼻子,有些尴尬道,“我直接和他打,我胜,他死我重伤,我败,我死他废。”
“惨烈啊。”沈醉疏道。
“我只有功力能和南宫廉比肩,可境界上却差他不止一个阶段,他能收得住手,我却不能。”唐少陵看着自己的手掌,淡淡地道,“再过十年或许可以,但现在,我要尽量避免这个结果。”
“有时候觉得你像个疯子,可现在又觉得你简直冷静得可怕。”沈醉疏苦笑。
说话间,几人已经回到营中,正好遇见巡营的顾宁。
青年身姿挺拔,暗红色的劲装外披着银色的细柳叶甲,眉宇间隐隐带了刚毅的神色。果然成家立业是让男人快速成熟的捷径。而如今的顾宁,看起来几乎没有了当年闯荡江湖的翩翩公子气质,完全像个带兵的将军了。
叶灵是李暄特许随夫上任的,也是前几个月才跟着顾宁回到京城,如今他们已经有了个一岁多的儿子,叶灵肚子里还有一个,苏青崖之前把过脉,是个女孩儿。
顾月白夫妇是再满意没有了,总觉得儿子这辈子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就是当年在古县外茶亭抢了长乐郡主的马了。
“王妃不去观战吗?”顾宁拱了拱手问道。
“这会儿可没什么好看的。”秦绾笑了笑,又吩咐道,“没有我的吩咐,你们谁也不许出手。”
“是。”顾宁答应一声,又道,“那西门大哥和霍少堡主那边是否要?”
“去说一声吧,不过不强求。”秦绾想了想道,“还有,今天的比武,你去看看吧。”
“我?”顾宁一愣。
“这些江湖人,有些是求名,有些呢,是求利。”秦绾淡淡一笑道,“而那里,就是他们展示自己价值的舞台,自然是需要一个欣赏者的。宇文忠费尽心机办这场盛会,也不会仅仅为了尚且虚无缥缈的宝藏,求才才是正理。”
“明白了。”顾宁恍然大悟地点头,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停下来道,“青城观来人了,如今安排在后营。”
“辛苦了。”秦绾点点头。
之前凌虚子就说了回去后会请掌教另派人来相助,算算时间也该到了,正好泣雪剑的事喻明秋是一问三不知,最好来的是个知情者。
“知道来的是谁吗?”喻明秋插了一句。
“为首的自称叫玄净。”顾宁答道。
喻明秋一下子黑了脸。
“很熟?”秦绾道。
玄字辈,应该和玄玉一样,是喻明秋的同辈吧。
“我二师兄。”喻明秋回答得很勉强,“自从当年大师兄被宝龙寺打得残废跳崖自尽了之后,二师兄就是青城观首徒了,没有意外的话,他就是下一任掌教。”
“关系不好?”秦绾笑道。
“青城观就没有跟我关系好的。”喻明秋直接一摊手。
如果他修道,倒也没什么问题,掌教年纪大了,偏疼一些年幼的关门弟子也是人之常情。可偏偏他是俗家弟子,即便是出家人,毕竟太过年轻,还做不到无嗔无念。
“看起来这个是特别差。”秦绾叹了口气,一脸的同情。
“我这个二师兄人挺好,也不是不喜欢我,就是……”喻明秋伤脑筋地道,“特别正经,特别一板一眼,所以每次看见我就要教训。”
“噗——”秦绾笑喷,“原来是家长啊。”
喻明秋脸色黑得发苦。
“我就不去了,先收拾一下这个。”沈醉疏很果断地停下了脚步,还晃了晃手里装着春山图的盒子。
七绝公子早年诗酒风流,放荡不羁,得过且过,这几年知道自己不会短命了之后虽然收敛了不少,但对玄净那种古板道士还是敬谢不敏。
“走吧,别让人久等了。”秦绾说道。
然后后面跟了一个磨磨蹭蹭的喻明秋和明显想看热闹的唐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