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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心都沉了下去,而他自己的额头上也出了一层汗,屏住呼吸盯着自己的掌心,又一阵用力。e┡ww┡
我也不由自主的停住了呼吸,凝神看着那几根带着血腥气的手指。
终于,看见几根手指几乎微不可见的动了动。
我顿时长松了一口气,查比兴自己也放下心来,笑道:“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痛,刚刚是因为太痛了,所以我没怎么用力去动。”
“没伤着筋骨就好,”我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我就怕你的手伤着留下什么后患,你们的手是不能伤的。”
他立刻笑道:“大小姐也不要这么说,我的左手和右手一样灵活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想想,刚刚我是怎么打败的谢烽?”
“”
我这才想起,谢烽以马刀飞射过去想要刺穿他的眼睛的时候,他是用这只右手握住了刀刃,却是用另一只左手拿着马刀,斩下了谢烽的左臂。
我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查比兴笑道:“我没骗你吧,所以不用担心,我自己都一点也不怕。”
虽然他这样安慰我,但皮肉上的伤痛,又有谁能完全不在乎?
我鼻子一阵酸,还是极力忍耐着,柔声说道:“反正你最近就不要再用这只右手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能儿戏的知道吗?”
“知道啦。”
“我去那边看看,要药老也给你熬一些药过来。”
“药就不必了吧?那玩意儿不是给人喝的啊!”
“少废话,我也喝过,你刘师哥也在喝,我们都不是人啊?”
“”
他被我凶得立刻憋住了嘴,我忍着笑,又吩咐周围的侍从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他,不要让他胡来,尤其不能碰着手了,侍从认真的应答,我这才转身离开。
不过,刚刚离开他这里,就听见另一边传来了一声很凄厉的惨叫。
“啊!”
那种叫声,好像不是从喉咙里出的,而是从地狱里传来的,震得周围的人都惊恐的抬起头来,而我立刻就现,是从药老他们那个营帐里传来的。
我急忙跑了过去。
一撩开帐子,先就闻到了一股焦臭的味道,只见几个人站在床榻前,拼命的按着床上不断挣扎嘶吼的谢烽,药老一个站立不稳,被硬生生的推倒在地,我急忙过去扶起他,问道:“怎么回事?”
药老根本来不及回答我,站起来之后大声道:“按住他,一定要按住他!”
说着,顺手就从旁边捞起一条浸了水的帕子来直接裹了裹就塞进了谢烽的嘴里,将他所有的嘶吼都堵在了里面,然后从自己的针包里抽出了几根寒光四射的银针,手起针落,将那些银针扎进了谢烽身上的几处大穴。
立刻,谢烽停止了挣扎,他的眼睛睁得那么大,好像眼珠都要从里面鼓出来了,身上湿透了的不知道是之前在湖里带来的湖水,还是他身上的汗水,他像是突然被剪断了牵引线的木偶,一下子软倒下去,一动不动。
周围那几个按住他的人这个时候也几乎完全脱力,有人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我这才看清,他肩膀的一边,也就是被斩断的那个地方,皮肉都焦黑了,显然是刚刚被火烧过!
若不是这样的痛,也不会让他这样的人出那么惨烈的叫声!
药老自己也是气喘吁吁的,靠在一边直喘气,好像刚刚打完了一场苦战似得,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药老对着那几个人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这里老夫自己可以处理了。”
“是。”
那几个人倒也干脆,立刻对着他和我行了礼,然后退了出去。
但我知道,他们没有全都离开,有四个守在了营帐门口,显然也是对谢烽不放心。
我回头看了药老一眼,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他,轻声说道:“您老辛苦了,先擦擦汗吧。”
他看了我一眼,接过手帕在脸上只擦了两把,手帕就完全被汗水湿透了,他长吐了口气,说道:“辛苦也没办法,老夫不能让他死!”
“”
“老夫还等着用他,去换回离珠呢。”
“”
我沉默着没有开口,而药老像是突然想起了之前面对铁骑王提出的那个“交易”的时候,我和裴元灏都沉默不语的样子,他警惕了起来,说道:“你们,不会不打算用他去交换吧。”
“”
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才说道:“药老,我们有”
“我告诉你,”他郑重的看着我,说道:“我欠离珠太多了,这个女儿从出生之日起,我就没有为她做过什么,所以不论如何,我都一定不会让她受那样的委屈!”
“”
“我一定要让她回来的!”
我沉默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老人家,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
“”他也怔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我的妙言也被抓走了。
大概是为人父母的心意都是想通的,他的态度也稍微的和缓了一些,慢慢的转过头去看向床上的谢烽,大概是刚刚的剧痛和挣扎透支了他的体力,这个时候他已经昏厥了过去,完全没有了知觉。
我这才走过去,看着他肩膀上被火烧过的惨象,轻声道:“这是”
“湖水浸透到他的伤口里了,水里有些东西进到伤口里是会要命的,老夫也没带那么多药来,如果放任不管,怕是整个人都要烂掉,只能用这个办法,才能保住他的这条命。”
“原来是这样。”
我只知道,悬壶济世的医者需要仁心,现在才知道,有的时候,救人,也需要狠心。
药老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了一捆厚厚的绷带,帮谢烽包扎好了伤口,幸好做这一切的时候谢烽都已经昏过去了,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煎熬。他一边包扎,一边头也不回的问我:“对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来看看。”
“看他?”
“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他,不过看样子,他现在没办法回答我。”
“还有的等呢,他这样一下折腾下来,今天晚上都未必能醒来。”包扎完了伤口,药老又将我给他的帕子在水盆里浸了一下,拧得润润的,然后去给谢烽擦掉了脸上的泥污和血污,一边擦一边说道:“巧的很,他们两个也都来了,也都跟你一样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