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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宁微微皱眉,却是轻抚白子笙发顶,不曾言语。
那黑袍人行事诡异,仿佛时刻围绕于他二人身侧,无踪无迹,甚是神秘。此时他虽是尚未觉察那黑袍人有何恶意,但防人之心不可无,那黑袍人,也算得上是一个令人极为不安的存在了。
“师兄,你说那人……究竟是何等身份?为何竟似对你我之事颇为关注……”白子笙眉脸色略微苍白,俊秀的面容仿佛有几分异样。他轻轻仰首,口中对左丘宁言道,眼中满是疑惑,又含一丝惊惧。
白子笙面上这般神色,心中亦是极为沉郁,心底隐隐有所不安。
方才他不曾细想,此刻沉静下来,却是发现了一些端倪,令得他有些猜疑不定,神魂深感骇然。
那黑袍人能轻而易举躲过护宗大阵,悄然进入仙宗之中,且能于一宗支柱木灵峰中,不知不觉盗出那明源果,想必修为极为高深,恐怕便是这昊天小世界,也少有敌手。
这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高阶修士,便是在各个宗门大派中,亦是身份极高的人物,常年闭关自是不必言说。那这黑袍人又是为何频频出现,对他二人这般关注?
莫说他不过一介练气修士,这昊天小世界中不知几许,毫无用处可言,便是因着他白子笙之母身份诡异,背景神秘莫测,那黑袍人起了一分心思,但他却对此一无所知,又有何可让其谋划的?
然而若说那黑袍人冲他师兄而来,却为何句句皆是与他白子笙关系重大,暗指他白子笙身世迷惘?
莫非……那人竟是知晓他乃重生之人么?
不、重生一事他从未对他人吐露丝毫,便是他最为信任的师兄亦是不得而知,那黑袍人便是修为再如何高绝,却不能窥探天机,应是不曾知晓。
莫非……此人当真只为了他母亲身后之势力而来?可他母亲能抛下尚且年幼,毫无自保之力的他独自离去,便是对他不甚在意,那黑袍人将他掌控于手中,又有何用处?
白子笙眉间微蹙,温雅面容染上点点冷意。那黑袍人实力太过强大,又是那般遮掩姿态,却是令得他不知如何是好。修为低微,当真便是处处受制。
这黑袍人当真是……
白子笙眼眸微眯,眼底冷芒一现。
他之师兄,他最是了解,虽说面上淡淡,但他对这黑袍人的态度……却是细微的不同。
白子笙之言,甚是疑惑,左丘宁听闻,手中一顿,面色不动,眼底却是划过一丝复杂。
他之本心,本该对这不知来路的黑袍人戒备不已,然不知为何,却是对那黑袍人隐隐有亲近之意,让得他颇有些疑虑。
但左丘宁毕竟是心性坚韧之人,便是此刻本心对那黑袍人有一丝亲近,却抵不过那满心戒备。
修真界以实力为尊,处处满伏危机,稍有不慎便是会身死道消,尸骸无存。非是极为亲近,同生共死之人,轻易不得信任。
可知这修真界中,便是那至交好友,一室同门,亦是会为一件秘宝反脸无情,更枉论这般藏头露尾之辈,便是本心有所亲近,却不足以使他信服。
“吾亦未曾知晓。那人虽看似对你我毫无恶意,却不肯显露真容,却是不可轻信。”左丘宁眉间微缓,便是答道。
白子笙微微一笑,眉眼间俱是信服:“师兄所言,子笙必是遵从。”
他此时不过练气之境,在这修真界中实为蝼蚁之流,但那黑袍人所显露之本领,不过毫厘,便已是令他胆战心惊,一身修为绝不在元婴之下。如此这般,只消黑袍人指尖轻弹,他白子笙便是会神魂俱灭,毫无抵抗之力,却是极为被动了。
“唉……”白子笙暗叹一声,心中怅然。本以为重来一世,便是有所不同,亦是可掌握先情,却不知竟是偏离至此。
前世他不过一介家族庶子,除却修行便是与好友左丘宁踏遍这昊天小世界,深入秘境探取秘宝,或是伪装凡人前去红尘之中感悟大道真意,这般无惊无险过了千载便是修至元婴,除却被血亲在身后击杀,心魔缠身,倒也只是资质甚好,其余却是不过尔尔的一介修士罢了,在这修真界中,虽不至沦落为原地踏步,苦无进境之人,却也不是那般进境一日千里,毫无桎梏的天道骄子。
然而重来一世,他不再是云游四方的散修,而是进入了那从未踏入过的归元仙宗,成为其间亲传弟子,又与前世好友共拜一师,情谊更为不同,又有传奇功法在身,大道之途茫茫。
本以为便是不同,亦只当如此,只是改变了他与好友相交之时日,让他看清白龙府的真面目罢了,只待消除心魔,他便是能与师兄共同比肩,携手大道,再是惬意不过。
却不曾想,这般重活一世,竟是扭转了万般事物。
不仅遇上了前世未曾听闻的魔修阴谋,知晓其中仿佛蕴含着惊天危机;便是他坚信已是死去多时的母亲,亦是成为了身份神秘,背景恐怖之人,而不止是一介凡女……
左丘宁看他一眼,面色平静冷淡,眼眸深深:“莫忧思。观此人所作所为,近些时日应是对你我无甚为难。只当勤苦修行,提升修为,方可保全己身。”
白子笙微微一惊,随即含笑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