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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间比较紧没有买到卧铺票,所以我们一行三人只好坐硬座。和我一起到北京接人的公安局的两个同志,一个姓叶,也是副局长,矮胖矮胖的像个弥勒佛,样子很憨厚;一个姓江,是队长,这人倒是很精神,大个子,板寸头很精神。两个人都穿着便装,据说是上级要求的。我们互相介绍认识寒暄了一阵之后,话题自然而然的就扯到了此行的目标“黑皮”身上。公安局的两个同志只知道“黑皮”是个老上访户,具体原因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大概和计划生意结扎有关。其实这些人上访时间长了,搞清楚他到底为什么也没有多大意义了,这似乎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一种习惯。这些人就是无赖,神经病。不过因为要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闲着也是很无聊,我还是给他们讲起了“黑皮”的故事。
黑皮之前叫憨货,和我同村,论辈分我该叫他哥哥。憨货家住在村东头的大枫树下,是我们村的制高点。大枫树很大,要五个小孩手拉手才能抱住,据说是祖上刚到这里落户时种下的,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还据说里面住着一条龙,证据是打雷发暴时经常有蛇从树上掉下来,而蛇是龙的前身。所以大枫树一直被视为镇村之宝。
听老一辈人说我们祖上还是出过读书人的,嘉庆年间还出过一个盐道大人,后来慢慢破落了,连大字认识半箩筐的也找不出几个,读到高中毕业的也就我一个了。所以村人取名都是看见什么是什么,或者越贱越好,好养活。憨货这个名字虽然不雅,好歹也算个人名,比起叫狗子、猪婆算是好多了。最可笑的是村西头的金宝叔,金宝婶刚生产完,金宝叔出门恰恰看见自家老母狗也刚下完崽撅着屁股出门找食,居然给他的大儿子起名叫“狗B”,直到现在我见了他还叫“狗B哥”。
扯远了,还是说憨货吧。按说憨货家坐落在全村的风水宝地,应该是家兴业旺、儿孙满堂的。而实际上儿孙满堂倒是应了,家兴业旺却实在是靠不上边。
实际上,憨货家在村里穷是出了名的。他们家甚至连个像样的板凳都没有,来客都是坐门槛。我们乡里有句俗语,形容一个人穷就说这人“穷的卵子砸板凳”,意思就是穷的连裤子都没得穿。憨货家不但没得裤子穿,连板凳都没有,那只能叫“穷的卵子砸门槛了”。但是憨货爹妈的生殖系统却丝毫没有因为穷、缺吃少穿而受到任何牵连,那叫一个好。反正是你要是烂种子她地就好,你要是盐碱地他种子就好,指哪打哪一枪一个,遍地开花。以至于到现在我印象中的憨货妈(我应称之为伯娘)都是一副乌拉吧唧头巾裹头走路颤颤巍巍的大肚子形象。
因为家里穷,憨货直到40岁了,才不得不娶了邻村的王小玉。你别看这个王小玉名字叫的人五人六的,却是我们这周围十里八村有名的吃货,也是大人教育小孩不要好吃懒做百试不爽的最佳反面教材。那时我们村里男女老幼中都流行着这样一句顺口溜,“懒婆懒婆,肩不挑,背不驮,不割麦子不插禾,麻麻(只乳房)沟里搓泥坨,”说的就是这位。这王小玉不仅懒,而且不讲卫生,每天早上起来头不梳,脸不洗,只顾着一张嘴。
可以想象,本来就穷的憨货和王小玉这两位强强联手,他们的生活该是怎样的惨不忍睹。
不过他们家有一样优良传统他们倒是继承得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就是旺盛的xingyu和强大的生殖系统。那时候农村娱乐活动少,别说电影电视了,连电都是过年才有三天。照明都靠煤油灯,所以大家为了节约煤油,都是趁天亮早早吃了晚饭就上床睡觉的。只要憨货一折腾,王小玉肚子就大了。结婚五年,一口气生了五个。老大是夏天生的叫荷花,老二老三都是春天生的一个叫桃花一个叫杏花,老四是冬天生的叫雪花,老五也是冬天生的,这下就难倒憨货了,冬天除了雪花好像再没有别的花了(像梅花这样的稀罕物憨货是绝没见过的)。幸好这天来了个炸米泡的,憨货灵机一动就给老五起了个名叫米花。起完之后还暗自兴奋了半天,心想五个丫头就老幺名字取得最好,又能看又能饱肚子。五朵金花算是齐了,可是一个带把的都没有,没人传宗接代可不行,怎么办,接着生呗,反正这也是他们强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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