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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希宜无比震惊,望着眼前这张陌生容颜,她好想一巴掌上去拍醒了他,这人抽什么风呢!

她突然觉得今天太阳特别大,火辣辣烧着她脸颊,梁希宜惊吓到了似急忙转身就跑,姿势有些踉跄回到了院子里,还不忘记将大门锁紧。

天啊,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欧阳穆意思是喜欢她嘛?有没有搞错!

他应该是喜欢陈诺曦呀,再不济他也是要娶骆家长女骆长青,或者同白家姐妹们发生瓜葛,怎么可能是她,这个人怎么可能和自己有交集呢!

“希宜,你跑到哪里去了!”徐氏担忧声音从背后响起。

梁希宜急忙镇定自若低下头,拍了拍裙子,她不能让母亲发现什么,她这个娘亲哦,若是知道了什么定会把事情搞人皆知,到时候都不知道如何收手。或许欧阳穆自己并未想清楚呢,他不过是一时冲动,许是嫌弃她侮辱了欧阳灿,所以故意报复呢。

对,一定如此!梁希宜攥了下拳头,反正她是坚决无法相信欧阳穆对她有任何好感……

梁希宜回府路上心不焉,心底波涛汹涌,翻起了滔天巨浪,她既不能找人倾诉,还不可让人发现,只能憋心底自个琢磨,仿佛跟做了什么亏心事般藏着掖着,主要是她分辨不出欧阳穆话里话外真假,他到底所图为何?这事儿太糟心了!

靖远侯府

入夜后,靖远侯唤来几个嫡亲孙儿,说道:“月哥儿年底会进京,我打算留他京中过年,顺便把月哥儿婚事也京中定了。待处理完月哥儿事情,就开始给小四和灿哥儿议亲。”

欧阳穆没吱声,说亲这种事情他若是参与,大家必然一致针对他,催促他定亲,索性不如老实闭嘴沉默寡言,方可以不惹火上身。

欧阳岑诧异看着祖父,有些惊讶说:“月哥儿肯放下那个什么李么儿啦?”

靖远侯摇了下头,眉头紧皱,道:“李么儿出身终究不够做大妇,再加上她还蒙骗我们假装怀孕,总是不能如此算了,所以我同月哥儿谈了,李么儿自知理亏,倒是不争嫡妻之位了。”

欧阳岑点了下头,三弟那么喜欢李么儿,料想也不会不娶她,不过是给予身份不同。

靖远侯摆了摆手,说:“而且月哥儿也答应我了,作为靖远侯世子嫡长子,他有义务娶高门之女,并且善待对方,月哥儿虽然喜欢那个李么儿,但是他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份上,我和你们祖母也不想再为难李么儿了,一切到此为止吧。”

不担心会宠妾灭妻吗?欧阳穆对此嗤之以鼻,若是真爱,怎么舍得让她为妾,折腾来折腾去,后还要耽误另外一个姑娘人生。李么儿他虽然不曾见过,光听说就觉得不是什么好女人。

欧阳灿站一旁发呆,三哥那般喜欢李么儿,终究是没法同深爱之人相守。他不由得心有悲戚,说:“三哥同李么儿事情传那般广泛,哪里会有好人家肯把姑娘嫁过来呀?”

靖远侯扫了他一眼,倒是难得见灿哥儿懂得换位思考,不由得感慨道:“所以才让他进京啊,咱们家哥儿都生好,尤其以月哥儿为俊秀貌美,京城和西北隔那么远,怕是很多人未必能了解清楚,何况我琢磨着还不如请皇帝给月哥儿赐婚呢。”

欧阳岑一怔,目光渐渐变得冰冷。欧阳穆倒是无所谓,见祖父望着自己,随意道:“月哥儿是承爵长男,把他婚事交给皇帝挺好,既可以表达侯府对皇权尊重,也可以让咱们同皇帝僵持状态,有所缓解吧。”

靖远侯称赞点了点头,穆哥儿不愧是隋家外孙儿,心胸宽广,为人大气。他摸着手里手把件,道:“你能如此想,不介意皇帝扶持月哥儿便好。”

欧阳穆不屑扬起唇,真不是他看不起三弟,欧阳月耳根子太软,还不如灿哥儿有担当,怕是老皇帝想扶持他都扶不起来。

相比较于欧阳穆能干,老皇帝自然认为欧阳月好控制一些,把欧阳月婚事交给皇帝,相信他会为月哥儿寻个得力臂膀,这样才好欧阳家族内制衡欧阳穆。靖远侯也是想到这一点,才放心将孙子婚事交给皇家决定,又好看也不吃亏,真真是老狐狸心境。

靖远侯以为欧阳穆心宽,其实是欧阳穆根本不乎这些,这些年他养下兵,都能毫不犹豫就交给岑哥和四弟管着,哪里会乎个虚无缥缈爵位,何况这爵位逐代递减,到了月哥儿那一代,怕是都成了男了吧?若他再不争气,只给个一等将军头衔也是极其可能。而且欧阳穆心里始终有个念头,就是带着梁希宜远走高飞,不这尘世之中搅和。

靖远侯深深叹了口气,郑重道:“月哥是世子嫡长子,早晚都要袭爵,你们万不可和他生分了,大家血浓于水一脉相承,唯有家族团结才是立足于世大资本。”

靖远侯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他五个嫡孙,唯有月哥儿性子软,却偏偏是大房长子,若是越过他立二房穆哥儿做世子,势必引起轩然大波,家族内部势力肯定会一分为二,白容容和大儿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宗族里老人也提议过扶持灿哥儿,这样大儿子和大儿媳应该没事,但是灿哥儿年龄太小了,实难以服众,宗族里兄弟们谁会听他?到时候反而容易让穆哥儿一房做大,再加上虎视眈眈皇帝旁边时刻关注靖远侯府内乱,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出现此种情况。

所以大家商议后决定依然按照祖宗规矩行事,立长立嫡,族内谁都没法质疑,皇帝也乐于看到,再把未来靖远侯婚事交给皇家决定,面上算是对皇帝仁至义,若是如此还遭到猜忌打压,相信朝堂上言官,也说不出什么。

定国公府

欧阳穆莫名其妙言论,让梁希宜小心了整整一个月,她都思索成疾了,后结果是依然想不通欧阳穆会看上她几种可能。她那一天不会是做梦吧,于是产生了幻觉……

秦氏身子越发行走艰难起来,她肚子异常大,连梁希宜看过后都觉得有些惊讶。老太君清楚秦氏对于儿子渴望,索性全部免了她晨昏请安,还让梁希宜接手准备大姑娘远嫁事情。

定国公府大姑娘同原来礼部侍郎家王三公子定亲,没想到王煜湘父亲御前失仪,被贬到了贵州那种蛮荒之地做知州,虽然品节没有降低多少,但是明显失了圣心。

秦氏硬撑着身子来给女儿准备嫁妆,好这嫁妆很多年前就攒好了,只是一想着女儿要远嫁云贵,心里就觉得憋屈,不由得流起了眼泪。

梁希宜见状吓了一跳,急忙安抚秦氏,道:“大伯母,你身子重,若是不嫌弃希宜,就全全交给我弄吧,每一道手续我整好了都会把册子和章程提给你,绝不会委屈了大姐姐。”

秦氏感激望着梁希宜,拍了拍她手,说:“自我怀孕以来,府里多是靠着你才没有乱了,如今你大姐姐婚事竟然还要靠你这个妹妹,三丫,你放心,这些事情我都记心里,日后绝对少不得一份厚重添装,就是不知道你同我那可怜侄子,是否还有缘分。”

梁希宜微微一怔,不由得垂下眼眸,淡淡说:“此事自有祖父做主,婚姻本是结两姓之好,总不能因为这个反倒成了冤孽。”

秦氏点了点头,老太爷有多重视梁希宜,别人不清楚,她还不了解吗?侄子没成亲呢就闹得绯闻满城皆知,若是她都会不允许女儿嫁了,其实眼前事情都是小事儿,就是表哥表妹话题太糟心了,谁晓得日后会不会还有后续,而且所谓表妹还是婆婆亲外甥女,这里面龌龊事情怕是不如看到这般简单呢。

此时,秦府上下也是一片阴祸,愁云密布,二太太王氏还为此被气出病,院子里接连几日不曾有什么欢声笑语。秦宁桓因为表妹事情书院待不下去,回府上休息数日,好让事情冷却下来再说。

秦府老太爷把二老爷同桓哥儿叫进屋子,他望着儿子日渐憔悴面容,说:“关于桓哥儿婚事,你们到底是作何打算!”

二老爷皱着眉头,低下了头。他如今吏部当差,做事情越来越难。他上峰吏部尚书再次同皇帝请旨告老还乡,皇帝虽然依然没有批准,言语上却已经有所松动。

其实世人皆知,皇上之所以不许他离开,就是怕吏部尚书位置落了皇后娘娘人手中,从而一再挽留如今大人。

现看来,皇帝口头松动根本原因是五皇子同陈诺曦关系,若是陈诺曦嫁给了五皇子,那么陈宛便同贤妃娘娘绑一起,皇帝完全可以让陈宛调过来吏部做尚书,陈宛为官清誉有佳,又做过鲁山书院老师,士子中有一定名望,怕是谁也不会对这个调动产生质疑。尤其是被皇后娘娘完全渗透吏部,要是其他人过来,下面人还有所为难,唯独陈宛,真是无话可说啊。

可若是皇帝当真如此,那么现左侍郎便升不上去,他位置就尴尬起来。下面有背景官吏他身后虎视眈眈,作为不肯表明支持圣意站五皇子一派,又始终没有机会获得皇后娘娘看重秦家二老爷,早晚是被圣人寻了错处,贬下去未来呀。

所以二老爷现倒真是不太想同定国公府做亲,他儿子本就优秀,他们家又是有规矩书香门第,即便出了表妹事情,只要他严肃处理,怕是依然不难给儿子说一门不错亲事,干嘛同远离朝堂许久定国公府牵连一起呢。不管是对他仕途,还是儿子将来,一点帮助都没有。

秦老太爷见儿子沉默不语,便看透他心意,叹气道:“桓哥儿同表妹事情,毕竟是辱了他名声,定国公梁佐那人都会介意,何况是靖远侯了。他是带了几个孙女进京,但是可不是给咱们这种人家准备,你心未免太大了。”

站父亲身后秦宁桓微微愣住,他没想到父亲竟是存了这般心思,忍不住迫切表白道:“祖父,孙儿只想娶定国公府三姑娘为妻,什么表妹,什么靖远侯家小姐,我都不想要。关于未来路,我自己会努力学习,不求大富大贵,必定辱没不了秦府清誉,烦请祖父和父亲大人,莫拿儿子终身当做儿戏。”

秦老太爷深深吸了口气,无奈扫了他一眼,继续转头看向二儿子,道:“你们这几个兄弟里面,唯有你目前位高权重,官职品阶尚我之上,可以说秦府未来门楣,是要靠着你和桓哥儿支撑起来。我知道你心中对仕途进一步不死心,有报复,有追求,但是当前皇上对储位归属是往死里偏着五皇子,而皇后娘娘背后又站着几大军事家族,谁敢真依着皇帝心思,投靠五皇子呢?现一时风光可能导致日后株连九族,哪一家都不会轻易得罪皇后娘娘。你若是依着自个心意向皇后娘娘示好,不说你本就不是人家心腹,就冲吏部都已经被皇后娘娘渗透,他们又如何将你看重,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照我说,还是力挽狂澜于定国公府婚事吧。”

秦宁桓总算吁了口气,还好,祖父心思同他一般,是偏向于继续同定国公府做亲。

秦二老爷犹豫点了点头,心底依然有所不甘,他看着倔强儿子,没有说话,打算同妻子琢磨琢磨,躲开夺嫡之争,是可以保秦府未来四五十年平安,但是何尝不是绝了他仕途之路呢。

王氏病着,心思难免沉重,整日想着若不是她执意带孩子回娘家,就不会闹得那么满城风雨,一时间只怪自己太看重姐妹之情,从而让儿子同表妹们过多亲近,才有今日恶果。她每每想起这原本可以避免厄运,就会胸口透不过起来,难过要死。

二老爷回到房内见她如此,心情越发不好起来,冷着脸坐椅子上看书,夫妻二人一时无言。

王氏偷偷打量自己老爷,见他不高兴,率先直言道:“刚刚父亲大人寻老爷过去何事,可是怪罪于我,害桓哥儿名声毁了。”

二老爷抬起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定国公来信斥责父亲,这门亲事可能会黄了。”

王氏一怔,不甘心埋怨道:“黄了就黄了,桓哥儿还害怕说不到亲事不成。”她本就不满意这门婚事,将来儿媳妇是公婆看重之人,哪里会同她亲近,主要儿子还喜欢她,可见小小年纪,便有几分手段,容得众人高看于她。

“我记得你上次说你娘家可以和靖远侯府搭上线?”二老爷突然启口,王氏微微愣住。

她回想了片刻,道:“是说过可以通过隋家搭上线。不过如今隋家那小将军因为咱们桓哥儿黄了亲事,我二姐夫似乎还挺埋怨咱们呢,不过我听二姐说过,隋家小将军乐意娶杨芸为妾,但是妻子位置是给不了她了。我二姐本就不待见杨芸,此时说服我二姐夫把孩子嫁过去做妾呢。但是我二姐夫想着家里唯一男丁是芸姐儿哥哥,怕日后孩子继承家业,有个给庶子做妾亲妹妹不好听,所以才有些犹豫。哪怕隋家孩子是个嫡子,这妾,做便是做了。”

老爷陷入沉思,良久,忽扬头,道:“走趟二姐姐家里,就说我决定站队到皇后娘娘一派。如今既然不管站队与否都早晚是被排挤罢官命运,不如破釜沉舟,再拼一次吧。”

王氏愣了一会,心里虽然不太情愿,但是考虑到丈夫才是自个立足于世根本,索性点头答应了这个要求。只是跑了一趟杨家后,没想到真捡到了个天上掉馅饼似消息。

入夜后,王氏躺床头,同二老爷商量,说:“我姐姐说了,靖远侯世子爷嫡长子欧阳月过几个月进京,打算京中寻门亲事,不要求门第过高,怕是皇帝不喜,咱们家二姐儿说起来倒是很合适。退一步说,咱们家还有庶出姐儿,若是可以给他们家嫡长子做妾,觉得也当是建立起了联系。”

秦二老爷不过是想寻个机会表明态度,不管是为妻为妾倒不重要,反正他既有嫡出女儿,也有庶出儿女,倒是可以贡献一个出去。何况对方是靖远侯府世子爷嫡长子,未来要承爵,就算是庶女给人家做妾了,也不算是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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