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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安夏颖再遭毒手,从安夏颖口里套出更多的话来,李墨翰正式与看押安夏颖的FBI警官对话。
在这时候,安知雅劝桌上几个客人先动筷子,自己喝着汤,等丈夫回来再开动。
方真劝钟尚尧喝了杯暖胃的酒后,与钟尚尧攀谈起来:“没想到钟总对钟表公司如此上心。”
喝了杯酒,钟尚尧的话匣子被撬开了条缝,方真算是交心的朋友,坦诚说:“不要小看钟表仪器,各行各业几乎都是要用上它的。像我们这次与李家集团合作的研发方案,我们公司聘请了法国航空业的专家培养自己的人才,是打算为国内的航空业制造最精密的仪器。不仅如此,钟表仪器与动力行业也是息息相关的。国内研究在动力这方面处于一种落后状态。如果能在这方面——”
“我不大明白。”方真打断对方的话,“钟表与动力是什么关系?”
“钟表本身,就是一部世界上最讲求精确度的机器,可以说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这是我小时候,我爷爷还在世时和我说过的话。”钟尚尧说起自己的儿童时光充满了怀念的念想,语声中不由衷含了丝温馨,“钟表中,齿轮与齿轮的衔接,动力的引发,都是划时代的工业标志,到今天为止,没有一个机器能离得开齿轮和动力这两个最基本的概念。”
安知雅听到此,给方真一个眼色。
方真接到,继续问:“可现在钟氏的投资似乎并不在钟表厂。”
抬下眼,钟尚尧并未真是醉了,说:“YSS一样注意力不在药膳推广,而是突然打起了中药市场的主意。”
方真嘿嘿笑着:“瞒不过钟总的法眼。正因为知道钟氏好像有部分投资投到中药市场来了,我这不随口问问。”
钟尚尧看一看他和安知雅,忽然低声道:“老实说,我觉得他们还没有完全上套。”
一震之下,方真锁紧了眉宇。
如果钟尚尧都能看出他们什么把戏,钟浮生等一伙能看不出来?
可是贾艳荣急于用到资金,不是上他们这个套了是什么?
两个念头在安知雅心里面闪过,丈夫这时候回来了。或许是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李墨翰回来坐下,抓起筷子:“他们是快要上套了,只要他们是更需要用到钱,就更需要上这个套。”
方真与他人一愣:“这——”
“贾艳荣办的珍珠会我亲眼见识过,可以肯定,贾艳荣的目标不是做什么药膳市场,相反,她无时无刻都是想做中药这块生意的,因此拓展的业务包括中药珠宝、中药药膳、中药的医用价值,当然,她最擅长的是中药黑市的操作。只因为她清楚,中药的利润可以炒得很高,在某种程度上,一只有价值的中药,能炒到天价,等于好几家公司,只是这需要时间。”
经丈夫这番解说,安知雅磕一口汤:贾艳荣认定了,中药是可以作为补足资金的手段。应该说丈夫的话是进一步剖析到对方的内幕——贾艳荣他们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方真马上代她问:“他们究竟拿这么多钱有什么目的?钱又不能带进棺材里头。”
“方总,方方面面都要用到钱。钱是越多越好的。”李墨翰富含深意地笑一笑,“不过,我想,对方具体是什么一个目的,可能钟总比我们清楚一些。”
被李墨翰将这一军,钟尚尧抬头,与李墨翰墨黑的眸子对上。
短兵相接,两个男人均像是没事人似的继续,一个含头嚼饭,一个含笑夹菜。
老公看来是把握住什么了,却不与她说。安知雅眉头微拧,搁了勺,问:“安夏颖那边怎么说?能熬到钟总回去探视她吗?”
如果安夏颖没有死,他回去定是要去她那一趟的。可是这话由安知雅来提起?钟尚尧的心头某处楚楚的:虽然很清楚,这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李墨翰对这话答的爽快:“这位FBI警官比较好说话,说是没有问题。”
“怎么没有问题?上面的人不插手吗?”不怪安知雅多问两句,主要是现在突破口在安夏颖身上,没有理由放过。
“FBI里面自己人猜疑自己人,是常有的事情。这同时造成了很多FBI警官自己有自己的办事风格。不与上面的人知情,只要谎称安夏颖已经死了。”李墨翰此话充分显示了,李墨翰做这种事司空见惯。
其余几个人只能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他。不无意外,方真先是想到自己的假死,心中无限感慨。
“那——”
李墨翰肯定妻子的疑问:“钟总不需要赶着回去了。相反,在这里好好吃完饭,养足精神。安夏颖现在人在路上。”
钟尚尧松了口气:李墨翰这一出面,安夏颖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听他这叹气声,安知雅冷笑:“钟总对安大律师,果然是一往情深。”
猛抬起头,钟尚尧对向她,一字字认真地吐道:“在我母亲去世后,我对她已经恩断义绝了,所以,更不能让她是这种死法。她要死,也必须是在国内法律制裁下走向断头台。”
众人倒是没有料到他会对安夏颖是这样一番心境,毕竟之前,他和安夏颖的婚事是提上了钟氏的正式日程。
“结婚不过是表面功夫的事情。”说这话的钟尚尧,口齿中表露出了残酷的本色,“只要能让我父亲降低防心。”
钟浮生,确是个不简单的货色。
安知雅回想近来手头上有关钟浮生的资料,无一都是钟浮生在家修身养性的信息,偶尔,是和奥德里奇一块去打室内保龄球做健身运动,仿佛所有公事都是扔给了继承人,儿子钟尚尧的头上。而这里面究竟是怎样一番纠葛,只有钟尚尧本人最清楚了。
“钟氏里面,我父亲的个人股票,占到了百分之四十。”钟尚尧淡漠地说。
然而,众人能从他隐晦的口气里听出了一股蠢蠢欲动。
——婚后强爱——
用完晚餐,主张怀孕的老婆要休息,李墨翰将所有人遣了出去。
丈夫坐在自己身边,安知雅安心地打了个小盹,迷迷糊糊时,惺忪的眼睛眯成条缝,在灯下描绘勾勒丈夫伟岸的背影。这么一看,老公的肩膀宽而结实,身上散发出男人魅力的气息。
“小雅。”拿着本书的李墨翰,注意到老婆醒了的同时,回头手心摸到她的脸上,掌心抚慰完她的脸廓,见她微皱起鼻子,吟吟地一笑,“怎么?我们的孩子踢你了?”
“才几个月。”安知雅推开他的手,翻过身不想理他的戏弄。不过,近来是能觉得肚子里的孩子有些长大了,让她睡得沉,吃得多,不怎么吐。
孕妇需要宠着的。掌心温柔地帮她顺抚着背,浓浓情意的嗓音问:“回国后,你想在哪里住?我好让人先安排好房子。”
“嫁夫随夫。我嫁的是个国家的军人,你在哪里工作,我和弯弯当然要随你到哪里。”安知雅说的绝对不是气话,是实话,是心里话。
总觉得牺牲的总是她。李墨翰愧意存在着,从她背后搂住她,低头深深地埋进她青丝里面:“小雅,我们争取过年回国。”
到了夜晚十一二点,运输安夏颖的车,秘密抵达李宅。
钟尚尧进到安夏颖的屋里后,走到床边。
脸虽苍白,但安夏颖的眼珠睁得大大的,看着他走近来,墨色没有光的瞳孔照着他的影子,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尚尧。”
对这个女人的感情,从一开始,就说不上喜欢,一直只是觉得合适,直到母亲的死,令他大彻大悟。自从兄长去世后,自己再没有能从家人里面得到温暖,活在一个残酷的世界里面,连带把自己都变得残酷了。只有母亲死的那刹那,他才忽然明白到自己执意安知雅和她女儿的原因,他心底里实际上还在贪图一份温暖。然,都迟了,伴随母亲的死说的那句遗言,把他的一切希望都给毁了。
他恨她,恨她把他妈妈害死了,即使他知道他妈妈有罪,也不该是这样凄凉的死在自己家里人手中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