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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头时,许多不知从哪里来的如墨黑雾从地底缓缓冒出,将这些修士层层裹入其中,透不入一点光线,也溢不出一点声响。待到次日清晨,黑雾总算散去,小镇中的凡人赫然发现,那几名修为不低的修士,竟然统统只剩下了一把枯骨。
这件事在北宁修真界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之前那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强大魔头,一时间人人自危,有宗门的修士统统躲入宗门的护山大阵之中,散修们也开始一个一个抱成团,只有那些元婴真人们仍在努力搜索着魔物的踪迹。
当这件事情传入文轩的耳中,是在五日之后,简易已经寻到了他口中那样必须绕路去寻的东西,他们离安凤城也已经只有一步之遥了。
“居然是只如此凶残的魔物。”文轩的脸色免不了有些发白。
“是啊。”简易睁着那双无害的眼,仿佛同样什么也不知道般道,“师兄,我们今后一定得更小心些。”
文轩叹了一声,终于同简易一起踏入了安凤城的城门。
安凤城中自然也是风声鹤唳,几大商行联合加强了守卫,将几个城门护得水泄不通。当他们寻到万晖商行的那座高楼时,已经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守卫的盘查。
在高楼之内,慕容凤正满头大汗,拼命加紧地清洗着那婴孩身上微弱的魔气,生怕稍慢一步,让这点魔气被其他人发现。
“文道友。”看到文轩,她十分高兴地行了一礼。
而后不等文轩开口,她便主动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果可以,希望你们今后也能将这个孩子交给我抚养。”
文轩一愣,“此话当真?”
慕容凤的神情十分坚定,“此时此刻,大抵唯有在我这万晖商行里,能护得住这个孩子的周全。”
说实话,文轩对此没有一点意见,毕竟多日来慕容凤对这个孩子的爱护他都看在眼中。他只是有一点惊讶。在这种时候,这个孩子毫无疑问是一个烫手山芋,而慕容凤是一个商人,想不到她居然会想要主动将这个麻烦接入自己手中。
文轩看了简易一眼。
简易对此便没有一点惊讶了,只是笑了笑道,“实不相瞒,我们也正头疼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好呢。”
这是大实话。他们本来是算着可以让赵飞玉养养这孩子的,结果这话他们都没来得及提,附影魔就被楚涟带走了。慕容凤此言,着实是解了燃眉之急。
“可是慕容仙子,”文轩问道,“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当然。”慕容凤将目光投向那正沉入睡梦中的婴孩,眼神温柔,“我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清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见状,文轩呼出一口气,感激地拱了拱手道,“那这个孩子便继续拜托慕容仙子了。”
慕容凤高兴地应了,又拍手招来侍从,命他们好好招待文轩两人。
文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接下来准备回水云宗去。
“也好。”慕容凤道,“有山门可回,总比这些外面的地方安全许多。”
“我们还有一事相求。”文轩又将解除同心蛊所需的材料说了一遍。
以双方的关系,慕容凤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为难他们,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而后文轩与简易不过在这高楼中休息了片刻,慕容凤便寻齐了他们所需之物,命人送到了他们手中。
如此,一切皆了,他们便可以动身返回山门了。至于解开同心蛊一事,水云宗内文轩的洞府才是最适合的地点。
临走前,文轩去向慕容凤告辞,又数出一把灵石交过去,算是购买那些材料的花费。
慕容凤顿时将眉头一皱,“文道友,这是什么意思?你帮过我这么多,难道觉得我还需要你的钱财吗?”
“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呢。”文轩笑道,“我之前虽然帮过你,但你的报酬也给得明白,并无任何亏欠。”
眼看慕容凤还是紧紧皱着眉头,文轩又将目光投向她身旁那婴孩,“再说了,你愿意抚养他,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
听到这话,慕容凤的神色变得微妙起来,似笑非笑地道,“我收养他,可不是为了帮你们。正相反,你们愿意将他交给我,却是又给了我一份极大的恩情了。”
文轩微微讶异。他知道眼前女子喜欢这个孩子,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文道友,我需要这个孩子。有一件事,我从来没有与你说过。其实事到如今,哪怕火毒将解,我也已经……”慕容凤将手掌搁在自己肚子上,面容中流露出一种哀伤,“永远无法成为一个母亲了。”
文轩一惊。却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许多细节涌入到了他的脑子里。在初次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慕容凤便表现出了出奇的善意,原来这便是缘由。
“既然如此,”文轩便将神色严肃起来,“从今往后,还请你将他视为几出。”
慕容凤笑着点了点头,“必然如此。”
文轩又看了看眼前那些灵石,“至于这些……”
慕容凤见他依旧坚持,终究没再为这些小财纠结,“罢了,既然你活得如此清白,我也不逼承我的情了。”
说罢,她取了一半,将剩下一半推回去,“友情价。”
如此处理,文轩总算没有话说,笑着便道了谢。
而后他带着简易离开安凤城,又跋涉数日。
在这数日之间,那只魔头依旧动辄在半夜出来害人性命,闹得是人心惶惶。大宗门的护山大阵他惹不起,那些散修和小宗门,却又有好几拨遭了毒手。
文轩简易两人却一路顺遂,每每避开被魔头攻袭的地点,终于有惊无险地到了水云宗的山门。
巡守弟子看到他们,迎出来打了声招呼,“文师兄。”
文轩笑着应了声,正准备带着简易进山去,却又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忍不住回头再看了那巡守弟子一眼。
这名弟子他是认识的。以往他每次回山,如果是这名弟子当值,一定是会极其热情地迎接的。而这一次,此人虽然也出来迎了,态度上却仅仅是不冷不热,甚至还有点欲言又止的意味在里面,似乎有着什么心事。
“莫非宗门内出了什么事?”文轩便问了一句。
这弟子一愣,连忙摇了摇头,有些讷讷地道,“没、没事。”说罢,不等文轩继续追问,他便连忙退了开,看上去倒像是退避三舍了。
文轩觉得十分奇怪,却也想着这名弟子可能单纯只是心情不好,没有太过纠结。
等到了水云宗内,文轩一路往自家洞府走去,这种不对的感觉便越来越是明显。
在他离开之前,宗门内的低辈弟子们对他一直是两种态度,反感不屑的有之,喜爱崇拜的更有之。但这一次回山,似乎每名弟子对他的态度都冷淡了许多,连主动上前打招呼的都寥寥无几了。就算是主动向他问好的,也像之前那名巡守弟子一样,带着一种欲言又止的怪异。
文轩面上装作无事,一路照旧与简易谈笑,直到了两人住所的分叉口,让简易先回去拜见自家师门了,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沉下了脸来,决定赶紧找人问一问。
他在水云宗五十余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