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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样让我们离开了?”闻人罄坐在床边,双手撑着沿,听完商子兮带回来的消息,脑子还有些缓不过来。
“不然你以为如何?把我们囚在这小院里,由着我们什么也不做?”商子兮眼中带着笑。
还真的是那样想的,闻人罄抓了抓脸,小声嘟囔:“你不是说,要多困些时日。”她都准备好在这小院里打长久战了,再看那人神情,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果然,商子兮缓步走到她身边,面上的笑容丝毫不减,“困自然还是困着的,她只是让咱们出了这公主府,以后住的地方还是有她的人处处看守着。”
闻人罄身子向后半仰起头,盯着情人瞧了半晌,伸手把她拉近,长舒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总算是能够离开这里了,继续被看着就看着吧,反正只要咱们俩不分开就成。”
星眸瞬间一亮,指尖在情人脸上划了划,商子兮微笑着点了占头,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亲。
这难得的主动让闻人罄欣喜不已,环上腰手上用力,把人拉到了怀中,对着她的唇快速啄了一口,成功偷到了腥后又问道:“你老实说,这回,她又黑了你多少银子?”以君然的性子,绝对会趁着机会敲竹杠。
覆上环在腰上的手,身子随着后面那人轻轻摇了摇,眼中带笑:“也没多少,”三言两语把两人讨价还价谈判的结果说了:“再给十万两银子,以后每年的分红加一成,她私下的那些铺子往后要有货从我这儿进,让两分利。”
哪怕再不懂得行情,只听到这些也能猜出这回大出血了,闻人罄不由得有些恼怒:“这么会抢,她怎么不去当土匪。”
土匪?脑海里随着她那话略作了一番想象,噗,商子兮忍不住笑出了声,侧过身,一手环住那人的肩,一手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舍些钱也算不得什么,君然虽然派人过去,但好坏住的地方是我的产业,咱们住得自在,将来行事也方便,至于那些钱和利,她早晚要是用了手段从我这里夺过去的,这笔买卖其实咱们不亏,将来有得她后悔的时候。”
晓得她说得有理,但心里总有些憋屈,默然了片刻,又叹了口气,不觉恨恨:“便宜她了。”
商子兮知道她这是替自己不值,淡淡一笑,劝慰道:“钱财都是身外物,你也说了,只要咱们在一起就行。”
同样的话自己说和听心上人说,感觉全然不同,心头一热,闻人罄再次吻了上去,这一回可不再是浅尝。
四唇交叠,柔软的唇瓣含了那方柔软,一允即放,不等那人回神,又紧追着贴了过去,这一次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手勾住了颈,将情人固定,辗转研磨,温热的气息喷在唇上,微痒带着点酥麻,舌尖顺势探了过去,轻舔钻入,带着些许勾引意思,恣意撩拨着敏感,直到那人的舌尖难以自持主动地缠上。
缠绵的吻直到呼吸跟不上节奏才缓缓分开。
有些不舍地又亲啄了一下,把人紧紧抱在环中,头搁在肩上,深吸几口气,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让人心安的香气,强压下把人放倒在床的冲动,呼吸渐渐变缓,嘴里小声嘀咕:“等离开这里再吃。”
偏这话轻飘飘地仍是被另一个人听到了,发丝间□的耳廓瞬时染成了石榴色,缓缓睁开紧闭着的眼,垂眸,手轻捶了她一下。
第二天,窗户刚透出了隐隐的光,闻人罄便早早地醒了过来,侧过头,商子兮侧蜷着睡在她身边,手搭在腰上,热气喷在耳边,脸埋在长发中,那三千青丝分不清是谁的。
一瞬不瞬地盯着看了半天,许是这目光太过于强烈,身边这人似感应到了一般,眼没睁人又往怀中挪近了些。
闻人罄心中莫名一动,低头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发,见她依旧不醒,试着人略往后移开了此许,距离上未拉开,腰上的那只小手却无意识地拽紧了衣服。
唇边倏地扬起了笑,指尖拔开情人脸颊上的发,“醒了?”
“你这么不安省,我哪儿还能不醒。” 长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打开,露出了尚带着点点迷蒙的眼儿,无力地眨了两下,那声音竟带着些许起床气的味道。
闻人罄索性侧身,手环了过去轻轻摇了摇:“既然醒了,就别再睡了,早起身体好。”
这么一闹,哪还能再睡,商子兮无力地瞪了她一眼,“小孩子心思。”
被点穿了心事,闻人罄只得讪讪一笑,只要想到今日就能离开这儿,她就如头回春游的小学生般无法入睡。
如此,这两人比平日早起了两刻,在外头候着的丫头也偷不得懒,端来热水进来伺候洗漱,平日里清静的小院一阵热闹。
装点打扮完天才真正地亮起,正打算用早膳,不想君然却在此时独请闻人罄过去。
这一来清晨的好心情荡然无存,闻人罄心里头带着几分不满与忐忑到了思苑,引进了院子后,侍女便退了下去,闻人罄走进了屋子,从相识到现在,她是头一回到君然的房里,不动声色略打量了一番,房中布置极为简单,除了日常家具外,比之别处多了一个巨大的书架,架上书籍满满当当,靠在窗前有一方长案,案上文房四宝,桌边有一只青瓷花瓶,里头插了三两支腊梅,也正是因为有了那点点黄色,才让这人不至于以为这是间书房。而此刻,君然一身浅紫居家常裙,长发半挽,只插了一只白色玉簪,闲闲坐在桌边,比之往日相见时,总是一身正装,眼下眉宇间反添了几分柔和。
“过来坐。”君然的目光从那人进门后,就没移开过,瞧她站着不动,先开了口。
闻人罄走了过去,选了相对的座位坐下,桌上膳食点心早已布好。
靠近后,君然又仔细将她打量了一番,这才又说道:“先前我事多,也没能去看你几回,后来进了宫又没法子出来,听说你身体有恙,现在可好些了?”
闻人罄点了点头,坦然答道:“吃了药,现在好多了,只是偶尔会有些咳嗽,已无大碍。”
“这肺上的病还是要除了根才好,你不喜欢喝汤药,回头,我找太医为你配治些药丸。”君然口气平缓,关心的话语说得极其自然。
听了这些,闻人罄面上不显,心里到底有些不自在,坐下后她就注意到了,这桌子上放的吃食,都是商子兮平日里喜欢,这个时候,突然把自己单独约到这里相见,君然的盘算要说些什么,她也大至能够猜出几分,只是,三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过于复杂,眼下时机又不得不忍,只能默默一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了,不说这些,先用膳。”见她沉默,君然竟也不像往日那样咄咄逼人,举箸主动转了话题。
暗自吐了口气,闻人罄却也不敢太过于放松,但无论如何,今日是离开公主府的大日子,往后要如何攻守应付是往后的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节外生枝,万一说错一句,激得她改了主意,就得不偿失了,这一想,索性,一言不发,陪着一同认真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