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幸好酒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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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酒家,一家只能容下十个人的小酒店。酒旗在门外飞扬,小二哥气喘吁吁地忙前忙后。

而老板是个永远不做事的女人,她的美貌比江湖盛传的还要好看百倍、千倍。一个漂亮女人开的酒店总会有很多很多客人心甘情愿的光顾,她的生意自然百般兴隆,更何况所有人都已认为她是夕阳白唯一的情人。

这一个多月,江湖中发生了几件大事情。一,陌上在落花剑客夕阳白和关外第一人富商的眼下盗走了宝贝珍珠;二,顾秋白从一个籍籍无名之人在关外之战一名惊人,成为了风头正盛的人物;三,前面所说的两件事比起这件事已经无足轻重了,那就是顾秋白要与夕阳白决一生死。有人不禁要问,顾秋白何德何能可以与夕阳白一决高下?可是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见过顾秋白人和剑的人,没有一个人会不相信他有与夕阳白一战的能力。

从听到传遍江湖的几件大事后,什么也不做的女老板白真真一下子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因为她的生意一下子比往常好上几百倍,所以她不得不忙。她的生意为什么会突然这般红火呢?因为所有人都要在这里等夕阳白。为什么他们会来这里等呢,难道就因为白真真是夕阳白唯一的女人?当然不止这些,夕阳白有个人人皆知的习惯,——那就是每次他决决战之前他都会来见白真真一次。人们为了目睹夕阳白的风采,经常在夕阳白决战之前来到幸福酒家。

来这里的绝不止倾慕夕阳白侠名之人,更多是仰慕他绝艳风采的怀春少女们。每当这个时候,只要一有夕阳白的消息,她们的影子可以从幸好酒家一直排到这条无名街的街头。她们手里挥舞着折扇,全是画满夕阳白头像的折扇,每当她们摇一下手里的扇子她们就会感觉夕阳白已经从万千花丛中间踏着轻盈的脚步来到了她们的身边,而她们却不求他停留片刻,她们只想一睹他的神采,她们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他,夕阳白只属于一个人,——白真真。

可是世界之大,人心之万变,越是刺激越是无人敢染指的宝贝越是有人不怕。晏莲儿不怕,她是众多拿折扇的人中唯一一位敢对夕阳白有非分之想的人。而她也实实在在有资格追求夕阳白,在罗湖城中她是大家公认的第一美女,她甚至比白真真还要美。她的美貌令无数王公贵族、才子佳人心往不已,那些贵胄富商们的聘礼连她家的后院都装不下,每天说媒的把嘴都说破,可是这些都不足以令晏子山庄的大小姐感受到丝毫心动,在她心里她要嫁的人只有一个,——夕阳白。

在十五岁她听到夕阳白的英雄事迹时开始,她就暗暗发誓她这一生一定要当夕阳白的新娘,这辈子除了夕阳白她谁也不嫁。

三年之中,她无时无刻无在不幻想夕阳白就在她的身边陪着她,而她则会在月光如水的静夜里为夕阳白舞剑,夕阳白则会给她送上一段甜言蜜语,他们有时会羞怯,但彼此都对爱情心驰神往。

而这些不过是少女怀春是做的梦,事实上再过一个月晏莲儿就十八岁了,与她一般大的女孩都已相夫教子了,她却从未见过落花剑客,因此她发誓这一次她一定要见到夕阳白,一定要向夕阳白说出她三年的朝思暮想之情,倾吐她对他从未改变的坚定不移的执着。

前年的一个夜晚,她把房中孤灯吹灭后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一晚。

她想些什么呢?想一个花季少女该想的事;想每一个女人都会想的事;

每个女人想起“夕阳白”这三个字心里都会莫名狂喜,晏莲儿起初也会,现在她却不会了,因为三年来这些幻想早已成为她的习惯,只要是每一个能想得到的与她心目中的那个人相逢场景她都想了不下千百遍,所以她再也不会羞涩跟脸红,她只会无比向往。

那个夜晚她用一整夜想通了一件事,她这辈子要么悲哀的死去,要么幸福的活着。当她打定了这个由她设想的崇高洁白的爱情时,什么困难她都不再惧怕。她要和夕阳白一起去浪迹天涯,闯荡江湖,要在明朗的月空下站在亭子边向路过的流星许下幸福种子,她要告诉匆匆走过的每一涓流水她的人生比蜂蜜还甜美,她要在每一座高峰为自己的幸福呐喊,她更要不停告诉自己只要用心只要努力她就可以拥得一个不错的幸福。这些似乎很疯狂,可是什么困难都阻止不了她追求幸福的脚步。

就在三个月前,她再一次推掉了睿王爷的聘礼,她的心更加坚定、更加清晰、更加不受自己控制,而就在这时谁都明白她对夕阳白不再是痴迷和崇拜,更多是她的心已经离不开夕阳白了,若天下间还有谁能娶到她,那个人只能是夕阳白。

而夕阳白呢?他会不会来,白真真不知道,晏莲儿不知道,好丫头不知道,谁都不知道。

他们所知道的就是在这热闹腾腾的街市喝上一口烫好的酒,吃上一小蝶清脆的花生米儿和美味的鲜牛肉,最好是刚吃饱喝足就能听到说书的进来吆喝,那样就又能听见许许多多关于夕阳白行侠仗义、惩恶扬善的故事。对于在这里等待夕阳白的人来说这无疑是最舒服合适的消遣,也是最最无比惬意的享受方式。

晏莲儿是个十分富有的女子,她也在等待夕阳白,如此,这十几日来这样的生活方式是她必不可少的。

正午时分,晏莲恰好是吃饱喝足了,说书的也恰好进来了。众人都符合时宜的安静下来,他们要听夕阳白最近的故事,好从中知道他在干嘛,何时能到幸福酒家。

说书的是个神形清癯,目光锐利,头发微微发白的老者,奇怪的是他的脚特别之大,好像两只小船。他的大脚从人群中穿过,两旁的人像水中的浮萍被船划开。他一路走来,刚好走到晏莲儿的前面。

所有人都已落座。

说书的道,“大小姐,今天要听那一段呢”?

哪一段,每个人都想听最新的一段,大小姐自然是说,“自然是最新的”。

说书的道“这个恐怕难以办到了”

难以办到?什么叫难以办到?是打赏的钱不够吗?晏莲儿大小姐给的钱已经是别人的三倍了。

晏莲儿道“好丫头,把你身上的碎银拿出来”。

好丫头拧了拧眉,他早就恨透这个邋遢兮兮的叫花般的老者。她极不情愿的把碎银掏了出来递向说书的,谁料说书的竟然一把将它推掉。

好丫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小姐看你可怜,已经多给你很多赏钱了,你还想怎么”。说罢她的眉拧的更紧了,嘴巴嘟嘟的像一只鼓起腮帮的青蛙头。

众人都发出嘘声,大小姐的眉似乎拧作了一团。

说书的道“大小姐,老朽并非贪慕钱财,老朽在这里说书已经有些年头了,那时候夕阳白大侠还没出名,我也只不过是一个饿一顿饱一顿流浪汉,自从夕阳白大侠的侠名威震武林,名扬四海之后我也终于能靠说书吃上饱饭了,老朽之所以一直在这里说书也是为了感谢夕阳白大侠,大小姐如此侮辱真是冤枉老朽了“。

听说书的说完,众人也个个垂下额头,仿佛自己听到的是最中肯、最诚实的话,他们的怜悯之心也不由升起,同时在他们心底升起的更多是对夕阳白的无限敬仰。

只是说书的老人不是为了钱的话,那说明他真的没有夕阳白的消息了。

晏莲儿明白这个道理,她心里顿感惆怅,像泄气的皮球没了着落似的。也许着落就从来没有过。

说书的道“虽然我没打听到夕阳白大侠的消息,可我打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消息,相信无论谁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头都会变大”。

“谁”。

众人身后一个身披黑袍,头戴斗笠的人一动也不动,但谁都听到了他说的话。可他还是一动也不动,仿佛刚才说话的并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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