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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十一月底,当今带病上朝,宣布退位,由太子继位,太子辞而不受,皇帝颁布退位诏书。
十二月初八,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册封赵嫣然为后,入主中宫母仪天下,得太皇太后懿旨,大封六宫,领四妃六嫔七十二御妻见命妇,掌皇后金印。
吴卿芸册封了云嫔。
宫中嫔妃的家眷都各有封赏,吴家同样也得了宫里御赐的赏赐。一干财物且不提,吴家二爷得了提拔,从兵部侍郎提作乐礼部尚书仆射,倒是比夏彦还高了一级。
但吴家人却并不能高兴起来。
尚书仆射虽说是升官,但与掌有兵权的兵部相比,礼部显然就显得弱势一些。直白些说,这个却是有些明升暗降的意思在里头,也难怪他会觉得不快。
让一个适应了兵部生活的大老爷们去礼部同一群文官唧唧歪歪整天的争论一些有的没的破事,这就好像是将长枪插在了鸡窝上,分外的格格不入。
面对过去的同僚们一个个在那暗自偷笑的模样,吴家二爷怎么能甘心?当初嫁女儿的时候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憋屈!可那位如今已经是皇帝,金口一开一言九鼎,他便是再不愿意,也只能生受了。
夏初得了消息,却觉得,这个吴卿芸还真是挺有几分本事的。
嫔这个位置,不高不低,不会太惹眼又不会身份太低被人看轻。以吴卿芸的家世,倒也不是不能封妃,只是很容易让人当成了靶子——不管是哪一朝哪一代,宫里头的女人就没有省油的灯!除非她坐上皇后的位子,否则就无法消停。
但赵嫣然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怎么也轮不上吴卿芸。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都证明新帝并未将她抛在脑后。新帝给吴家的恩典,吴家人不觉得怎么样,夏初却觉得,这反而是一种保护。
要知道,皇后的娘家可是洛王府!
在新帝登基后不久,洛王便携妻子归了北疆,兵权并未旁落。兵部虽不以洛王为首,但对方手中掌握着北疆数万边兵,又是根深蒂固的老牌世家,对兵部的影响力不可谓不大。赵嫣然对同为嫔妃的吴卿芸有所顾忌,吴家的人能在兵部讨得了什么好?
她心里对吴卿芸这个夏挽秋口中的‘女主’越发好奇,却是不知她到底是有什么手段,竟能拢住新帝对她这样照看。
若她仍旧********要针对夏家,那他们家还真的不得不小心防范!
而翻过年后,她得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太上皇退位之后,本来看着已经不好的身子竟又慢慢的好了起来。宫中一直都有好消息传出来,不过大家也都清楚,太上皇年事已高,近年来又一直多病,恐怕也熬不了多久了。
顾腾已经满二十岁了。
寻常勋贵人家,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子,不说妻妾满园,也早就成婚生子。动作快得,只怕这会儿孩子都已经准备开蒙了!可唯独顾腾,身边干干净净的一个人都没有,就连未婚妻还未及笄,顾夫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太上皇的情况也不知是怎样,万一崩逝,又是三年君孝,别说孙子,连儿媳妇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娶过门!
温氏眼看着儿子越发年长,每日忙忙碌碌的不归家门,心里焉能不急?正月里头就接连上了三次门,商议两人的婚事。
洛子谦也明白这个道理,再加上郑氏一直担心顾家等不及会给女婿提前安排房里人,虽说不舍,但还是同意了顾家的提议。
两家的亲事被提上了日程。
嫁妆材料郑氏一早就开始备着,如今虽赶了些,却也来得及。寻了木匠工匠照着夏初自己画得样式打造,又从夏挽秋那里得了几样新鲜样子的家具图样,紧赶慢赶的,将婚期定在了二十五年的十月中旬。
夏初便正式开始备嫁,安心在家中绣嫁衣待嫁。
嫁妆单子郑氏是比着夏雪给置办的,这还是在尚书府的门第还要略低一些的情况之下。毕竟夏庆只是夏府的庶子,夏初也不好超过了夏雪去。公中给的嫁妆银子不过是个甜头,大多数却还是自家铺子里的收益,为了不让女儿的嫁妆看上去寒酸被人笑话,郑氏咬了咬牙下了血本,长长一本的嫁妆单子,便是夏初,也挑不出半分不是来。
她倒是不介意这些外物,总归顾家能中她,也不会是为了嫁妆,人家可比他们家有钱多了!郑氏待她能有这份心意,夏初有些始料未及,素来母亲都是更偏心兄长和小妹的……她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但却还是被感动了。
家里孩子多了,父母的宠爱总是无法均匀分配,会偏宠哪一个也都是常事。
像夏初上辈子那会,不曾出嫁的时候,早就明白这一点了。能给家里带来更多利益的儿女得到的待遇就更好,像是一种等价交换。
她从来看的太明白,却忘了人心和感情,并不是用来交换的。
她以为郑氏并不喜欢她,但只是爱得没有兄长妹妹那样多。也许郑氏心头有些疙瘩,可她对这个女儿也会一样掏心挖肺的好,那毕竟是她得亲生女儿!
夏挽秋回娘家看了夏初的嫁妆单子,饶是她如今的日子过得不错,也忍不住心里生出阵阵羡慕来,果然没娘的孩子是根草,看看人家这单子,再看看自己……落差未免有些太大了!
不过她也心宽,知道自己跟人家没得比。不说旁的,便是琴棋书画那些才艺,自己又有哪样能跟夏初比肩呢?
夏初忙着备嫁,京中一些闺秀们的茶话会也没工夫去参加,毕竟快出门子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如今倒是真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了,除了还去洛子谦房里请个安问个好,是连二房的院子也不出了。
郑氏难得见到自家闺女这般安分的模样,心里头欣慰的不要不要的。可她确是不知,若非她希望如此,夏初未必会这么做,毕竟在真正的世家贵女眼中,所谓的‘大家闺秀’品格,多少都带着些嘲讽的味道——足不出户焉能得知天下?
眼界比什么都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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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是十二月里的生日,如今赶得急,便把及笄的日子挪到了七月里。
择期时原本定的是七月十五,只是那日子不好,后又改成了十八,笄礼前三天,方才选定正宾、赞者之后,而后将笄礼通知到众宾客府上。
行礼前一日郑氏穿着礼服,亲自到正宾家恭请正宾。
笄礼日,夏初一大早就被郑氏挖起来沐浴更衣,焚香祭礼。
她并不是头一回及笄,这程序早就记得滚瓜烂熟,半点都不会有错。
正宾请的是靖国公夫人,也就是安氏的大伯母……这位是毛遂自荐,听闻宫中皇后娘娘曾有意亲自为正宾,还是好歹劝住了,靖国公夫人便自动请缨站了出来。
赞者也不必再去烦扰,正是靖国公夫人的独生女儿。
赞者抵达之后,便可以正式开始了。
早有家中丫鬟布设好席子,等候在盥洗位旁边,赞者先盥洗,拭手。乐者入乐席演奏,另一边则站着一排托盘站立的丫鬟。
夏初听闻乐曲声,也不必郑氏叮嘱催促,便起身换上了采衣,在东房内等候。
赞礼立于香案旁做好准备,因夏庆不在,便由长兄代父职,与郑氏一道在轩辕黄帝像前上香。
上过香后,所有观礼者各就其位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