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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过了立秋,这天一日比一日黑得早,眼下已到了十二月,才到申时二刻,已有了黄昏的味道。
出了公主府,已赶不及去郊外的温泉庄子,商子兮决定先回城内别苑,这一路,闻人罄一言不发地靠坐着,她的心情便如车外街道一般,处处透着阴凉。
商子兮早已察觉出了身边这人的不对劲,也不吱声,只伸手过去,将她紧紧握住。
等回到了别苑,进了房,闻人罄直径往内室走,到了床边如散了骨头般往上头一躺。
商子兮命丫头们退下,锁上了门,跟着走了进去,见她垮了般倒在床上,双脚垂在榻沿,便坐到了边上,一手支床,一手拨开她耳畔的发,继而向下,点了点她的胸口:“怎么,都走了一路了,还没顺气?”
闻人罄两眼对着那双美眸,长长一叹,顺势把人给拉了下来,抱在怀中,怎么能不气,在公主府里的那一顿火锅,无论是用具,还是汤料,就连那菜都和温泉庄子的那次一模一样,君然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再后来,那几个人带着锋机的话语,还有那个苍语的身份,她也不是傻子,即便不擅长勾心斗角,其中示意着什么还是能够想明白的,这四个女人,虽彼此防备,却已选择站在同一条线上,这君然,背后有商子兮的财力相助,朝中有夜家的声援,连那极有声望的天女都已对她有了默许之意,半年前,这个满是野心的人还被逼得要去出卖至爱,现在,她已隐隐有了和两个兄弟相争的实力。
如此快速的成长,怎能让人不心惊。
“倒也不至于气到现在,只是如今君然她羽翼渐丰,我担心咱们以后脱不得身。”眼□边布满了眼线,一举一动都被人瞧得清楚,虽不至于因此而气馁但总归是有些憋屈的。
“傻瓜,她要是真觉得能全然掌控,就不会让我们吃这样一顿宴席,”商子兮索性调了下姿势,“眼下,君然需要人帮,可她偏生又疑心重,对夜弥她不会有所作为,但对我们总是忘不了时不时敲打敲打以做警示,越是如此,她就越不会突然做些对咱们不利的事,你又忘了我说过的话,往后日子长着呢,她越是站在高处要分心的事越多,一张桌子一个锅子,院子里小丫头多个嘴,也就传出去了,可,如这般你我躺在这里说的话,若没有那千里眼顺风耳的神仙本事,她就别想知道。”
冰山美人难得一口气说那么一大长串的话,闻人罄听后,心渐宽了些,转念又想起另一件让她上心的事:“先不说君然,你快给我说说那个苍语到底是怎么回事?”闻人罄虽已知晓苍语护国天女的身份,也从文景志中,粗略地知道一些关于这天女在文景的作用,但,毕竟所知有限,又比不得那几个自幼就在权谋中成长的人,席上,语带锋机的话,她能听懂也能够明白大半,但,深一层的因由,她就无法想通透了。
商子兮听她提及苍语,不由得眼眸微微凝起,细想了片刻,才一字一句斟酌道:“她,我也估不准,君然是一直想要借助她的名望来造势的,只是,那是个油烟不进捉摸不定的,夜弥在这事上也从不曾松口。”
“夜弥?怎么说?”闻人罄插嘴问道,席上,她能看出夜弥同苍语之间有一种不同于外人的亲近。
“嗯,她们俩人是沾着血亲的,苍语是夜弥母亲家那边的支系表姐,在还未成为护国天女前曾寄住在夜家好几年。”商子兮将知道的缓缓说来。
“咦?表姐妹?还同住一起,那不就是青梅竹马?”闻人罄脑子瞬时闪过一念,“她们之间……有没有?”
“尽浑想,”知她所指,商子兮没好气地白了这人一眼:“难不成,在你眼中这天下女子皆是似我们这般?”
闻人罄不以为然,本来嘛,这样的狗血的关系情节,最容易让人YY,她想歪也不是没道理,于是讪讪一笑:“好啦,不说这个,你继续说,那苍语既然原本是夜弥的表姐,又怎么会成了护国天女的?”
商子兮微摇了摇头,说道:“这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晓得,只是自开国以来,除了首位,护国天女都是由上一任天女占卦后再去往民间寻访的,大多都是一二岁就抱回来亲自教训到十六岁,新旧交替前者隐世后者继位,但苍语却是在十二岁才被选定,不到一年,上一任天女突然病逝,她未满十三就成了新的护国天女。大抵也是因此,她的性子和历来天女不同。”
“怎么个不同?”闻人罄急急追问。
“万事随心。”商子兮伸出指,点了点情人的鼻子。
万事随心,闻人罄将这四字在心中默默念了念,“所以,君然觉得她有机可趁,但又无从下手,就想借夜弥去拉拢,而夜弥却不肯?”思路一点点的通顺了。
“嗯。”
“那,你说,今天苍语会在公主府,是她自己想,还是为了夜弥?”闻人罄皱了一下眉,这一点很重要。
“不晓得,”商子兮虽曾经见过苍语几次,但所知仅限于君然告诉她的,见闻人罄面露忧色,继续宽慰道:“反正,无论苍语是因何而去,只一点咱们大可放心,君然做得最错的事,就是那样对待了我,只要是知根底的,便不会有人敢同她交心,不交心就只能说利,君然想着敲打咱们,可别人也未必不会拿咱们俩来敲打她,这天子脚下长大的,可没有省心的人。”
闻人罄听她说得轻松,却也知道这事当真要做,绝不是那样的容易,她们俩稍有疏忽,商子兮必定首当其冲受君然的加害,这人怎么会不知道这道理,却帮装无事,想到此,心口又堵了堵,收紧了臂,将那人拥在怀中:“本该,由我来好好护着你的。”
这话由转得太快,商子兮却是转瞬间便听懂了这人的心思,心尖一颤,“哪有什么你护着我多些,我护着你多些的,你还同我计较这些。”话是这么说,身子却向那人挨紧了。
这一天,心情颇有些起伏,好在第二日,芙儿到达了京城,这才将两人之间那无言的压抑冲散了。
确如商子兮所说,芙儿是个心思极为通透的,入府头一件事,给她家主子请罪。随后,把徐州事务一一呈报详细说明,听得闻人罄在一旁暗暗啧舌,难怪商子兮敢把芙儿留在徐州看门护,蕖儿性子憨厚,敢情这心窍全长在她姐姐身上了。
这一番将功折罪,商子兮本就有意卖她人情,罚过便算了,让人把早早候在外头的那两个叫了进来。
所有人都到齐了,那最重要的一件事也要正式定下,婚期选在了十天后。
有了具体的日子,原本觉得很远的事突然就近了,等议定完,人走后,闻人罄这才感觉到了一丝紧迫,在这儿,除去商子兮,蕖儿同她就是最相熟的人,如今这妮子要嫁人,总得准备一份结婚礼物,想到此处,又起了些小心思:“子兮,她们俩成亲,咱们总得送个什么礼物表表心意吧。”
商子兮应道,“这事我有准备,明儿让人去金铺叫他们送些首饰样子来,咱们挑些好看的,给她们添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