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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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封蔚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余柏林叹口气:“当年谢刘大人慷慨解囊相助。”

“不要以为说句好话,我就会一笔勾销。”

“……”你去跟封蔚说啊!跑在这里来逼我算什么事啊?该不会不敢跟封蔚要钱才问他要吧?!

刘溥还真是这样。

刘溥还未成婚,虽然有俸禄,但远远不够花销,大头的钱又被父母存起来不让他卵用,一百两银子可以让他宽裕一个月。

以前封蔚还是他直属上司,他不敢问他要钱。现在封蔚不算他直属,他好歹不在封蔚手下训练了,不过……也不敢要钱,但是敢拐弯抹角的要钱了。

他早就思考了很久,让谁帮忙要钱,今天碰巧封蔚让他来抓来余柏林家做坏事的贼子,就顺口说了。

余柏林无奈,让刘溥稍等。他刚得了酒楼分红,手上恰好有现钱,便取了三张两百两的银票给刘溥,一张是连本带利帮封蔚还钱,一张是感谢刘溥这次赶来,另一张是给刘溥带来的其余弟兄买酒喝。

刘溥作为金刀卫,小道消息知道的挺多,知道封蔚手上的百香楼有余柏林一份子,也知道余柏林舅舅暗地里是皇商,替皇帝陛下联络海上贸易,所以余柏林手中有钱他一点也不奇怪。

不过余柏林如此上道,他还是很高兴。

他自从在金刀卫之后,也接触到文人。文人大多自诩清高,看不起他们这帮朝廷鹰犬,又惧怕又厌恶,这样和颜悦色还给辛苦费的几乎没有。倒是一些大官会做人。

不过他们金刀卫也不是所有人的钱都收的。皇帝信任的人的钱他们才会收,收了回去后还要登记造册,这也是潜规矩。金刀卫那点死工资也不够人糊口啊。

余柏林的钱刘溥高高兴兴拿走了,一边为自己找对人要账给自己点了赞,一边决定请弟兄们搓一顿。

因为刘溥看起来和余柏林似乎有私交的样子,其余官兵也对余柏林和颜悦色。且余柏林不出意外肯定是状元郎,和未来的状元郎打好关系,有利无害。

待刘溥说余柏林还给了银子之后,他们印象就更好了。

金刀卫中当官的都是勋贵出身,但他们还有底层衙役,十几两银子也是挺大一批钱了。何况不仅仅是这笔银子,还有一桌上好的酒席。

刘溥其实是用余柏林给他的钱,来帮余柏林给手下弟兄提升好感度了。

余柏林将事情退给金刀卫之后,就将此事撒手不管。若查出真相,封蔚肯定会告诉他。无论之后结果追究还是按下,他都无所谓。

封蔚知道余柏林给了刘溥银子时,有些生气,被余柏林一顿训。

欠钱不还还有理了?

请别人帮忙,本来就要遵守潜规矩。

就算他余柏林背后站着德王站着皇帝,官场上该遵守的规矩还是要遵守,不然以后怎么做官?

“就当给朋友送礼了。”余柏林道。

“那可是六百两。”封蔚肉疼道,“你就算还钱,那也就一百两。五百两啊,刘溥不过是金刀卫一个小头目,你也给太多了吧?当我不知道啊,刘溥平时收的钱,最多也就一百两。照你这么给,金刀卫指挥使你得给多少?一千?一万?”

余柏林道:“一枚铜钱都不给。”

“啊?”

“辛苦钱就是给小头目和小兵的,怎么可能给大官?”

“对哦。”

封蔚还是决定暗戳戳的去找刘溥麻烦。

“你可别想去找刘溥麻烦。刘溥既然是陛下亲信,以后肯定会升到挺高的位置。在朝为官,能在金刀卫结一份善缘不容易。”

被看穿心思的封蔚讪讪的应下了。他这人有一点好,只要当面应下了,背地里也不会违背。

余柏林今天还是蛮高兴的。

这金刀卫和他时空中历史上厂卫类似,或者说,所有皇帝在中央集权到一定阶段,都会建立这么一个只属于他们的部门。只是有些朝代公开了,有些朝代没公开而已。但这种部门都是有的。

金刀卫只属于皇帝,负责督查官员之事,分走了一部分大理寺的权力。

其建立原因,是大理寺在处置高官勋贵宗室外戚犯法时,受到钳制太大。当时皇帝道“权贵犯罪,与庶民同罪”,让身边侍卫专门负责这些有背景之人的违法之事。这些侍卫着玄衣,配金刀,人称金刀卫。

后来金刀卫就成了一个专门的部门,其指挥使为正三品。

朝中文臣多斥责金刀卫残暴,每年弹劾金刀卫的御史此起彼伏。

不过在余柏林看来,金刀卫残暴或是公正,要看当今皇帝。金刀卫说白了,不过是皇帝手中一把金刀。除非有奸臣欺上瞒下,不然其决策和其本身其实没关系。

不过真有奸臣能欺上瞒下,那也绝对是皇帝本身的锅比较大。

今上目前看来较为贤明,其手上金刀所指,肯定不会滥杀。

今后同为皇帝直属心腹,余柏林想要和其打好关系的想法自然萌生。

表面上各不相干,私下也要默契一点。

封蔚也想到了这一点,便放弃了去找刘溥麻烦的想法。其实他和刘溥关系不错,就算找麻烦也就是再训练场上教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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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柏林只当这件事是个小麻烦,交给金刀卫就没事了。

但有人就气得摔了好几个杯子,当晚夜不能寐了。

洪敏之推行新政,本来就麻烦颇多。也是他能力强,封庭又支持,其他大臣能干的也不少。要是遇到反对的太多,只能依靠服从他的蠢人来推行,那他的麻烦更大,说不定新政还会失败。

历史上几次新政失败,都有用人不当的原因。

但那些推行新政的人也没办法,皇帝要么软弱要么模棱两可,推行新政的人只能从支持自己的人中选择属下,结果任人唯亲又将贤德之人推得更远。

所以新政成功,必须要一个贤明且铁腕的皇帝。

洪敏之也是运气好。

这些日子他刚被一老牌勋贵给告了,正为这事烦恼焦躁着,今天又被金刀卫上门告知,有人打着他的招牌去加害会元郎。

你老天你玩我吧?洪敏之心里被弹幕刷了屏。

“那会元……可是张崇之的弟子?”因为一直忙着推行新政之事,自己家中恰巧又没有亲近的晚辈应试,洪敏之没有太过关注这件事,只略微听了一下经魁和会元之名。

“是,老爷。”仆人答道。

洪敏之揉了揉自己眉角,道:“老夫和那余会元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要嫁祸老夫?”

嫁祸了别人就会信吗?

金刀卫指挥使亲自上门说这事,见洪敏之不作假的一脸茫然,心中也忍不住憋笑:“洪阁老,去年洪县令之事。”

洪敏之仍然冥思苦想。洪县令是贪污被抓,和余会元有什么关系?

“余会元先父离世后,族人伙同洪县令侵占其家产。”指挥使见洪敏之真的想不起来,只得详细解释道,“大概有人认为阁老会因此事对余会元起间隙,怕余会元高中,对其下手吧。”

洪敏之平时情绪滴水不漏,此刻也忍不住在脸上写满了“你特么的逗我”几个字。

这到底什么逻辑?他怎么搞不清楚?不就是一个远亲中的远亲,而且他还秉公处理了,余会元怎么会跟他有间隙?

这种打着招牌为非作歹的远亲,朝中每个大臣都有吧?

再说了,不就是个状元,就算心中有怨,他也犯不着用这么蠢的方式对付吧?

洪敏之表示无法理解背后之人的逻辑,所以在面对指挥使的时候,他发现无话可说。

这要怎么给自己辩解?心累。

指挥使见洪敏之这沉默的样子,也知道这背后之人心思实在是……

不过这计谋虽然蠢,但若实现了,对余会元肯定是天大的打击,说不定就要毁在这。对洪敏之而言,估计也会惹一身骚。

至少给了人攻击他的把柄。

而且那请帖的确是他字迹,来请之人也是和洪敏之有关之人,连马车都是首辅府上的,洪敏之肯定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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