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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思拧着脖子,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这么快?你抱过她了?”
“是她刚才趁我出来,冲进我怀里的,一点心跳都没有,瘆得慌。”
“听说她是血族公主里最美的了。”
“就你这眼神,知道什么叫美么!”
兄弟两人不知不觉,竟冰释前嫌,无话不谈了。
荒废已久的宫殿内,两个吸血鬼女子却在棺材里挣扎闷叫……
*
配殿内,夜离觞刚沐浴过,栗色的长发湿漉漉的滴着水,他站在桌旁,俯视着夜魂的地宫地图,指尖滑到宝库的位置,感觉到清筱持续的牵引,魁伟的身躯一阵不寻常的惊颤,不由厌烦摒弃了所有的牵引。
归娴在宫苑内转了一圈,想好了借口,才进来寝殿。
望着他的寝袍微僵了片刻,耳根一热挣扎着转开视线。
他穿一条红褐色金纹真丝寝裤,同色的曳地长袍不羁地随意敞着,宽阔的胸膛慷慨地直往她眼睛里扎,那股惊天动地的魔魅气势,也愈加掩藏不住。
她连那张美艳惊魂的脸也没敢细看,转身就对外面的丫鬟嬷嬷们道,“不必伺候了,都去歇着吧。”
他的确是半点伤都没有。这等旖旎春光,被外人看了去,实在不划算!
归娴忙着关门,夜离觞不着痕迹瞧了她一眼,迅速阖上地图,在床沿坐下,便拿起床侧圆几上的古书,忽然想起什么,又迅速起身进入浴室里,把前一刻沐浴时丢在地上的金面具和黑袍子藏上殿梁才转身出来……
却一掀开厚重的防水锦帘,两个香暖柔软的物体,正撞在胸膛上。
归娴囧得忙后退,迅速拢住刚换好的睡袍。
“你不是躺在床上的吗?什么时候进来的呀,连个声音也不出。”
夜离觞不放心地看了眼梁上,不自然地轻咳两声,视线不着痕迹溜过她圆圆的身体。
“你要沐浴?”
“不然嘞?”
“吃了东方貉的葡萄,你还理直气壮对我吼?”
不理直气壮,她还低声下气不成?又不是她先与人有说有笑的。
“是不是古千绝说我吃了东方貉的葡萄?”
夜离觞心虚地转开视线,却道,“他亲眼看到的。”
“那厮被赏了一回,就跑没了影,一回来就讲我坏话,巴不得我们和离好带我私奔呢,你还是趁早把他打发了得了。”
夜离觞骇笑,忙碌着帮她备热水,忍不住揶揄,“人家有妻妾,哪有闲工夫带你这孕妇私奔?两个孩子在他手里生下来,杀不得,丢不得,还不够累赘的。王妃娘娘你自作多情了。”
她贺兰归娴还从来没有自作多情过,古千绝刚才那样,很明显就是吃醋好不好哇!
她白他一眼,扯了袍子,就麻溜儿地坐进浴桶里。
夜离觞见她真的生气,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从一旁的橱柜上,拿了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套红色舞衣,在衣架上支撑好。
“你的礼物,瞧瞧,本王的眼光如何?”
归娴别开头不看,反正现在也穿不上。
不过,人家到底是一王,这样摆下台阶,她也不能不识抬举呀,否则明儿又被太后数落地抬不起头了。
然而,心里却还是不情愿。
“刚才那话说来是要你吃醋的,谁成想,反被你奚落一顿。”
“和一护卫吃醋?本王又不是闲得无聊。”再说,他犯得着和自己吃醋吗?
话说完,浴室里陡然一阵突兀的安静。
看了眼水里,他担心地托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儿抬仰起来,见她眼眶微红,眼底激烈的情绪再也羁押不住,俯首狠狠地一阵疼宠的热吻……
归娴微愣,迟疑了一下,手臂还是绕上他的脖颈。
注意到她满脸泪花,他皱着眉头忙松开她,随手拂掉她的泪,便推开,再不碰触。
“爱妃若不信本王心里只你一
人,本王也没法子。爱妃早点睡,本王还有事,不扰爱妃安宁了。”
“夜离觞!”
她忍不住气恼地咆哮,掀了大片水泼在他刚转过去的脊背上,怒红了容颜。
“你不要再去抓她们母子了,去了送死,死了也讨不到好处,她们到底是你父皇的妻儿!你对皇祖母说的高人,只怕除了父皇,再无旁人,就连你皇祖母都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又何必去追查到底?”
夜离觞僵了半晌,双肩都挫败了垂下。
他转过身,凝望站在浴桶里绝美的女子,浓眉紧皱,瞳仁瞬间鲜红如血,胸腔里,撕搅剧痛。
她还是爱他入骨,否则不会为他这样警惕。
却是连她都看清的事实,他却疏漏了。
他被怒火冲昏了头,只想去质问父皇,当年辛姒害母亲、害他,乃至因他害贺兰一族落狱的一笔笔血债,是不是微不足道。
“离觞,杀她们的法子有千百种,亦有千百次机会……”她含泪跪在浴桶里,卑微地恳求他回到自己身边,“不要因为去杀恶人,叫我和孩子们失去你!也不要在做任何落人话柄的事!”
“归娴,我永远无法忘记,你拒绝我的求婚,孤身带着一群私事去刺杀轩辕腾的事……我孤身去救你,我们奔逃,被诅咒,你带着我翻山越岭,求医问药……我们所承受的所有磨难,都是因为辛姒暗中作祟!我一天都容不得她们逍遥。”
他哑声说着,想到过去,心都快疼碎了。
终是不忍见她跪着,上前把她揽在怀里,温柔拥紧她,俯首抵着她的额头,细吻她的眼角的泪花……
“不过,我听你的话,你说不杀,便暂时不杀……”
虽然她感知不到牵引,却清楚地明白他心底的痛苦,她只想把自己所有的力量全部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